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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就说吧。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属于人的身体,即便是还残留着它前主人的意志,即便是不愿意接受它新的主人,要存在的本能,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到底是要身躯之中的这个新来的灵魂,还是要直接毁灭?这个选择题,这一具身体做的特别干脆。
没有灵魂,人的身体不过是一个无生命的壳子而已。这具身体,它不想要她,但它又不能没有她。
“好剑!”
易清看了眼许世言手中的宝剑,由衷的赞叹了一声。这把剑刚刚从剑鞘里拔出来,竟然可以直接用剑气伤人。她若是靠得再近,那剑气,毫不夸张的说,可以杀死她。
这真的是一把好剑,让她开了眼界不说,也让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她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拧巴讨厌的家伙,不给它来点儿硬的,它还不知道屈服。既然不愿意让她用,那她就让它知道,不乖乖的,她就拖着它一起去死。
这身体的脸就算是长得再美,身形就算是再窈窕动人,甚至就算是她那根本还不怎么清楚的天赋也很高,那又如何?没有了生命,干放它一段时间,照样变成骸骨,时间过得够久,照样也是一堆灰!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暴力比任何东西都有用!
她适才刻意靠近许世言的佩剑,又迅速吓得他把自己的佩剑拔出。北海珠岛的人,又是这样有名气的,一把好的兵刃,是绝对能拿得出手的。她就是想要看一看,突然一下子就要死了,这具身体还会不会跟她杠?
结果让易清真的忍不住笑。她承认她有些莽撞了,靠的太近,没想到许世言的兵器这样有威力。那剑气散发出来的一瞬间,易清整个人都有脖子凉飕飕,仿佛项上人头已经不在的感觉。她要是靠的再近些,怕就是真要出事。但易清又觉得自己莽撞点好,她越莽撞,刚才许世言拔出剑的那一瞬间,对自己的身体骤然间爆发出的反应和速度,她的感受就越清晰。
这才是属于明台弟子的身体!属于明台弟子的实力!这样的体质,是她上辈子,是她在曾经那个世界,不论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
这身体怕死!找到弱点,就好收拾!一想到这个,易清的嘴角就没忍住,弯了一弯。
看着地上已经被他的剑给随随便便斩成好几段的易清的兵器,又看了看自己握着佩剑的手,许世言深深地皱起眉来。
早知道会这样被人家逼着拔出剑,还不如刚开始就尽全力呢!到底还是小看对方,他对自己到底还是太自信了!
握紧了剑柄,许世言抬眼望向擂台另一边的易清。之前她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气,是真的让他有些忘怀不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易清应当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养出这样的气场的吧。
她还是天才的时候,易家所有人肯定把她如珠如宝的捧着。让她刻苦炼体,这是应该的,但直接把一个小孩子丢到一头妖兽面前去让他们对打,易家人又不是傻子,万一他们的小天才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而等到她不是天才了,她的实力又不足以让她独自去面对什么妖兽,所以……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练出那样的杀气的?
一个人用眼神和气场,把他对别人的威胁,骤然增加几百倍,这很不简单!哪怕是他往年在争排名的时候遇到的明台弟子,哪怕是那几个他的劲敌,他也不曾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这些。
只有以前,他还没到明台的时候,纳灵秘境之中,他们北海珠岛的弟子偶尔出来,带他们这些小孩子出去历练,在遇到厉害的妖兽的时候,他们的气场让他有这种感觉。
但那是筑基弟子,别看从明台就可以冲击筑基,别看这两个阶段好像根本不差什么。但其实,一个筑基弟子,横扫一百个明台弟子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们元气充沛,可以用自身元气来战斗。
纳灵秘境之中的弟子,很少有永远待在那里干坐着修炼的,有觉得自己碰到了瓶颈的,他们就会出去打打妖兽。他们走的地方要远很多,也有资格踏入那些没有被夫子们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检查过,确保没有任何可以对实力比较弱的弟子造成威胁的妖兽存在的地方。
他们只是打斗和锻炼,筑基弟子出去历练,才是真正的在生死之间行走。所以,他们和明台弟子根本不一样,气场就不一样。
但是现在真的是见了鬼了,这个易清……
说一句丢人的话,他适才是被吓着了。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拔剑的。他拿出佩剑,解决了身边所有威胁之后,整个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皱着眉看着易清,看着她缓缓放下染着一点血色的手指,看着她脖子上被他剑气所伤的一条细细的伤口,听她赞了一声他的佩剑,看她的嘴角弯起,声音都随着这个动作,仿佛少了一点冰冷……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感受到的生死之间的威胁,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看了易清一眼,许世言就立刻转过脸去,心跳有些不平静。
他的眉头放松下来,紧接着又比之前皱得更紧。调节了一下呼吸,他才又正视向易清,声音如同之前一样的微冷:“好身手!”
