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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有些印象,其实也就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且跟绿鸭舌帽说过几句话。
比如要喝水么、到点吃饭了、你又忘吃药了诈胡子!
仓库主管跟其他人继续去整理货柜货架,那个最后才挤出来说有印象的小伙子则与白朝坐在主管办公桌边,一人一张凳坐着说话儿。
白朝听到这儿问:“你叫诈胡子?”
小伙子摇头:“不是,我听到这一句,是从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冲那头喊的。”
也就是说,当时绿鸭舌帽跟一个绰号叫诈胡子的人在通话。
白朝问:“那他叫什么?虽说只一天,但你好歹哪他相处的时间最长,就没别的印象了?”
“有!”小伙子伸出左手比划给她看,“尾指!他手上戴着银尾戒!”
至于叫什么名儿,他让小伙子就喊他阿大就行。
阿大?
她想起金毛白毛都称绿毛为大哥,看来这绿毛也很警醒,涉及本身信息的关健都没暴露。
至于诈胡子这外绰号,应该不是金毛白毛的,是第四个人的,这个人是谁?
在游乐场西门她听到绿毛在电话中跟涛哥提及来发布新任务的人怎么还没到,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诈胡子?
诈胡子能做为涛哥与绿毛连线的中间人,想必很得两边的信任,听小伙子提及绿毛与诈胡子的说话方式,说明两人很是熟悉,那么诈胡子又跟涛哥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这些问题,仓库里的小伙子没法回答白朝,再次感谢仓库主管及众小伙后,她很快离开了工厂,直接来到一个垃圾回收站。
小伙子虽然没能告诉她关于绿毛的任何信息,绿毛连登记在表格里的手机号也是少了一个数字的错误号码,但诈胡子来电时,小伙子就站在边上。
他听到铃声往绿毛手机屏幕一瞧,尽管绿毛很快拿起手机接电话,但那十一位数字还是齐整地麻溜地让他记了下来。
凭着这完整的十一个数字号码,她顺利找到这手机号码的实名登记者,也就是那个被绿毛称之为诈胡子的人。
走进垃圾回收站,忍着鼻间尽是垃圾浓重难闻的气味,白朝转了几转,最后在回收站侧面的一间铁皮屋里找到人。
年纪大概三四十岁,全身邋遢,篷头垢面,脏兮兮得可以,完全能让真实年龄产生个十岁来回的差距,是个小驼背,腰略弯着直不了,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她。
显然是没料到干净漂亮的姑娘也会走进回收站,特别还走到他这边的铁皮屋来,他问:
“姑娘找谁?”
他在铁皮屋门边上看着她问,她索性走近了些,还往他身后屋里看了几眼:
“我来找诈胡子,你是?”
她这样一说,他只上下再打量她一趟,便将脏兮兮的身体略侧,慢慢露出挡去一半铁门的空间,很有让道的意思。
白朝也懂,当即跨进铁皮屋。
相较于外面,屋里的空气要好上许多,诈胡子没有把铁门关上,示意她随意在屋里找地方坐后,他自已则蹲在离铁门仅一步之遥的地上,没有坐的意思。
白朝见他如此架势,知道他是警惕心强,想着她可能是赏他活干的事主,也可能是来找茬的以往当事人或条子。
她笑了笑:“你还是找只凳子坐吧,这样蹲着可不舒服,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来问几句话,不是来找麻烦的。”
她爽快,他更爽快:
“蹲习惯了,坐与不坐没差!看姑娘像是上流社会的人,一身气质不凡,能亲自到我这污秽的地面来,想必要问的几句话极是重要,行吧!你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实说!”
白朝不太相信:“真会实说?”
诈胡子嘿一声笑开:“你连我的绰号都能叫得出来,可见也是道上的人,即便不是,那也是跟道上有关的人,只要不会让我丧命或损利的问题,我没什么不可答的。”
白朝道:“那要是会呢?有可能会让你丧命或损利呢?”
诈胡子听着起身立刻就往外跑,可惜没刚跑出铁门没几步,便让脖子上晶亮亮的刀子险些闪瞎了他一双眼:
“姑、姑姑娘!这可是刀、刀子!利着呢!您手可千万别抖啊!”
她手没抖,他腿倒先抖上了。
他干中间人的活除了会跑,根本就没什么身手,但胜在混中间这条道已经多年,他认识的人不少,认识他的人更不少,道上人多少会给他点儿面子,不是道上的人也不会找他找到这破烂地方来。
所以这些年,他安安稳稳,有那么一两回不小心得罪人出去避风头,也不曾有过这样被刀子架脖子上的经历。
他怕,是真怕,双腿儿发抖,那是真抖。
回收站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的地,白朝不想节外出枝,出口就没废话直接问:
“涛哥是谁?”
还真是要他命损他利的问题!
诈胡子苦哈着一张黑巴巴又布满皱纹的老脸:“能不能换个问题?”
“行。”还没等他高兴过来,白朝又添上一句:“那先把你的脑袋换一换,怎么样?”
诈胡子知道躲不过,遇到的美姑娘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也没敢赌一赌搏一搏,自知就他这破身体除了跑,啥也干不了。
跑是没机会跑了,人吧这会儿又没人,真是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界。
终是妥了协:“汪俊涛……姑娘行行好,可别说是我说的!涛哥知道是我出卖他,他准得结果了我!”
白朝问:“海城的?”
诈胡子诧异地瞧她一眼:“这你都知道了?”
感受到脖子上的刀子动了动,他赶紧结束废话,急声道:
“是是是!就是海城的!”
白朝一出垃圾回收站,便直接回了酒店。
昌南就在酒店,她让他立刻查海城汪俊涛这个人。
结果是——汪俊涛,现年三十三岁,汪氏集团公关部经理,也是汪氏集团董事长次子,与他哥哥汪俊波一副行业精英的模样不同,他极为浪荡,言语轻浮,做事随意,全然靠汪氏的钱财与人脉在替他撑着脸面,不然他在海城,早就臭名昭彰。
而于曾庆祥身上的文身,昌南也有了进展:
“具体时间查出来了,是在曾庆详十五岁那年回烟台镇父母身边之际,临走在海城纹上的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