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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熠的话才说完,楼下便掀起一阵骚动来。
“简大人!简大人!”
一名身着衙役服的男子冲进了金玉楼,在楼下搜寻一圈没有找到人后,便高声呼唤起来了。
楼上的衣熠和简钰都听到了下面的声音,简钰起身掀起草帘一看,竟然是一直跟在老五身后唤做朱三儿的另一名衙役。
“朱三儿!”简钰向下招了招手,叫住了正被金玉楼的店小二儿们往外驱赶的朱三儿,也同样叫住了那些店小二儿们。
“大人!”朱三儿见到简钰后喜不自胜,三步跨作两步地向楼上跑来,直接冲进了衣熠所开的那间雅座里。
“匆匆忙忙的,这是在做什么!还不给女公子赔礼?”简钰见到衣熠面色不悦,急忙抢先呵斥道。
“女公子?”朱三儿扭头向一旁看去,这才看到了坐在简钰对面的衣熠,又忙躬身揖礼道:“小的多有唐突,还望女公子勿怪。”
“无、无妨。”衣熠扯了扯嘴角,将视线落在一旁。
“你这般急着找我,是为何事?”简钰看出了衣熠眼中的不悦,也明白她这是不想追究,于是便匆忙地转了话题。
“简大人,不好了,老五被吕大人叫人给抓起来了。”朱三儿一脸的焦急,“您快随我去看看吧,他们都说老五是因为涉及到了一桩谋杀案中,让人给告到吕大人那儿去了。”
“什么?”简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老五怎么会被人告谋杀呢?他们可有证据?”
“简大人,老五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他就连杀只鸡都很困难,又怎么有胆去杀人呢?”朱三儿着急地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当时吕大人直接命人将老虎带到了审讯室,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报案人和报案人所持的证据。我听人说这是老五在无意中得罪了吕大人,所以吕大人现在抓老五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简钰听了朱三儿的话之后,眼眸不由深邃了许多,他漆黑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儿,终于看向了坐在他对面悠闲的品着茶的衣熠。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我处理完手头上的这件事就回去。”简钰现在知道了,衣熠给他写的那封信真的没有骗他,吕大人真的要对老五不利,自己适才可能真的误解她了。
朱三儿听到简钰的话后,犹豫了片刻,而后才在简钰的连番催促下离开了,待朱三儿走得远了,简钰才向衣熠开口道:“女公子真的没有骗我,吕大人竟然真的对老五出手了。”
“简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我怎么会欺骗您呢?”衣熠不以为意地笑道。
“没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简钰有些惭愧,“女公子刚才也听到了,吕大人又是以一桩案件将老五押入大牢,而我若想解救他出来,还是需要仰仗女公子和那位大人出手相助的。”
“简大人暂时想通了?”衣熠抬头看了简钰一眼,问道:“那你准备付出些什么?”
“付出?”简钰有些想不通,“难道那位大人并不是想让老五为他效力吗?”
“老五?”衣熠故作诧异道:“简大人为何要这么想?老五这个人有什么能力我们都尚且不清楚,我家大人又为何非要将他收入麾下?”
衣熠的这一问让简钰张口结舌,是了,老五也不过是名衙役,为人正派,做事也有底线,确是名正人君子,可是他身分低微,又凭什么会被那位大人看在眼中?
“那……”简钰有些慌了,他前俯上身,焦急道:“女公子,求您救救老五吧,您要什么都行,我虽然官职不高,俸禄也少了些,但这些年下来,我也存了不少积蓄,若您能将老五救出来,我愿将我所有的积蓄双手奉上!”
“只是一些积蓄?”衣熠挑了挑眉,问道:“难道简大人认为我是那么缺少银钱的一个人吗?”
“不,不是……”简钰急忙摆手否认道:“只是除了银钱,我……在下真的没有别的可拿出手让女公子满意的事物了。”
衣熠盯着慌乱而又焦急的简钰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简大人,据我这几日所知,最近廷尉府的大牢内被押入了一名重大嫌犯?你可曾见过这名嫌犯?”
简钰听闻衣熠的问话后,眨了眨眼,不懂女公子为何在此时问起他事来,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解救老五吗?只是,既然他现在要求着女公子救老五,所以她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是有名嫌犯,被吕大人亲自押送,关在了廷尉府看守最严密的地牢中去了。女公子,您能否向那位大人说,就说在下简钰请求大人出手救老五一救,只要给老五一条活路,日后那位大人有何吩咐,在下是绝对不会推辞一二!”简钰随口回答后,又开始请求衣熠去救老五了。
“那,那间地牢你熟悉吗?”衣熠再次开口问道。
“是是是,我以前常往那儿去查案,所以那地牢里面的机关摆置我也都一清二楚。女公子,请您想个办法,救救老五吧,他……”简钰说到这儿时,突然愣在了原地,看着衣熠的眼神也透着错愕。
“简大人,您说,吕大人在邺都城现今的这种局势下,为何不选择躲在一边明哲保身或是像其他人一样伺机出动,分得一杯羹,而是偏偏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去押送一名不知身份的嫌犯呢?”衣熠故作好奇地问道。
简钰听到衣熠的这个问题,额角突然冒出点点的汗珠儿,他的嘴唇嚅嗫半晌,战战兢兢地说的:“或许是吕大人想要避开这场纷争吧。”
“避开这场纷争?”衣熠笑了笑,又开口问道:“既然要避开纷争,那吕大人为何要在暗处小动作不断?难道简大人您也要将他的这种做法归纳于他的一种自保手段吗?”
“这……我……”简钰额角的汗越出越多,最终汇聚成一颗颗斗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向下滑落,滴落在了他藏于桌下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