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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衣熠被迟尉说的心烦意乱,她好不容易想好的法子就在迟尉不断的质疑中慢慢溃散,就在它即将毁于一旦之时,衣熠突然大喝一声,制止住了迟尉的话。
“我已经与叶飞飏说好,三日后会与李春柔见面,此事已经不可更改!迟哥哥也休要再议了。”
衣熠说完,便转身快步地向着门口走去,她总觉得迟尉的眼神就像一把把的刀子,每一刀都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刀上的血液滴滴滑落,她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艳红的鲜血慢慢地变成了乌黑的墨汁,还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姑娘!”就在衣熠的手刚刚触摸到门的把手之时,迟尉突然出口叫住了她,“姑娘既然决定了,那就按照姑娘决定好的计划来吧,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姑娘能应允。”
“……迟哥哥请说。”衣熠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我知道姑娘是个善良且聪慧的姑娘,您这个决定做的也很是突然,想必还有许多细节未曾考虑到,所以,能否请姑娘回去后再好好想一想,我不求换个别的法子,只是不要让她面临这么残忍的抉择,毕竟她所要对付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李盛博的身边,还有她的母亲和姊妹。如果,如果姑娘能想到打败李盛博还不会让肖相对他们下重手的办法,那,那就更好了。姑娘,您,能否答应我?”迟尉有些吞吞吐吐,话也说的语无伦次,但他的意思衣熠是听懂了的,她很感谢迟尉没有训斥她,责骂她,反而用这种方法婉转的向她诉说了他的想法。
“我,我会好好考虑的。”衣熠长吐了口气,她这才发现,自己始终都是提着一颗心的,在说完这句之后,衣熠才拉开房门,走出迟尉的房间。
“姑娘。”玉瑶在门外向衣熠揖礼。
衣熠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地熬过了这三日。
第三日,衣熠早早地起了床,在玉瑶的服侍下梳妆妥当,坐上了还是由程耞驾驶的马车,一路赶往了归荣亭。
这次,是衣熠来得早了。
玉瑶将归荣亭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在归荣亭里的石桌上摆好了瓜果和茶,服侍着衣熠在石凳上坐好,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等来了叶飞飏的马车。
叶飞飏这次坐的马车不再像之前那般张扬了,很是朴素的一架民家马车,拉车的小马看起来也不似之前那般雄骏,像是跑不动般走两步停一停。
离得近了,衣熠才看到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顶青布软骄,由四名轿夫稳稳地抬着,不紧不慢地坠在了小马车的后面。
衣熠向玉瑶瞥了一眼,玉瑶会意,将石桌上的茶具收好,换上了衣熠带来的另一套干净的茶具。
玉瑶才摆好,叶飞飏的马车便走到了近前,叶飞飏自马车上下来,第一时间并不是迎向了衣熠,而是向着跟在马车后面的青布软轿走去,在软轿旁恭恭敬敬地半躬下身,等着软轿旁的婢子将里面的贵妇人请出来后,他才跟在贵妇人的身后向着归荣亭走去。
衣熠看着这名向她走来的贵妇人,不得不说,肖相没有珍惜她,那可真是个遗憾,她明明那么美,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贵妇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余岁,穿了一身烟紫曲裾,曲裾外面罩着一件绣着不知名小花儿的短衫,宽大的袖摆在女子走动间前后微摆,露出她腰间系着的缠金丝玉环,只是玉环的材质并不珍贵,杂质很多。
贵妇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头上也并无其他的装饰,只在头发中间束了道金色的丝带,丝带有些旧了,但却被保管的很好,除了丝带的颜色有些暗淡之外,丝带的周围并没有起毛边或是被什么刮到的痕迹。
贵妇人走得近了,她精致的五官也更为显目。鹅蛋脸,垄烟眉,杏眼含情,娇喘樱口,本就是极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之后,更显得妇人贵气冲天。
只是,贵妇人的脸上却并没有身为肖府夫人的那种骄傲和自矜,反而却流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来,即便她只是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也能从她空洞的眼神里看到被她压抑在最深处的哀伤。
贵妇人在衣熠的面前站定,还没等衣熠开口说什么,妇人身后的叶飞飏便站了出来,笑着向妇人介绍道:“肖夫人,这位就是在下常与您提起的那位女公子——余月萝了。女公子,这位就是……”
“我知道,李春柔。”衣熠抢在叶飞飏介绍之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妇人笑道:“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胆!”妇人身边的婢子上前一步,对着衣熠厉声喝斥道:“我家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这等贫民随意叫出口的吗?还不快快跪下请罪,求得我家夫人的原谅!”
“怎么?”衣熠并不理那名婢子的叫嚣,一双眼只是盯着李春柔,略有惊讶地问道:“怎么了?我是认错了吗?”
“浮萍,下去!”即便妇人听了衣熠这般不礼貌的说辞,脸上也不见什么怒意,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好似什么都不在乎般。
“你说的没错。”妇人坦诚应道:“我就是李春柔。”
“好,你承认就好。”点了点头,指着她对面的一张凳子笑道:“肖夫人,请坐。”
李春柔再次用眼神制止了她身边愤愤不平的婢子,听话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听叶公子说,你在到处找我,想与我说什么急事,可有此事?”妇人向着叶飞飏看了一眼,单刀直入道。
“不错,我是有件事要找你,而且这件事是与你有关的。”衣熠看着李春柔平静无波的视线,开口说道。
“嗯,你说。”李春柔好似全盘不在乎般地笑了笑,只是她的笑依旧没有抵达眼底。
“让我说倒是可以后可在我说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不知可以不可以?”衣熠故作调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