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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事事为关键,如是步步将小心。
朦胧追着那个身影到了拐角,却见那个名叫秦塞的人正迎面走来,不及止步,竟撞了个满怀,一个踉跄竟跌坐在地上,那个秦塞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抬眼看去不由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将朦胧搀扶起来。
朦胧被搀扶起身,不由打量了这个秦塞一眼,随即说道:“你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只见得秦塞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比划了一番,随即指向弟子药房的方向,并拿出了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朦胧见状,方才想起这个秦塞便是之前被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打伤了咽喉,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便也就没有觉得奇怪,张口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方才一个人影从这儿经过?”
只见那个秦塞一阵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便对着朦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朦胧见秦塞表示没有,不由心中起疑,心道自己分明就是见着那个人影往这儿跑去,怎么会没有呢?想到此处,不禁又打量了秦塞好几眼,但是好似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此时便见另一头拐角处又来一个弟子,走近一瞧便是那个白青天,白青天手中便也拿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膏药,见得朦胧便立即拱手施礼。
见得二人先后从药房位置出来,朦胧便不再起疑,便随口对二人说道:“你们受了伤,便多休息,早日复原,莫要留了后遗。”
二人闻言当即拱手施礼以示感谢,朦胧便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去,便也心有不甘地再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回廊,便也只好转身回房。
见得朦胧离去,那二人便也就回了弟子的厢房之中,进了门后,见四下无人,只听白青天忽而开口说道:“司马兄,你也太过于大胆,怎么独自跑去朦胧房间偷听。”
而那个秦塞说道:“是我着急了,我便想借此机会,去那房中先探听一下,或许会有那种巧合,能得什么消息。”
原来,这两个人却是查尽与司马焯易容所扮,这便是之前清清姐所言自己的易容之术了,却当真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竟与同门众人一并回来,与朦胧如此近的接触,便也没有分出真假来,而唯一的漏洞,便是他们无法学得与二人相似的声音,故而方才用了这个假装无法开口言语的计策,倒也都是查尽的主意。
查尽所扮的白青天闻言,便一拍司马焯所扮的秦塞说道:“如若这么好找到证据,也不会至今都没有人发现端倪,就按照我的方法,再忍过这几天,切莫再单独行动了。”
司马焯闻言,虽好似心有不甘,便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让你担心了,对不住。”
说完便觉肩头一沉,便是查尽笑着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这说什么话,有什么好对不住的,我也只是不想前功尽弃而已,你要知道,如果出了差错,就不止你我有危险。”
听得查尽的安慰,司马焯面前露出一副笑容,忽而却听门外传来敲门之声,两人不由一惊,司马焯本能想要开口询问,却见查尽一把将他嘴捂住,这才想起此时自己是不能开口说话的,随即便将一惊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只见得查尽方才把手收回,走到门前去开了房门,但见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少年白帝城弟子立于门外,对着二人毕恭毕敬地说道:“白师兄、秦师兄,饭菜已然备好,城主要我来召集大家去进餐。”
查尽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冲着司马焯一招手,司马焯会意,便快步跟上。
二人这便来到了正厅之中,虽然还没到满月酒正宴,但是此时宾客已经来了近乎一半,作为白帝城,便也不能怠慢了众人,于是便备了一些上好的酒菜,给众宾客于正中间摆了位子就做,而白帝城的弟子,除了位分高的,都是坐在两旁。
查尽与司马焯自也走向两旁的弟子落座之处,司马焯自小白帝城长大,每个弟子分别是谁占什么位分都是一清二楚,所以便也不会走错该属于白青天和秦塞的两个座位,便领着查尽从侧门进入,穿过正厅当中,而去的那一侧属于他俩的位子。
期间正巧经过正中萧俊所坐的位子,由于不是什么正宴,储昭阳、花小柔与清清姐便也跟着坐在两侧,也正巧见得易容成白青天与秦塞二人的查尽与司马焯从旁边经过,不由得笑着点头示意,便是互相给互相的鼓励。
经过萧俊这桌,便是尹独酌那桌,他们二人自也好似礼貌示意一般地对着尹独酌点了点头,也见尹独酌不动声色地回点了一下头对着二人。
而与尹独酌一桌正中的,便是楼花间与朦胧这一桌,此时楼花间正得意洋洋地为这第一次以白帝城城主所设的宴会而洋洋自喜地笑着,查尽看着他的嘴脸,竟比见到那萧俊还要厌恶,不免冷笑一声,心中说道:“你就尽管得意吧,到时候让你得意到哭都哭不出来。”
而司马焯则也是看了一眼楼花间后,便不自觉地看了朦胧一眼,但见朦胧居然也正盯着自己在看,心中当即有一阵发虚,不知朦胧这种好似没有情绪却又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是和意思,随即便就扭过头去,自顾再继续往那一侧弟子所坐的位子走去,与查尽并排落座。
不久,所有弟子以及宾客都到齐了,楼花间既然贵为一城之主,便起身说道:“各位宾客,各位同门长辈与师兄弟,承蒙赏脸来在下幼子的满月宴,虽然还有两日方是正式的宴席,但是自古有朋自远方来,必然不亦乐乎,楼花间不才,便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展示空杯给众人一岳,众人随即也纷纷举杯,回敬楼花间,便都一饮而尽。
随即宴席方正式开始,储昭阳吃了些酒肉,忽而笑着问花小柔道:“小柔,这儿的菜色你是否吃得习惯?吃不习惯,我去给你讨要一些甜点如何?”
