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六寸金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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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宝星是另外一处陆星,一个专门让修士买卖换宝物的陆星。”应宏执又扔出一粒下品道丹,道:“这是平复洗髓后用的,三天后筋骨还有痛感时服下。”

    官泽接过下品道丹,感受着师徒间的温度,那种如父的宽厚让他心神宁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袭遍全身,随着一个激灵,全身舒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似尿颤般,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异样,赶紧起身嘿嘿傻笑,掩饰自己的不适。

    “你去晨纳吧,我还有事去处理。”应宏执整理一下,准备出门。

    “嗯。”官泽出了屋子直奔新月脉的演武场而去。

    此时新月脉的弟子们已盘坐在演武场上开始晨纳,只是个个心绪不平,曾经的两位老大都死了,若说一丝感情没有那是放屁了,就连尹涛都有几个朋友,何况张铭旸的一些兄弟,众人个个面带愁容。

    官泽看了一眼大伙的表情,轻叹一声便加速离开,又往瀑布那边奔去。

    瀑布依旧滔滔,此时被晨光照耀分外朝气。

    官泽又是赤膊赤脚跃了进去,修行带给他的快乐是其他事不能比拟的,只有在修行时才不会去想那些难受的事。

    修行的时间似乎在飞逝,好似一眨眼般。

    “官泽。”丁宁抱着一大盆饭菜过来,还没等到近前就大喊。“官泽,出来吃饭。”

    “你放下吧,我晚点在吃。”官泽探头大喊。

    丁宁放下饭菜,估摸着饭菜足够官泽吃上两天了,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第三天中午丁宁又抱着一盆饭菜过来,刚要喊,就看见前天送来的饭菜还纹丝未动的摆在那里,只是引来不少虫子在啃食,丁宁把旧的饭菜倒在远处,用盆子把新的饭菜扣上,又是无奈的摇摇头,自语道:“真是个疯子,修行起来不要命了。”

    时间流逝时会带走很多东西,比如悲伤,比如记忆,特别是新月脉的这群半大小子们,几天的时间又有说有笑,疯疯闹闹。

    新月脉早上监督晨纳的人也换成了丁宁,听说曾经监督晨纳的张风和柳七调到了暗月脉,连杨锦鹏最近都很少露面。

    整个皓月教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大事,个个表情严肃,所有的教老与教徒经常聚集在暗月脉开会。

    教中唯独宁静的地方就是新月脉和思女峰,叶玲每天被卲灵督促的很紧,修行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有在黄昏时才有空闲刻着木头。

    而此时,暮晨陆星中第一大门派颢珝派,也有了一番动静,秋念澜的父亲秋耀坤身为颢珝派的掌门,刚从大夏回来就宣布要全派上下追杀藏道门,这则消息一出,整个暮晨陆星都为之震动,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藏道门余孽的耳中。

    一日黄昏,秋念澜坐在自己门派的后山,拿着一半碧玉镯子看了半晌,自语道:“混蛋官泽,也不知道他找没找到一模一样的镯子,以后再看见他非揍他一顿解气不可。”

    秋念澜虽然嘴上骂着,但转念一想官泽当时的小黑脸,又噗嗤笑出声来。

    瀑布水流依旧湍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那瀑布的水流也冰凉刺骨。

    这一日天空阴暗的让人压抑,正午时分也不见一丝阳光。

    官泽在瀑布下依旧废寝忘食。

    天空越发阴暗,正午时分好似天黑了一般,丁宁又抱着一大盆饭菜过来,之前那盆饭菜依旧没动,丁宁有点发傻了,掰着手指算日子,瞪大眼睛自语道:“这个疯子十天不吃不喝?也不知晚上睡没睡,不行啊,得喊他出来了,哪有这么修行的。”

    “官泽,出来吃饭。”丁宁靠近大喊。

    官泽此时正好游走完一次,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跃出瀑布。

    “你这个疯子,十天不吃不喝?”丁宁把饭菜盆子重重的放在大石头上。

    “哪有,我不吃,但是有水喝啊,渴了张嘴就能喝几口,也是怪了,修行起来就不知道饿,十天吃一顿饭也不错。”官泽抓起两个大包子,一手一个嚼的喷香。

    “你炼气期几层了?”丁宁问。

    官泽嘴里塞满了包子,跟本说不了话,伸出三根指头。

    “三层了???”丁宁瞪大眼珠子,惊道:“真是个疯子,没日没夜的修行果然神速,服了。”

    官泽咽下一大口,问道:“最近兄弟们咋样?抓紧修行了吗?”

    “张风和柳七调到暗月脉去了,现在我监督晨纳,修不修行的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修行不刻苦,将来必受苦。”官泽啃着一烧鸡,含糊不清道。

    昏暗的天空突然刮起大风,官泽赤膊赤脚,那被水流击打成布条的裤子紧贴着双腿,一身的水珠竟冒着热气,被冷风一扫更是雾气腾腾。

    一阵冷风过去,空中竟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丁宁伸手接住几片雪花,问道:“你一点也不冷吗?”

