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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什么光?”我感觉自己傻得要命,明明认为他是个骗子,但既然我这么问了就代表我又一次被他成功牵制了。
他神情自若道:“在我们道家,其实称之为光气才更为准确,芸芸众生都有光气,而且多数呈黄色,像您这样的紫色光气,说实话,实属罕见。”
我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呵呵,无非就是想用糖衣炮弹来讨好我,生怕我不付钱吧,那我就将计就计,故意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那您说说,我这种紫色光气,到底有多罕见?”
他在后座位上掐着指头暗暗算叨着什么,然后对我抬起头,“这么跟你说吧,据我说知,现在拥有紫色光气的人,北京、河南、陕西各有一位,华东地区与东北地区各有一位,昆仑境有三位,而另外一位就是您。”
哎呀哎呀,向我拍马屁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还说什么昆仑境有三位,暂且不提光气这种玩意儿是真是假,单说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共能有几个人,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你出师名门是不是?我真得感觉他这个人为了养家糊口还真是挺拼的。
可他仍然不以为意地继续道:“但不知为什么,您的光气虽然罕见,但不成气候,质量散乱,好像有什么在头上遮住了一样。”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惊出一个哆嗦,所以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让你显摆几下还没完没了了!”
其实我对自己也挺无语的,明明就不信他,却被他三言两语给吓住了。所以我转过头,在剩下的旅途中,与他再也没有任何交流。是不是很丢人……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十二点了,院子里挤满了来搭手帮忙的乡里乡亲,见到我们一行人之后,都纷纷拥上来忙着卸货,看来那句话果真没错,“远亲不如近邻”。
下车之后,我在前,江湖骗子在后。
第一个迎出来的是我妈,直到现在我还为自己几个小时前的无礼行为感到愧疚,可老妈就是老妈,这些事早就忘到脑后了,她拉过我的手,又看向身后那个大骗子,却忽然僵住了。
老妈一定是被他那身打扮吓到了,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忽然碰见个假道士也难免恍惚。
所以我搀过老妈的胳膊,直接进了屋子,途中我不经意地回头,发现那个骗子正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老妈。
“哥!~~”妹妹一头扑到我身上,用小手死死保住我的腰。今天早晨我赌气离开,除了爸爸外,这个妹妹穿着蹩脚的凉拖鞋也追了出来,而我连头都没回。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当时妹妹她一定吓坏了吧,所以我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小朵儿,没事儿了,哥回来了。”
再差几步就要进屋儿了,我听到身旁有女生们在咿咿呀呀,打量一下,原来是村儿里的年轻姑娘们在院子里正帮忙摘菜洗碗,但她们的目光好像完全跳过了我陈明这张快要帅掉渣的脸,并直勾勾地投向身后的方向,我顺势一回头才猛地发现,这位轩辕先生在一身藏青色道袍的掩映下,身材足足比我高出5公分,正对着这些姑娘们微笑示意呢,并引得她们红着脸颊低头赧笑。
这手段!果真TMD是个假道士!
进了屋子,满满当当全是人。
从里屋走出来的一伙儿人让我瞋目,那是二叔、二婶儿和堂姐陈雯,上次与他们见面是五年前爷爷去世时,他们过来忙着分家产,但爷爷活着时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二叔存在。
跟他们简单的寒暄后,我回头看向轮椅上的老爸,“爸,奶奶的棺材在哪呀?”
老爸的脸上还有眼泪侵蚀过的痕迹,“已经被你三叔一家抬到祖坟园儿了,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埋上了”,说着,他有气无力地递给我一张皱缩的纸条,“自己看看吧,你奶奶三天前立下的遗嘱。”
我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翻开纸条的那一刻我却想道,三天前的遗嘱,难道奶奶已经预先知晓自己大限将至?