拿出了自己的兵器,许世言整个人看起来都突然一下有些不一样。他不再留手,像是在面对自己的头名劲敌一样用尽全力。
擂台下,因为许世言拔出来的长剑,大家都安静了。不知道是因为想要静静的欣赏许世言的英姿,还是因为易清居然能够逼得许世言拔出剑来,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这个时候,那些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不会忘记易清是个没有修仙天赋的废物的家伙,即便是会再嘟囔两句自我安慰,声音也不会很大。
评选场地中央的六位夫子,他们看到的东西永远比那些实力参差不齐的弟子多。许世言的疑惑,他们也有点不解。
这易清的身手、气场,着实不像是她应该有的。就算是不说这些,想一下易清曾经的光荣决定,身为废物还是要来东山府,在修书院一坐十年,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性格也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很多稀奇古怪,在世界观还没有改变的时候的易清看来,是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事情,大家都会相信。但即便他们的脑洞再大,易清是打另一个世界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到这里的,他们可能一时间也想不到。
易清当年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也并不是一个从来不曾与妖兽对战过,说不定都还没有见过血,从来只是在非常好的环境里读书、修炼的明台弟子。
她如今,包括以后,很有可能是一个专门找虐的修士。
许世言连自己的兵器都拿出来了,他自己觉得,擂台下的很多弟子也都觉得,这应该是要赢了,这肯定是要赢了!但是易清还没有玩够,他是赢不了的!
易清的兵器已经被分解了,好几段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许世言在进攻之前,道了歉,说自己会在之后派人还两把匕首给她,之后还刻意给易清留了一点再去兵器架上挑一样的时间。但面对没有兵器的许世言,易清匕首和鞭子一起上,许世言手中握着剑了,她倒是想要空手接白刃了。
易清没有再去拿兵器,没人觉得她这是在小看许世言,最多觉得她这是想认输了而已。许世言的长剑向她挥出,她还躲了一下,这不过是觉得直接口头认输有点丢脸,想再躲过两招而已。不过,话说易清好像不是那么要脸的人,她好像经常认输呀……
把这想法抛到一边去,大家都注意着擂台上。许世言的剑招十分凌厉漂亮,那莹亮透彻的长剑,舞出道道影子,整个直接将易清包裹在影子里面。
大家都说许师兄的剑练得真好,专门练剑的紫瑞院弟子,也都是面带着崇拜。但崇拜着崇拜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易清,怎么还没输呢?
这把剑着实是好东西,并不是肌肤碰到剑刃才会受伤,离剑刃还远的时候,易清就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那种夹杂着刺痛的冰凉,仿佛那剑刃已经刺进了她的骨头一般。
易清这会儿正在许世言舞出的那道道剑影之中艰难求存呢!她越来越疲倦了,却依旧没有认输的想法,也不准备故意露出破绽,甚至还逼着自己直接往许世言的剑刃上面撞。
撞过去然后再退,这样危险的行动,她的分寸却把握得极好,没有撞得太猛的时候,也没有退不及的时候。因为每每到这种快要受伤,还是要受重伤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一下子听话了,马上就能灵活起来。
一边跟自己的身体拗着劲,易清一边还有时间去赞叹别人的兵器。
许世言的这把剑,明明只是细细长长的一点,但这兵刃散发出来的剑气,却能占很多空间,让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那剑气就能伤人了!
剑气,那么玄乎的东西,要是换了从前,易清是打死也不信的。但是现在,一靠近许世言的这把剑,明明离剑刃还远着,但她就已经受伤了。正在经历的事实,让易清就算是不相信也得信。
他都已经把兵器拿出来了,还是迟迟没办法打败易清,这要是再拖时间,他就真的成大家的笑料了。
许世言心中有些焦急,努力的克制平静之余,他还是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破绽。易清注意到了,却并没有抓住。首先她本来就是打算只守不攻的,看看许世言能不能把她逼到没办法,除此之外就是……她没力气了。
不得不赞,许世言的这剑可以说是舞的密不透风,再加上他的兵刃是用剑气来伤人的,易清周围可以躲闪的空间,被这把剑刷刷刷的抹掉一大半,想要继续躲下去,这就很考验易清的速度和反应。
在擂台上跳来闪去,她真的有点累了。即便每每到要受伤的时候,这身体总是能一下子突然听使唤,她可以突然精神一下,但她不是每时每刻都马上要受重伤的。
要逼得这个身体不得不屈服,而且又不能真的让自己受伤,这个度,今天易清头一次把握,还是比较难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手忙脚乱。拖了这么一会儿,她真的觉得有点够了!
易清看得出来,许世言有些着急了。他面对别人,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没耐心,但他面对的是她,很长时间赢不了,压力一定会有的。
其实,她今天有机会打败这位许师兄,让他颜面扫地的,但是易清还是没这么干。她赢了许世言有什么好处?再加上,她都赢了六场了,包括这一场在内的最后四场比试,她最多再赢一场。
得到第八分,就能去争排名,也必须要去争排名。她现在要那个名次有什么用?又拿不到第一,别说第一,前三也没戏!没有奖励,费那个劲干什么?
认输!认输!麻溜的认输!
许世言这会儿已经着急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准备逼迫的易清无力防御,然后抓住她的破绽一击制胜了。他现在开始直接对着易清砍,招招直刺要害,且一秒钟不停歇。
之前是她对着许世言的脸挥鞭子,现在是许世言对着她的脸直接挥剑,这算是很公平的还回来了。易清往旁边一闪,与之前不一样,这次她闪得很远。
拿手指刮了刮距离隔得那么开,但她还是有被什么东西扎到的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的脸。易清看着擂台上一剑劈空了的许世言,特别没有自尊心的道。
“我认输!许师兄好剑法!”
许世言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站在原地没动,易清说完话也站在原地没动。她腿软,怕这会儿往下走的话会直接摔下擂台。
悄悄活动了一下腿,易清眼睛左右瞄了瞄,慢慢走到她匕首的“尸体”旁边,把地上的鞭子和匕首收拾了之后,才走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