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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冲山山顶,宽广的四仪广场尽头,是一座座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位于中心的主殿,便是其中最大,最耀眼的一座。
此时主殿中,掌门与三峰之主齐聚。
三大峰主正襟危坐,或是闭目,或是沉思,或是眼光直视殿口,表情虽各有不同,心思却出奇一致的活跃,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位于主位的掌门历秋子心中同样思绪万千,更多的还是苦恼。
平日里有外院弟子晋升内门,只需他一人接见安排即可,可今天三大峰主为争夺一名弟子共赴于此,这让他很难决断。
能让他们动心的弟子,自当不是普通人,。
这名弟子在外院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每次出现,都能引起轩然大波,成为焦点人物,昨日更是以一战胜八人,创下冲霄派至今未有的记录。
这弟子的种种传闻,得到其导师屠百川的证实后,三大峰主全部生出招揽之心,毕竟每一名潜力弟子的出现,都是有可能打破三峰平衡的存在。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那弟子还未来,殿中的气氛已经肃然凝固。
就在这时,殿中响起脚步声,两名弟子随着声音而入。
前面一人穿着内门道服,是负责接引新人的弟子刘琦。
后面那人,一张脸庞清秀,却充满着一股不和谐的稳重,粗制布衣穿在身上,非但没有穷困之感,反而有股反常的华丽,好像这衣服已变成金缕玉衣。
这人乍看平淡无奇,可细看就会发现其双眼深邃明亮,如天上的星星,又如海中的月亮,充满吸引力。
此人便是三大峰主等待的正主——易晓。
刘琦一进入殿内,感觉气氛异常紧皱,寂静中弥漫着一股压力,如铅块压身,让他行动滞缓。他强作镇定,行礼道:“弟子刘琦拜过掌门和三位峰主!”
掌门历秋子语声平常,道:“起来先去殿外等候吧。”
“是!”刘琦如释重负的起身向外走去。
与身后易晓擦肩而过,发现其脸色如常,立在这肃然氛围却风淡云轻,心中吃惊。
这位师弟定力好强!
待刘琦走过,易晓也行礼道:“弟子胡易,见过掌门和三位长老。”语气不卑不亢,脸上敬意不多不少。
“快快请起。”历秋子面容和蔼,微笑着打趣道:“多日不见,你好像变了不少。”
“外院的生活给了弟子很大的磨砺,如果说变化,那就是弟子心性成熟了些……”易晓没想到掌门还是和当初一样平易近人。
“师弟,你唠家常那套就免了吧……”一名峰主开口,先是喧宾夺主打断历秋子,随后转头对易晓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觉得你很不错,入我凌云峰怎样!”
语声如雷,虽是询问,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之意。
易晓深感压力,却不知如何作答。
他久闻凌云峰峰主李山水性格火爆耿直,行事雷厉风行,对掌门和其他长老素来不客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在易晓踌躇之时,另一位长老说话了,“你那凌云峰不是只要世家子弟么,怎么饥不择食,连一向不喜的寒门子弟也要了。”
这名长老易晓有过眼缘,是褚长老,他语气争锋相对,还带着讥讽。
“哼!你少在那里泼脏水,老夫行事随心意,你没资格指指点点,若是不服就来过两招!”李山水忽然从座位上站起,面上写满怒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打就打,还怕你不成!”褚长老也站起来。
“行了行了,小辈面前怎么跟流氓一样。”历秋子连起身相劝,当起和事老。
毕竟是掌门开口,两名长老也没有过分,不忿地各自坐回座位,只是还在互相瞪着眼睛。
“至于分配的事,还是看弟子自己嘛。内门元泰峰、剑岳峰、凌云峰、崀山峰四峰,胡易,想入哪座?”历秋子安抚完两位长老,看着易晓咪咪笑,却无形之中把难题抛给他。
“掌门你这是坑我啊!”