立遗嘱人:刘湘琴,女,山冬省济阳县曲堤镇大于村人。
为防止意外发生,由村长于德志、大儿子陈瑞年共同见证,现立遗嘱如下。
1——本人现有财产共18000元,由大儿子陈瑞年、三侄子陈丰年二人平分继承。
2——本人不遵行三日守灵之礼,死后选择最邻近的一个巳时下葬。
3——本人自己选择最终下葬位置在祖坟园红土岗子正中方位。
4——下葬当天午时期间祖坟园内不得留有任何人畜,立碑仪式于午时过后进行,其间必将我婚袍封于木盒内镇于碑下,不得破损。
5——葬后三年内,无论何种情况,禁止任何人等动我棺椁。
我不明所以地侧过头,村长于叔向我示意,“的确,三天前湘琴婶儿找过我,就是为了证明遗嘱的事情,我当时还和她老人家开玩笑,‘这就准备要上路啦,着啥急啊?’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才几天儿的事儿。”
而身后的轩辕先生则伸手指着遗嘱的第三条向我低声问道:“红土岗子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是也不能让你白赚我钱啊,所以我感觉还是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哦,是这样,我们大于村祖坟设在东边的一座黄土丘里,能有几亩地的面积,周围都是果园儿和庄稼地。在黄土丘的中轴线有一条几米宽的红土岗子沿东西向穿过祖坟园,那条岗子也是祖坟园的最高点,但是土质太硬,所以先人都埋在两侧的黄土里,至今没有人葬在红土岗上。”
轩辕先生若有所思,“能借老人家的婚袍看一眼么?”
我看向老爸,他只是点点头,指向旁边地面上一尊不算大的铁盒子,“要看就现在看吧,等会儿就封蜡了。”
轩辕先生向老爸颔首鞠躬后,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当然我也意识到,此时心情最为唐突的必定是二叔,因为奶奶的遗产分配名单上已经把他赤裸裸地排除在外了。
果不其然,他用着介于愤怒与尴尬之间的语气开口道:“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就这遗嘱的真伪性嘛……”
村长于叔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老爸抢了先,“你怀疑遗嘱的真伪性那我也理解,所以我继承的那部分遗产可以全都给你,虽然数额不多。”
“老哥啊老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刚才跟你说的话难道都忘了?”现在抢过话茬的是二叔的老婆,我那一头大波浪的二婶儿,“我都联系人家开发商了,咱们那座祖坟园儿的地皮一卖,光拿定金来说每家就给30万,大份儿的还在后面,但是这老太婆子如果埋进去了,还说三年之内不许任何人动她,依我看啊,这张破纸就该废掉。”
这个女人的一席话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我想并不是因为那30万的巨额定金,那么真正让大家惊讶的,一定是这个女人敢于撕破脸皮一样的不孝吧。
“死者为大!”父亲的语气里是罕见的凛然。
也不是傻子,那个思想前卫的二婶儿当然能看出老爸此时的不悦,所以压低了声音道:“祖坟园儿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刚要替老爸出气,却听到了一个岸然的声音,“必须照她老太太的遗嘱办!”说出这句话的人竟是轩辕先生,他此时正双手捧起一件嫣红的婚袍,眼神炯炯。
“你TM算哪根儿葱啊?老陈家的后人还没死绝呢!轮得着你在这放狗屁!”这要让二婶儿逮住个把柄,不给你来个狗血喷头怎能罢休。
而轩辕先生只是不紧不慢地移步到二婶身旁,彬彬有礼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哑然的话:“您前天晚上的崩漏量是半升,昨天晚上是两升,不及时就医静养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去见老太太了。”
听了这话,二婶儿脸色煞白,身体在一个明显的晃动下几近失稳。二叔和堂姐陈雯将其扶起,在惊愕的目光下一步两回头地挪进里屋。
没想到这个江湖骗子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悄默地把他拉到一旁道:“她的崩漏量你怎么可能知道?”
“观察、推演。”他倒是言简意赅,看来还真打算要跟我装到底啊。
“那我奶奶的婚袍有什么问题么?”我本以为他会告诉我这件婚袍做工如何精细、材料如何精贵、历史如何悠久、价值多么连城。
可他却稍微有些紧张的样子,“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婚袍,但是内侧织满了暗纹,”然后他顿了顿,“这些暗纹是我们道家的符箓,代表着封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