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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杨麟分析那样,流寇不可能一仗未打任由义勇军逼近城都城,现在各部缺粮,大家都等着秋收上来粮食。
大西军入主城都城以来,势力曾经一度快速膨胀,但都未在地方建立起牢固的统治基础。
入川之初,张献忠宣布免除三年赋税。
最初没什么,大明建国两百余年,城都平原历来富庶,不论是蜀王府,还是衙门都堆满了粮食,足够大家吃上一阵子。
俗话说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城都城内数十万民众,大西军入川以来数十万军民,大家吃了两年。
两月前张献忠率部南征,船运马拽的,拉了很多粮食,谁料被杨展一把大火,损失了几万担粮食。
经过两年吃喝,再加上现在战场消耗,到现在有的仓库也慢慢见底。
为筹集大军粮食,大西军本准备待到今年秋收之时派出兵马前往各个集市,各个大户强卖粮食,谁料到在这节骨眼上,义勇军再次西征,现在正向城都城逼来。
听到义勇军行动迅速,两天走了六十余里地,前锋直抵合兴场,大西君臣一个个吵翻了天。
前几日遇到征粮人马,川民只会逃遁,现在听闻义勇军杀入城都平原,那些川民居然胆敢反抗。
今天白天,就有两支征粮部队遭到川人伏击,一战下来,不但没有征到粮食,双方还死伤惨重。
义子,监军,平东将军张可旺建议道:“父皇,山中无大王猴子称霸王,现在义勇军杀入城都平原,那些属僚居然胆敢反抗。
若任由义勇军继续待在这里,不但城内不稳,而且城外川人更会率兵反馈。
合兴场离此不过五十里,快马加鞭半天就到,只要我们打败了杨麟,将义勇军赶出城都平原,可以震慑川军各部,也可收上粮食养兵。”
张文秀一听也感到颇为棘手,出列道:”父皇,杨麟用兵极为谨慎,其行军打仗,常常在四五里开外设有暗哨,在两三里开外就布下明哨,要想偷袭其部,难上加难。
征东将军虽然能征善战,要想击败杨麟难上加难,为今之计,非父皇出马不可。
义勇军号称五万,其实不过两万人而已,非父皇出马,尽率城中精锐不可。”
如今正对各部整肃,不要说城内川人,就是军中很多将领有自己小算盘,若尽起精锐,率领城内十万大军攻打义勇军,若小人作乱,可能城都城不在为自己所有。
就在犹豫之时,征东将军张可旺不满道:“抚南将军连遭败仗,谨慎是有道理的。
杀鸡焉用牛刀,打败杨麟,我征东将军足矣。
各位将军想想,若是义勇军真的兵强马壮,天下无敌,奈何杨麟在合兴场止步不前?
义勇军兵强马壮不假,我可先派兵偷袭,若是不成,再强攻不迟。”
听张可旺公然指责自己率部兵败,张文秀面口愧色,但还是劝诫道:“父皇,杨麟用兵颇为谨慎,要想夜袭成功,难上加难啊。”
张献忠陷入沉思之中,旁边左丞相汪兆麟出列劝诫道:“抚南将军,义勇军虽然精锐,其部不过二万余人,这次进军哪里是想攻打城都城,而是在我们城边按上一颗钉子,想要困死我们。
刚刚斥候来报,义勇军一部在今天早上逼近金堂县,与县城里面蜀獠里应外合夺取城池。
现在外面人心惶惶,有的更是造谣说我们皇帝准备屠尽川人。
杨麟只需要在城都城边按上一两颗钉子,然后分派兵马攻打周边州县,大家说说,我们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张文秀摇头道:“这就是杨麟歹毒之所在,故意激怒我们,逼迫我们大西军主力出城与之决战。
既然如此,我们更不应该轻举冒进,应该集中全力与之决战。”
汪兆麟摇了摇头道:“抚南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杨麟歹毒之所在,而未知其真正用心。
合兴场离城五十余里,骑兵来回需要两日功夫,步军更需要4-6日时间,杨麟顿兵于此,用意就是不能令我军集中全力攻打啊。”
张可旺冷笑道:“杨麟自作聪明,虽然打败了安西抚南两位将军,居然自认为天下无敌手,大概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张可旺一堵墙之故。
抚南将军,你与杨麟大小数战,无不是丢盔弃甲的,若是好被歼灭,还需等我出手,还需等父皇出手?”
张文秀哑口无言,默默的退回一侧。
看监军、征东将军张可旺、左丞相汪兆麟意见一致,张献忠当即令征东将军张可旺率军两万偷袭义勇军,令征北将军张能奇、中军都督王尚礼、后军都督冯双礼率军三万在后接应。
数月之前征北将军张能奇、后军都督冯双礼率部征讨川西雅安的大明参将曹勋部,虽然多次大败对方,但看到明军各部逼近城都,在这个月方率部退回城都。
行前张献忠一再叮嘱,能胜则胜,不能获胜,只需稳定前线局势,以待其亲率大军赶到,再与义勇军决战不迟。
大军行动,不但耗费粮草,齐聚兵马,而且更重要的,城都城内也需要派出兵马固守。
张可旺与都督王子奇、王会、张虎、关有才率领2万大军秘密出城,经过一天行军,在天黑时分到达西江河,大家从下游十五里处渡过西江河。
在离义勇军大营五里之处留下王子奇、关有才,以进行接应。
大军继续前行,在离大营两里远的距离,远远的发现前面有几堆火堆。
大家感到为难,这义勇军真的这么远就布下哨所,要想奇袭成功定然难上加难。
张可旺用马鞭指着义勇军军营道:”各位将军,杨麟不过装腔作势吓唬人啊。在这原野之上,怎么这样远就布下哨所,这大概就是故布疑阵罢了。
杨麟自以为得计,谁料到我一堵墙居然敢率部来攻。
只要我们冲过去,到时候定然大败义勇军。”
当即指挥众人散开,派出人马前去端掉义勇军哨所,然后一拥而上杀过去。
但令张可旺没有想到的虽然火堆旁边只有2个人,在火堆不远处有3个暗哨,流寇虽然干掉明哨,但还是被分散看来的暗哨发现,一时锣鼓声震天,这些人边跑边喊道:“流寇袭营了,流寇袭营了”。
各团在望楼车上观察的兵丁被惊醒了,大家纷纷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敌情,然后通过旗语简单报告敌情。
张可旺虽然年龄不大,为人颇为残忍好杀,深得张献忠真传。
看到夜袭企图被发现,要是其他将领早就按兵不动,但张可旺就是张可旺,居然令左右敲响战鼓,指挥众将杀了进来。
大家看到张可旺杀了进去,纷纷高喊着杀了过去。
片刻功夫就赶到义勇军前军营寨,前面的小头目怔住了,在他们前面有1条壕沟,每条壕沟约有一米宽,前面还稀稀拉拉斜放着一根根木刺,不易爬过去。
由于事情紧急,虽然没有结成令人生畏的鸳鸯阵,但在小队长、中队长指挥下,一队队扑过来,与扔开木条,跳过壕沟杀入阵中的流寇厮杀在一起。
张可旺听到前军竟然真的有壕沟挡住去路,非常恼怒,亲自提刀上前,砍翻一个逡巡不前的小头目后,众人士气大振,终于打开一个缺口,大家纷纷跳过壕沟,杀了过去。
而看到流寇杀来,稍作还击之后,义勇军迅速退回退回第二道壕沟。
张可旺不知是计,看到义勇军如此不堪一击,稍作抵抗之后就撤走,以为义勇军不过如此而已,率领众人迅速的跃过第二道壕沟,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