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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游听得海盗猖獗,居然斩杀二十多名胡人,一下将他刚得贵子的喜悦给打消下去一大半。
半个时辰之后,崔旰与苟钧二人来到杨游办事房,四人开始讨论抓捕海盗事宜。
首先是张法曹将案情作了详细介绍;他二人一听,也都眉头紧皱。
杨游道:“此事非同小可!鄙人身为安南都护长官,又暂时兼着这交趾郡太守,负有保境安民、清肃邦畿的重任!我决意在三日准备之后即出兵追剿海盗!你等都提提看法,看看如何操作,带多少人去合适!”
张法曹接着说道:“大帅!卑职觉得可以分两步,第一步就是要发牒安南沿海各港口、各县,务必暗中调查海盗踪迹。那海盗总得上岸补给粮食、蔬菜和瓜果等!
第二步,就是要出海,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他们肯定在海中的某个岛屿上驻留无疑!我等可以化妆成商船、货船、渔船等民船,暗中调查。同时,再悬重赏,让民船提供消息和线索!”。
杨游点点头,感觉这张法曹说的还比较全面,他又看着崔旰。
崔旰道:“大帅!依卑职看,这几个海盗不足虑!一来正好来锻炼水军,二来海盗必有积蓄,也好缴获物资来救济贫苦之人!刚才张法曹说的已经比较全面,卑职再补充一点。
卑职手下的水军已经颇熟悉火炮,所以卑职建议,立即征用并改装两艘较大的民船,在上面各安设四尊小型的火炮!再埋伏火枪手、弩手若干。在民船上安放几尊小火炮也不费什么时日,也就两三天可完工。然后以此民船出海调查海盗的落脚点!
现在是四月,海上暴风渐起,那海盗船不可能始终在海上漂泊,必定会时常回其老窝逗留!我等可以趁其上岸之机,一举将其歼灭!”
最后是苟钧发言道:“卑职以为,除了刚才张法曹、崔军使所言之外,还可以试一法,或许可行!倒是不用到海上盲目追剿,大海捞针!”
“哦?说来听听!”
“大帅!那海盗抢劫财物所谓何事?不就是贪图今生快乐吗?我想他们既然刚刚被赶到安南外海,未必熟悉此地,应该在安南与邕管经略使所管州边界来回游荡。大体上在吉婆岛以东的某个荒岛暂居无疑!
他们全部是男人,或者至少绝大部分的人是男人,我想他们既然抢劫到如此多的钱物,必定会找机会冒险上岸玩乐一番!此地可以上岸玩乐之处,无非四个地方:武安、海门、长州、宋平四城;这宋平城他来的可能性倒不大,毕竟要进入内河航道,太过于冒险!
我等可以在武安、海门、长州三城的妓馆、酒肆多放暗哨,然那些不良与街痞、妓女提供线索,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如此会更简便!当然派人出海侦查也是必须!”
杨游听罢,连连点头道:“有理!此次追缴海盗,鄙人要亲自处理!依我看,也不可太小瞧了海盗!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那些海盗化妆后冒险进入宋平来玩乐,也未必不可能!
我等四人还是分工负责四城及外海巡逻!苟判官负责联络,同时与我一起负责宋平城;崔军使就负责武安城,并且兼外海巡逻和打听海盗巢穴;张法曹联络海门、长州二城的捕贼尉,追踪海盗踪迹!”
“遵命!”
......
第二日,早,宋平城。
苟钧把宋平捕贼尉刘铭找了来,杨游向他安排追踪海盗一事。那刘县尉见杨都护找他,倒很是受宠若惊。
听苟钧介绍完情况,刘铭道:“大帅!要说海盗到此宋平城里来,还真有可能,以前也偶有发生!毕竟此城烟花之地和酒肆胜过其它三城多矣,非那三小城可比!当然风险要大很多就是!”
杨游点点头:“你要把不良、老鸨都发动起来!有发现线索者,重奖五十贯!凡是有隐匿海盗踪迹者,以通匪论处,判绞,家人连坐!”
......
朱鸢江(红河),中午,海盗船上。
邢君成船过长州并没有停留,本来他与朱三开始商议要到长州来玩乐一番,后来临时改变主意。这邢君成三十七八岁,身体高大,一脸杀气。
他们刚刚抢劫完胡人,得到财物价值八千余贯!按照惯例,要找地方玩乐一番,慰劳大家一番。众人都说没来过长州,想到该城玩耍。
来到此地后,他却突发奇想,反正离宋平城也不远,何不到安南都护所在地去?
开始众人还很是担心,但是经过邢君成一番解释,什么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之类言语!反正他们又抢来了不少货物,正好在宋平城出售也好,可以立即换成布帛和钱、银!后来众人都打消了顾虑,答应前往宋平城。
“大哥,中午就就凑合着吃一只烧鸡,几条鱼!晚上到了宋平再说!”满脸络腮胡、身体微胖黑面的朱三走了进来!那朱三不过四十岁,是这群海盗的二当家。
“也好!”
“大哥,此次在西归的胡人船上,缴获的二十斗白酒。此酒味道特别,与岭南前年末年才开始卖的白酒很是不同。我请了好几个人品尝,才打听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白葡萄酒。听说只有京城一家再卖,价格要十八贯一斗呢!”朱三把一大壶酒摆在邢君成面前的小桌案之上。
“哦?来,我先尝一口!”邢君成高兴万分,拧起酒壶就喝了一大口!他可是嗜酒如命之人!
一大口就下去,他便出口叹道:“果然是好酒!有一股莫名香味,却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
“大哥,我昨日打听到,此酒有绝密酿造方法,日前有人出价两千贯,向那京城的钟掌柜要买此方而不得!”
“难怪不得!”邢君成却又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有人把一只绯黄的烧鸡和一大木盆鱼端了上来。
二人便开始开怀畅饮。那朱三道:“大哥,此次到宋平城,也万万不可大意!那杨都护精明果敢,杀伐果断,我等还是要约束好弟兄们,刚到时除了卖货物,兄弟们就呆在船上,暂且不要去逛青楼,以免惹事!”
“那好,你安排下去就是!有违令者,就三刀六洞、断头喂鱼!”邢君成面色一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