花小柔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说道:“这白帝城好似是你家的后厨一般?说要就要?真不知害臊!”
花小柔平时在查尽甚至司马焯面前,都是娇羞可人的姿态,竟不知为何,面对储昭阳却总是觉得有些容易动怒,也不似厌恶之情,毕竟储昭阳对自己也不比查尽与司马焯差,甚至某些方面来得更好,但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好似与这类人有些格格不入之感,便一直会出言挤兑他,话自然也就相对多了一些。
储昭阳但凡被她这么挤兑,反而会越发高兴,但却见清清姐忽而一声叹息说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储昭阳闻言不由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只听得清清姐随即说道:“这里除了你,还有那个小孩子这般天真痴傻?”
“清清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无端羞辱予我?”这个储昭阳虽然话有些多,但是也可能是受官场世家的身份所影响,正常情况下,说话都是很懂礼数的。
清清姐闻言便也没有回答,她虽未易容,但是毕竟有些白帝城弟子是见过自己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便是对自己用了些许的妆术,眼角鼻梁以及嘴角都已然有变化,乍一看也与本人有所不同,但她好似便不太适应这个易容之术用在自己身上,便一直没来由地去轻轻触碰那些被修饰过的部位,只见她又轻轻揉了揉眼角之后对花小柔轻声说道:“小柔,我便听焯儿说过他和那个姓查的小子的事,他可是已有婚约的人……”
不等清清姐说完,只见花小柔脸色顿时通红,羞涩地对清清姐说道:“清清姐,你说什么呢?”
只听得清清姐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呢,作为女人,还是大你不少的女人,有些事你也不必隐瞒,我也就这么一说,但是有时候呢,可能有些你觉得挺讨厌的人,反而是最适合你自己的呢?”
花小柔闻言,不由得忙低头说道:“清清姐,你别说了,有些事情我是明白的,我只是想要尽可能报答他而已,没有非分之想的。”
清清姐见得花小柔这般,便也只好不再多言,而此时储昭阳便越过萧俊,探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可不可以给我听一下”
只见得清清姐立即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声斥责道:“哪儿都有你的事,一边去,吃你自己的饭。”
储昭阳也不知为何清清姐突然对自己发脾气,也是觉得无端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多言,自顾吃起饭来,当中又频繁地倒着酒喝,由于没有查尽与司马焯在身边,便硬是拖着萧俊陪他喝,萧俊这般,那是军人酒量的储昭阳的对手,但又不敢不陪他喝,宴席过了一半,竟已醉得不省人事。
而查尽与司马焯不发一语,便也没有多少事来,这便一直到了宴席结束,便随着众人慢慢散了,见查尽与司马焯退了,一直在看着他们的储昭阳等人才架起醉趴在桌子上许久的萧俊,也回房去了。
大家即在回廊当中碰了面,也没有多说话,便似不认识一般自顾走着,只听的储昭阳一直在絮叨没完:“现在醉得这般,怕是半夜就要起来如厕啊,那我可要睡不好了。”
身边也有不少往回走的宾客以及白帝城的弟子,便也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而储昭阳却好似旁若无人一般对着花小柔与清清姐继续说道:“你们说呢?”
“那便是你的事。”花小柔随即答道。
此时储昭阳确实微微一皱眉,好似有些焦虑,随即继续说道:“最不希望丑时过后醒来,我在那个时分睡得最香,要是那时候被吵醒,我怕便是我家公子,我也会没有好脸色的。”
而此时,但见清清姐好似有些明白过来,随即笑着接口道:“我看你现在倒很精神,真希望公子当真丑时醒来,吵得你没得安生。”
听得清清姐接话,储昭阳方才如释重负一般,在打眼看去,但见人群当中的查尽也正在瞥向自己,随即露出会意之色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不再多言,驮着萧俊回了房间。
便是稍稍有些休息,查尽睁开了双眼,而此时房中乃至屋外都已经昏暗无光,出了一些弟子的鼾声,便也听不见别的声响,这便轻轻碰了碰司马焯,随即便听到司马焯的声音,很轻,但是足以听清:“查兄,你醒了?”