    官泽满不在乎的啃着烧鸡,依旧含糊不清道:“身上灵气一直在游走,跟本不知道冷,你回去吧,我吃完还要继续。”

    “你不用睡觉啊?”丁宁皱眉。

    “睡,站在瀑布里睡一会就行。”

    丁宁转身往回走,背对着官泽,边走边摇头道:“真是个疯子。”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往下落,只是那雪花落在瀑布上时便瞬间消散,瀑布下的那个身影依旧挺立,双手举过头顶,在那重压之下越发挺拔,就算天寒地冻也不为所动,修行似乎成为了官泽的全部,一切不愉快的回忆在修行时统统忘的一干二净。

    大雪一场跟着一场,似乎没有停顿的意思,直到腊月初八时才停了几日。

    瀑布下的深潭外围已开始结冰,那瀑布上面却没有一丝冰碴,只是水流越发刺骨。

    从教主大寿至今,官泽在瀑布下已经待了两个月了,大夏传统习俗是腊八时要吃腊八粥,官泽也破天荒的回了教中,喝过腊八粥,与众人闲聊几句就去了宿月脉,想找师尊,却被一教徒告知师尊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离开了,至今未归。

    “看来师尊是去那个易宝星买金骨丹所差的几味药了。”官泽往回走,心中又思忖道:“我得尽快修到开源期,只要能飞了就赶紧回去拿那些石精母,还得抓紧修行……”

    年好过,日子难熬,这也许是对凡人所说,对于官泽来讲,时间实在不够用,每当有饿意和困意时总不耐烦的吃上几口,睡上片刻。

    开春时分应宏执回来了,躲在宿月脉的炼丹房中足足有一个月才出来,刚出来就一脸倦容的飞去瀑布下,一把抓起官泽飞回宿月脉。

    应宏执自己的房中,官泽擦着身上的水珠,问道:“师尊,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回来一月有余。”应宏执说着拿出了两粒鸽子蛋大小,如同黄金一般闪耀的药丸,笑道:“这一个月就为了这两粒金骨丹。”

    “金骨丹?”官泽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着那两个金灿灿的药丸,眼中也满是金光。

    “来,这第一粒就用在你脑袋上,你忍住,这丹药需要切开皮肉。”应宏执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官泽用手挡住,问道:“师尊,你以前说过,一粒金骨丹,三寸金铁骨,那就是说只能让少半拉脑袋成为金铁骨,那还不如弄在脖子上了呢,我觉得脑袋固然重要,但是要是被砍了头,那满脑袋的金铁骨又有何用?”

    “你这小子满口歪理,这金骨丹是要从头开始,延伸至脚底,你从脖子开始,那脑袋以后怎么衔接金骨丹?多余的岂不是浪费了?”

    “浪费怕什么,我就用在脖子上了,来把师尊。”官泽头一低,把后脖颈伸了过去。

    “好,就依你,忍着。”应宏执左手按了按官泽脖子的经络,避开所有经络,飞快的划过一刀,那白花花的皮肉瞬间翻开,在血还没来得及渗出时,一粒金骨丹直接塞进了伤口内,那金骨丹在碰触到骨头时发生了奇异变化,金骨丹瞬间化成了金水般融于骨中。

    应宏执见状立刻合上伤口,这时那伤口才渗出一丝血液,敷上一把外伤药后用一块药布捂在伤口处,道:“好了,自己捂着药布,金骨丹一个时辰后便会完全与骨头融合,第二粒准备用在哪?”

    “第二粒?一共炼了几粒?”官泽问道。

    “运气不好,只炼出两粒。”

    “那应该咱俩一人一粒啊。”官泽捂着后脖颈的药布,退后一步。

    “我以前用过三粒,暂时不需要,这两粒都给你。”应宏执又迈前一步,拉着官泽的手,怕他跑了。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有一粒足够了。”官泽想挣开,岂料师尊大手有力的很,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臂。

    “不要也不行,那就从脑袋开始吧。”应宏执不由分说,一股法力禁锢住官泽,一把拉过来,一刀划开官泽头顶的皮肉,第二粒金骨丹按了进去,金骨丹刚一融化,就把伤口闭合敷上了药。

    官泽被法力禁锢着,动弹不得,心中却翻江倒海,这如父般的真挚情感让他瞬间红了眼眶,真恨不得转身喊一声爹。

    应宏执松开官泽,笑道:“好了,头顶和脖颈都有了金铁骨,去瀑布修行也不用双手撑着了。”

    官泽被松开后赶紧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低声道:“师尊,我……”

    应宏执打断官泽的话,道:“好了,莫说废话,赶紧修行去,我要去丹房了,教中最近有不少教徒教老受伤,很多人丹药都告急了,我得去赶制丹药。”说完转身飞奔出去。

    官泽怔在师尊屋内,眼眶更红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