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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儿恨恨的点头,心中十分快意,没想到事情转变如此之快,刚刚还处于绝对劣势的己方,突然因为小恩人的出现,却变成了绝对优势方,这种感觉让他幸福的发疯,所以他也极尽癫狂。
“是的,少爷!安乐巷中的人,都只是上不了台面的老鼠,就算死绝了,县老爷也不会在意!甚至还会有人为此敲锣打鼓庆贺一番!”
林放故作恍然,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几个壮汉,“那就好。”
林放说话的同时,斗篷下突然迸射出两道寒光,在昏暗的房间中煞是醒目,铜典可以清晰的看到,寒光距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冰冷的光芒让他脖颈间寒毛竖起,大脑中疯狂的发出危险的讯号,铜典刚刚因为看到林放稚嫩面庞而想发笑的面容,骤然僵住,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陷入凝滞,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铜典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已是一片血红,而后,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从管四爷口中传出,整个人也恐惧的疯狂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墙上,双腿仍旧不断地用力顶着墙想要远离眼前的小魔鬼!
“饶...饶命啊!公子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千错万错不该出言冒犯您!公子开恩!公子赎罪!饶命啊!”
管老四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众手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一个个身首异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丢了脑袋的尸体脖颈间犹自喷涌着鲜血,四肢还在抽搐,眼前的血腥,哪怕在安乐巷混迹了数十年的他也从未见过,西固县这种小地方,即便也有争斗,即便也有血腥,但绝对没有眼前的震撼!
无声的恐怖,才更加震撼!
那位魔鬼般的少年,出手的速度究竟有多快,才能让他们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身首异处?如果他要杀自己,他是否也已经成为了地上的尸体?
而他没有动手,是不是意味着并不一定要杀自己?
林放漠然的看着满地尸体,不知从何时起,他对杀人已经变得麻木,林放曾经想过,自己能否算是变态杀人狂,曾经也犹豫过,但最后他的答案是,在一个充满野蛮、残忍和生存压力的新世界,一切不必要的仁慈,便是对自身生命不负责的恶!
自此以后,林放杀心一起,便不会犹豫!
管老四见林放默不作声,以为有戏,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跪着爬到林放脚下,“公子恕罪,公子饶命,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啊,怪只怪小人被铜臭蒙了眼,才会来找六爷麻烦,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哦?奉命行事?”
林放看了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老四,手中钢刃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奉了谁的命?”
“陈家班的班主,陈升!”
管老四张口说道。
林放侧头看了一眼章六儿,调侃道:“呵,章六儿,没想到你在县城也有这么多仇家啊,这陈家班又是什么来头?”
出人意料的是,章六儿对陈家班也十分陌生,莫名其妙道:“少爷,陈家班还是什么班的,我听都没听过,定是这家伙想活命,乱指摘的替罪羊!”
“不不不!”
管老四慌忙辩解,“六爷贵人多忘事,可能不知道陈家班,但您前几日刚收到麾下的小子,肯定知道!”
“哦?”
章六儿看了一眼已经呆在原地的阿镰,皱眉道:“阿镰?你知道陈家班?”
阿镰半张着嘴巴,脏兮兮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紧抿着双唇,狠狠地点点头。
“怎么回事?”
“陈家班是这儿的一个戏班子,几年前爹娘没了,我就被陈家班收养,但我没有唱曲的天分,就让我在戏班中干些杂务,前段时间我...不小心惹怒了陈班主的夫人,这才被赶了出来,遇到了老大。”
阿镰说话时虽然有些吞吐,但并不局促,林放看着他闪烁的目光,知道这孩子并未说出全部隐情,不过,林放也大致明白了章六儿遇险的经过。
无非就是章六儿收下了阿镰后,惹到了陈班主发现阿镰的行踪后,发现身边有个看起来很是凶恶的家伙,便联系了“道上”的管老四,而管老四就算动手,也要先打探一番目标的底细,结果这一打探,竟然发现目标背后的人竟然是自己多年的老冤家,这下管老四正好借着机会顺便报了以前的仇怨,还能收到不少赏钱,正好又联系到本来就不服气的铜典,暗算章六儿,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林放心中也松了口气,再也不愿意听到管老四在一旁吵闹,于是手起刀落,解决了这个麻烦。
随着管老四的头颅落地,房间中只有呲呲的血液喷涌之声流淌,而后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章六儿看着满脸淡漠的林放,就像回到了那天晚上,同样披着黑色的斗篷,手持不知什么材质的兵刃问自己,是否杀过人,同伴是否杀过人,得到答案的林放,也是这般平静的模样,挥手间斩杀了数人,当时的自己虽然没有防备,但他清楚,及时自己正面遇到林放,也是十死无生,就像眼前的管老四,也是拥有斗气的武士,在安乐巷中也算一霸,可在林放面前,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显然林放之前的秒杀,已经摧毁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明明只是孩童模样,却拥有连他都惧怕的恐怖实力,以及人命如同草芥的冷漠之心。
而在他身旁的阿镰则有些担心,知道这一切祸端竟然是他带来的之后,愧疚的同时,也有些害怕老大会赶走他,甚至还会把他留在这里。
与管老四这些人作伴。
阿镰不怕死,但他不愿就这般死掉,他还有一群兄弟在那里受苦,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每当他们吃不饱饭,或是又被姓陈的老家伙大骂时,没了我给他们出头,他们就只能忍气吞声。
不行!我不能死!
阿镰猛地抬起头,看向这位明显比老大还要厉害的少年,突然单膝下跪,道:“少爷,求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