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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我像是与世隔绝般,都是永生村的钱妈妈单线联系,杜三娘跟个董事长似的,想见都见不上一眼。
年关将至,此时,外面的世界发正生着什么?
寒冬腊月,凄风萧瑟。
白蒙蒙的门外,走过放假后肆意玩耍的初中生。
她们有说有笑,宛如莺雀灌耳,不必顾虑明天天气会怎样?只是挂念着新年里能收到多少压岁钱。
那个年龄段的我,也如她们这般,不用去想明天吃什么,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茉红颜。
简朴的石板路,灰白色的瓦棚墙,隐藏在雾霾中,伴随着跳跃的脚步,渐行渐远……
这是一间很小很小的超市,在城郊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到除了收银台,只能容下关闭卷帘门的缝隙。
但是购物单上的商品却琳琅满目,只要你需要的,都能找到,而且物美价廉,绝对超乎所值。
唯一注明的一点,就是送货上门,绝不找零!
不知道媒婆子从哪里找到个这破地方,案台,是用黑墨汁油刷,可以摸到杨木切割时,残留的粗糙纹理。
案台上有部老式电话,用手指插进孔里转圈的那种。
有时我在想,这不是搞外卖的,更像是一间当铺!
送货上门,各地取材,与美团或者饿了么不同的是,人家是线上付款,扫个码,发个红包就完事儿。我这却只收钱,而且不找零!
这霸王条款,也就只有媒婆子想的出来。
本以为这样的生意不会有人光顾,没想到完全出乎所料,生意不仅不淡,竟然还忙得很!
电话总是“叮铃铃”响个没玩,都是这家送完刚回来,那家已经催了半个小时的茬。
而且雇主也是千奇百怪,有在家待产的孕妇,有抠着脚丫子打游戏的宅男,还有麻将室,周易馆,网吧,游戏机厅,更特么神的是,还有红灯区敞开双腿做生意的女人们。
这些人要的东西很少,基本上是几盒烟,几包方便面,一桶水,等等比较简单的东西,邻家的商店都能找到货源。
偶有几个人要的比较蹊跷,比如那个孕妇,就会要求去买现做的肉夹馍什么的。
不过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给的钱都是一百元,而要的东西却没有超过三十的。
这都是在明知不找零的情况下!
有时我就想,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他妈生他的时候脑袋掉在地上摔坏了。拿张五十的也比一百大洋省很多吧!
渐渐地,我发现超市的生意也就局限在这些人中,而且都是忠实的粉丝,每隔一段时间,又会加几个主顾,细算下来竟然有二百多个。
而且这些人每天都买东西,每人都是一百大洋不找零。二百多人,就是抛去成本,也能赚二万!
一天两万,一个月就是六十万,一年……
没算错吧!
这买卖,真让人眼红!
不过钱是到不了我的手里,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点儿,被钱妈妈收走,不知用在什么地方。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杜三娘给我三万零花钱。
留下两千做生活费,其余的全被我送回家里,让父母先过个好年。等到下次发工资,再给二老置办些家业,把果树换了。
钱一天天增加,顾客也日渐多了起来。
距离过年还有七天,持续多日的雾霾终于散去,天空露出娇羞的太阳。我窝在案台里,守着暖气片哼着小曲儿。
这个时间点儿,应该是孕妇要来电话了。
经过磨合,我的业务能力突飞猛进,不用接电话,外卖准时送达。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在我准备下班的时候,媒婆子突然让钱妈妈捎信儿,说从今天开始,白班的生意不做了。以后每天必须值夜班!
当时我就不乐意,熬夜对身体不好,况且这地处郊区,晚上一个人守在小铺子里,想想就害怕。
钱妈妈从怀里掏出鼓鼓的信封,笑眯眯地放到案台上,“婚司官人,这是三娘特地为您准备的,以后只多不少!”
见我面露妥协,钱妈妈赶紧从怀里掏出个风铃,挂在门口,“官人,三娘还说了,风铃响,客人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钱妈妈对我的称呼也发生了转变。从之前的主人改成了官人。
原来,我答应媒婆子之前是爹,答应她之后就成了孙子!
小年夜,是年夕的开始,过了今天就是年!
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后,我从邻家商店买了根蜡烛,点着黏在案台上。随后转身将卷帘门拉下一半,贮存屋里的热量。
没办法,这是媒婆子交代的特别事项,必须点上红蜡烛,不能用电灯。
夜色越来越沉,守着老电话,我不由地打起瞌睡。
现在这个时间段,城市已经进入梦乡,一些街道上的路灯也熄灭掉,谁还会叫外卖?
“笃!笃!笃!”
趴在案台上睡得正酣,突然,我被门外紧蹙的敲门声惊醒。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我不情愿地拉开卷帘门,打着哈欠眯眼看向门外。
漆黑的夜里,玻璃反着光,只看到屋里点着蜡烛,还有我探着脑袋向外看的影子。
“大半夜的,谁特么还不睡觉?”被打扰了休息,我心不甘情不愿,带着怒气拉开玻璃门。
“孟哥,给我来包烟,还有剩下的没?”
漆黑的夜里,楼上的小胖羞赧地低下头。他显然知道我做的是什么生意,扭扭捏捏的从兜里掏出一百大洋,递到我面前。
“打了一晚上LOL,发现没烟了,大半夜的都关了门,烟瘾犯了,烟瘾犯了!嘿嘿嘿……”
看着小胖黑黑的眼圈,我深表同情,哪个烟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从案台底下拿出三包红塔山递给小胖,我摇摇头把钱送了回去。“算是哥请你的!都在一个楼道里,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杜三娘交代过,铺子里的商品只卖给她知根知底的人,其余人一概不卖。而且杜三娘也有一套,没按摄像头,对店里的买卖却一清二楚。
不过这烟是我提前准备的,花的我的钱,除了自己抽外,也会卖给网吧里、游戏机厅里的人,然后把本钱扣出来。
这次就当我买个人情,算是自己抽了!
小胖似乎知道我的东西不能白拿,眼睛里满是焦虑,很是忌惮地缩回手,死活不肯把钱收回去。
“哥,你的心里兄弟领了,但是情谊归情谊,买卖归买卖,这烟我不能白拿!钱你收着,烟我拿走!在这黄庙村,我小胖虽然算不上个鸟,但我爹是大队书记,以后哥的事,就是兄弟我的事!”
小胖撕开外封,掏出烟来递给我,随后赶紧为自己点了一根,拼命地嘬了两口。
看着他吞云吐雾,我心里竟然有些担忧。
杜三娘的店规矩很严,生客来买东西,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兄弟,西南的城隍庙有空多去上上香火,别整天待在家里LOL的,对身体不好!”
这话一是让他多出去走走,二十让他去城隍庙去去晦气。万一遇到什么事儿,也好让庙里的官儿老爷插把手!
“哎,兄弟记下了!”
不到半分钟,一根烟便在小胖嘴里没了影儿。看他站在门口心惊胆战的样子,我笑道:“回去吧,外面冷!”
谁知小胖还没转身,顿时感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吹得门口的风铃“呜呜呜”直响。
小胖打了个哆嗦,缩紧脖子,吓得连个招呼也不打,一溜烟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