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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天际,星辰当空,远远望去,似是一块黑布上,点着零星的烛火一般。
星空下,一团红艳的柴火暖和了雨后的空气,柴火旁,烘烤着一件宽大的粗麻布衣与一条脏兮兮的裤子。
粥棚子里面,许承烟似大爷一般,斜躺在两把椅子上,心里回想着那个三代弟子的死相。可怕的妖魔力量,让他心有余悸。
杜月山搬着一把椅子,腆着大肚皮,蹭到许承烟的身边,一脸坏笑说道:“小子,惹大祸了吧,几天都不见你人影。”
“你这里,安全么?”许承烟有些无精打采,他一张俊秀的脸蛋侧向杜月山。
“当然不安全了,四代弟子,满山遍野的找你呢,你还是跑路吧。”
“你不想对付赢洲了?”许承烟懒散的身子,猛的翻下了椅子,双脚着地,他手臂上的伤痕隐隐发痛。
“好吧,好吧,要学我的功夫,你得把基础打好,首先要从聚气学起。”杜月山坐在椅子上,屁股扭了扭,忽然双腿一盘,身子坐正,手放双膝。
一股微弱的蓝气在杜月山的身体慢慢散发。
“又要盘腿,有没有能动的功夫?”
“这是仙法,你说的那是武功,修仙修心,心静如水,气聚全身,你也试一试。”杜月山的话语缓慢有力,他似是没有张嘴说话,而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入许承烟的耳中。
许承烟抬了抬手臂,摸了摸那一道伤口,伤口隐隐作痛,他心中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努力练功。
许承烟学着杜月山的样子,双腿盘膝,双手自然放在膝上,眼睛微闭,气入身体,呼吸自然匀称。
这种聚气方法,讲究循序渐进,常人练习,短时间,是不行的,天才就另当别论。
只坐一会,许承烟就感觉身体疼痛,腿脚发麻,气到是通畅,他忍受不住疼痛,便微微张开眼睛,想要活动一下,可却看到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孔,正贴在自己的脸旁。
这面孔,一面红腮一面白腮,白腮之上长满雀斑,红腮之上长了一个硕大的痦子,嘴唇红厚。
许承烟吓的身子向后仰去,椅子也跟着后翻过去,他身上气散,腿脚发麻,已是走不了路了。
这张丑面孔,张嘴大笑,双手不停的拍着巴掌,脚下也是乱蹦。
“你是谁?”许承烟镇静起来,他躺在地上,手指指向丑脸人的面门。
许承烟的话音一落,丑人的脸上,散发一片蓝光,一阵白雾向上飘散,杜月山的面孔显露出来,一对垂耳不停的摆动。
他捂起肚子,弯下腰去,哈哈大笑。
许承烟这样一个小调皮蛋,竟被老调皮杜月山玩弄与股掌之间。
许承烟也不恼怒,他从地上慢慢站起,一手扶住椅子,兴奋问道:“这是影面术?”
杜月山突然板住笑脸,一脸正色,严厉喝道:“自然是影面术,你不是修炼聚气么,怎么能随便分神?”
许承烟心中明白,习武修仙,都是锻炼意志,修仙在静,身体酸麻胀痛,这是一道入门关口,只要冲破,就算入门。
他也不再理会杜月山,双腿再次盘膝,静坐在地,眼睛微闭,不问世事。
过不得二个时辰,身体酸痛,腿脚发麻,许承烟呼吸运气,气如细流,游走周身,身体酸痛渐渐消失。
正紧要关头,一阵粥香,飘入鼻中。
许承烟本是脑袋空空,专心练气,这粥香味浓,引诱了他的心神,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身体疼痛突然加重,呼吸运气,也是断断续续,终于他忍受不住,张开眼睛。
只看杜月山端着一碗白粥,在他的鼻尖处来回摇晃,粥香气味,源源不断。
许承烟伸手就抓,杜月山反映却快,他快手收回,放到自己嘴边,嘴巴一张,喝了一个干净。
杜月山肩膀上的青蛙“呱呱呱”叫了三声,样子似是嘲笑许承烟一般。
许承烟心知,又着了杜老头的道,眼睛一瞪,转过身子,背向杜月山,继续盘腿练气。
这一次,他坚持坐了三个时辰,明月挂空,已是夜半,杜月山躺在地上,“呼噜呼噜”已经入睡。
许承烟气走全身,身体酸胀,稍微减轻,气入丹田,如入深河,丹田之气,热热涨涨,且向周围缓慢扩散。
他突然觉得,左肩一沉,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上面,他想要张眼去看,但转念一想,这一定是杜月山搞的鬼,所以继续练气不再理会。
丹田之气,散入筋脉,他黝黑的脸蛋,青筋暴鼓,汗水低落,他肩膀之上,隐隐散出一丝白气,气状粗糙,不是很纯。
许承烟突然感觉,脸上粘乎乎的一下子,似是有什么东西,用舌头舔了他一下。
许承烟依旧闭目聚气,这一次丹田之气,浸入半身筋脉,一半清爽,一半酸痛。
不知不觉,一夜已过,天空微亮,雄鸡鸣叫,杜月山站在粥棚子外面,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高喊:“粥好啦。”
百仙山庄上下回荡三字“粥好啦。”
许承烟一夜练气,身心不累,反倒清爽许多,他听到杜月山的喊声,心想:“这老家伙,捉弄我没完了,先是学鸡叫,然后喊粥好了,我不理睬他。”
“呱呱呱”青蛙在许承烟的耳边,鸣叫起来。
杜月山,端着一碗白米粥,放在许承烟身前,嗓子粗哑的说道:“赶紧起来躲一躲,一会该来人喝粥了。”
许承烟眼睛微张,眼见天明,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练气一夜,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他看到杜月山站在粥棚子的外面,身体左一圈,又一拳,脚下踢了踢,似是在练某种功夫。
许承烟喜欢好动,杜月山摆动的招式,他没看几遍,就悄悄记下,那只小青蛙在他的肩膀“呱呱”叫了两声,似是在催促他赶快走。
许承烟懒散的站起身子,原地跳了俩下,这一夜练气,竟让自己神清气爽,没有一丝的困倦不适。
他躬下身子,端起前面的那碗白米粥,粥是热的,有些难喝,他嘴巴微张,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就在这时,他看到,粥棚子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