易晓心中吐槽,思绪飞快。这两名长老势如水火,谁也不好得罪,连掌门都礼让三分,自己更要小心翼翼才好。
思来想去许久,最终目光炯炯,盯着历秋子郑重道:“此等关系到前途的大事,弟子无法定夺,请掌门予以意见。”
其语气陈恳虚心,让生为掌门的历秋子不好拒绝,说是“予以意见”,其实却可顺势而为。易晓此举到也出人意料,让几名长老纷纷高看一眼。
历秋子哈哈一笑,心中却叫苦不迭。“这小子真是个机灵鬼!”
他认为如此形势下,呆一点的的弟子可能会胡乱选择;聪明一点的会选择元泰峰,也就是自己麾下,他本意希望易晓是此种。
可易晓技高一筹,没有随意入套,反而又把难题丢给他了。
“呃……既然如此……”历秋子话语缓慢,说话时目光扫过三名长老,最终在那名始终未说过话的长老停下,严肃道:“那就去崀山峰吧。”
此话一出,结果已定。
“气煞我也!”李山水闻言脸色骤变,怒喝一声,拍了座位扶手一下,蓦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经过易晓身旁时,还哼了一声,使得后者压力倍增,仿佛四周有空气挤压而来,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化解易晓困境的是那名未说话的长老。
她一弹指,压力骤然散去,而她的人已飞到跟前,拉着易晓的手,柔和的说道:“这老家伙脾气就是这么臭,好孩子,让你受苦了。”语气亲切,让人如沐阳光,说不出的温暖。
她脸上皱纹虽多,眉宇间却可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艳,易晓看到她时,没但没有“韶华老去”的感叹,反而生出慈祥宁静的亲切。
作为场中唯一的女性,这位崀山峰峰主梅长老给人印象深刻。
“谢过梅长老!”易晓受宠若惊道。
要知道,修行之人想保持青春外貌也不是难事,这梅长老身为女子,却坦然接受自然老去的外貌,这是思想境界高深,胸有丘壑的体现,易晓对此不禁生出敬意。
梅长老扑哧一笑,笑起来竟跟少女一样娇滴滴的,又从纳虚戒中拿出一些事物,“这是代表你身份的铭牌,要保管好哦!等会你去灵器阁先领了内门奖励之物,至于住处的事,在你铭牌背面,让刘琦替你安排吧。”
易晓接过道服和铭牌,收回纳虚戒,再次行了个礼,正欲开口,梅长老却挥手打断,“好了好了,不要文绉绉的了,你先退去吧。以后如果听到有钟声响起,记得来峰顶开会就好。”
“是!”易晓应声离开。
大殿又恢复了寂静,梅长老缓缓回到座位,对历秋子笑道:“小师弟你呀,今天总算做了一件对事咯。”
历秋子苦笑,“对师姐你来说是对,对两位师兄来说就不是了。”
褚若贤脸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开口道:“此子天赋出众,机敏过人,这样的人若能经过锤炼,实乃真金宝玉,师弟却派他去崀山峰,远离权力核心,不知何意。”
“你觉得师弟只会在你们两峰选接班人?”梅长老揶揄笑道:“莫忘了当时你和李师兄争得你死我活,师傅却把掌门之位给了最不起眼的师弟。”
此话一出,褚长老微微变色,随即恍然大悟道:“我和师弟相争,无论谁上位,另一派必会被清洗,师傅其实是无奈之举,不过也符合门派状况:门内求贤若喝,良才难觅,为了发展重任,确实不宜自残。”
“不错。”历秋子正色道:“崀山峰不是安乐窝,他若是真金,不论在哪都会得到考验,不过说实话,我到希望这小子不要参与斗争才好……”
“师弟何出此言?”
历秋子眼睛盯着殿口,唏嘘道:“聪慧机智,天赋过人,能屈能伸,这样的狠人若是参与你们两峰的斗争中,那恐怕要死不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