“原来你早就醒了。”听司马焯这么说,查尽不由反问道。
“怎么睡得着,心中一直有些忐忑,毕竟事关重大。”司马焯随即轻声说道。
“已经丑时了吗?”查尽闻言随即问道。
司马焯轻声回道:“刚听的守夜的弟子经过打更,便是没错的了。”
查尽闻言,便不动声色轻轻起身,司马焯也紧跟着起身,动作皆是十分轻巧,恐吵醒在睡的其他弟子,便又悄悄披上外衣,出了门去,探头四顾没有见着守夜的弟子,便径直往后山跑去。
刚到后山,便见到三个人影在那儿,查尽一眼看出那便是储昭阳、花小柔与清清姐三人,便加紧步伐跑了过去,三人见了查尽与司马焯二人赶来,便忙快步跟上,说道:“你们怎么才来?”
查尽闻言便说道:“我有些睡过了,对不住啊。”
只听的储昭阳抱怨道:“师父您可倒好,睡得舒坦,你不知道那个萧俊酒品有多差。”
查尽闻言,便知储昭阳定是受了那萧俊不少的苦头,但他不是好事之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说道:“就按计划进行,我与司马兄去书房以及练功房之处找线索,你们呢则负责引起骚动。”
储昭阳闻言便点了点头,只见清清姐从怀中拿出三个人皮面具,自己留了一个,便再交给储昭阳与花小柔一个,说道:“记住,吓吓即可,切勿闹出人命,见好就收,马上回房间。”
储昭阳接过面具,说道:“放心,这些事情,我自会小心。”
众人商定,这便转身要走,却见不远之处竟有一个身影幽幽向这边走来,众人不由一惊,随即便找了个巨石,躲到后面,抬眼看去,只见那个人影正一步步慢慢靠近此处,月光之下,映照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众人都认得此人,她便是星垂门的圣女,白帝城如今的城主夫人,朦胧。
只见得朦胧飘飘然好似一个入了尘世的仙女一般,身着一袭白衣,批了一件防寒的白色斗篷,来到巨石边上站定,便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
众人此时当真心慌,便只好透过石缝观瞧,大气都不敢出,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查尽等人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甚至暗骂这个朦胧怎地平白喜欢给自己生事端,竟要坏自己的计划。
而司马焯看在眼里,看着看着,不由嘴中冒出一句:“她到现在还喜欢独自站在月光之下。”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四周寂静得便是坠针可闻,更何况是朦胧这种武功高手,不由得微微一颤,警觉问道:“谁?谁在那儿?”
众人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却见朦胧不见有人回答,便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此时,查尽心中焦急,不由得依然暗自运功,准备随时应急,而清清姐与花小柔便也是如此,司马焯看在眼里,眼见着朦胧越靠越近,不由下了决心,竟将裤腰带解了一半,提着裤子便冲了出去,查尽等人见状,便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只见司马焯提着裤子冲动朦胧眼前,与他撞了个照面,朦胧见状先是一惊,但看司马焯这个造型,不由得忙捂上了双眼,侧过头去,说道:“你这这儿做什么?”
也正是这个空档,司马焯对着身后忙做出快走的手势,查尽与清清姐虽然担心司马焯,但也只好先走,便一人拉着一个功力尚若的花小柔与储昭阳,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飞离了此处。
知道四人离去,查尽这才系上裤子,却见朦胧还是遮着双眼没有回头,便转身想跑,而刚迈开步子,便听朦胧闻声睁开眼睛说道:“站住!”
既然被朦胧叫住,司马焯自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便停下脚步,却也不敢回头。
只听得身后朦胧说道:“转过来。”
司马焯依言转过身去,在这月光之下,与朦胧面对而立,朦胧其实第一眼便已看得了司马焯所易容的秦塞的容貌,随即便开口说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司马焯便不敢说话,便做了在此处如厕的动作。
由于动作有些不雅观,朦胧见了便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说道:“这里是后山,你跑到这儿来如厕?”
司马焯随即做了喝多的样子,然后便示意晕晕乎乎来到了这儿。
却见朦胧理解以后,依然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看得久了,司马焯不由手心也慢慢出汗,越发紧张起来,而又过了许久,却听朦胧说道:“算了,反正这是后山,也没什么东西可偷可瞧的,我便信了你吧,赶紧回去。”
司马焯此时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随即躬身表示谢过了朦胧,便疾步离去,可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朦胧轻声说了句:“为何非要回来送死?”
司马焯闻言不由一愣,再转过头去,便见朦胧已然又抬头看着天空,背对自己而立,细细思量一番,便也不知是否当真是她说的,也知不便久留,又转身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