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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是产妇的问题,是孩子有黄疸,我顺便就给送到医院才回来。”杨小贝说。“你也是的,开个车都快变成救护车了,有人要去医院就送,那汽油不是钱啊?再说了,就算是你会开车,这山路不好走,你一定要凯慢一点,注意安全!”易慧芬又开始啰啰嗦嗦了。
尽管她说的都是老生常谈,杨小贝也甘之若饴——老妈就是这么啰嗦着表示关心,一向如此。
记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除了和杨小贝打了个照面,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印象。而生活还在继续,儿子一天天长大,渐渐地会走路了,会一本正经叫“妈妈”了,满一周岁了……一个个值得纪念的瞬间,可惜周品正却不在身边。
她不厌其烦地把儿子的点点滴滴都拍下来,再送到县城唯一的照相馆冲洗后寄给远方的孩子他爸。没有说思念,也没有催促他快点回归。相信最想最快回到他们身边的人用不着多余的言语,肯定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回家。
杨小贝想的没错,看到妻子寄过来的照片中活泼可爱的儿子,还有他脸上的笑容和每一点进步,每一天都归心似箭。黄智义对目前的成绩比较满意,劝说他再留下来一段时间,把业务再扩展一些,周品正却说,“小贝说过一句话,钱不在多,够用就好。现在对于我来说,妻儿是最重要的,我已经离开半年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吧,我先回去了!”
匆忙的结束了手头的工作,他甚至一天都没有多呆,也没有去看看那些著名的景点——除了公司所在的东京市,他没有去过被的地方,更加没有闲工夫参观旅游,就预定了最近一班飞机赶回国内。
到达浦海后,周品正回家把诚诚的照片给母亲留了一份,“妈妈,这是你的孙子,你也是做奶奶的人了,能不能不再任性?”照片上的诚诚长得和周品正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笑得活泼可爱,任谁都觉得喜爱,何况是盼了多少年孙子的周母?
自从上次离开,周品正再也没有试图劝说过母亲。他留下照片走了,诺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周母一个人形单影只,她磨蹭着手里照片上孙子的脸庞,看着一屋子的寂静,不禁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也是60多岁的人了,该是含饴弄孙、和和美美过着退休生活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儿子媳妇离家远走,两个女儿也很少过来——也许是受不来自己没玩没了的唠叨吧!明明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是街坊,都在家高兴的带着孙子……
“乐乐,快过来,我们回家吃饭了!”隔壁刘阿姨正带着孙子玩耍,小孩子调皮,一脚就把皮球踢到周家门口,“周奶奶,我来捡皮球了!”才三四岁大的小朋友却十分乖巧,礼貌地和自己打招呼,周母看着他小小的个子,想起自己的亲孙子,不知道跑起来是不是还跌跌撞撞,喜欢摔跤呢?
她发着呆没有回答,乐乐捡起皮球回去找奶奶,“奶奶,那个周奶奶怎么老是怪怪的?”刘阿姨怔了一下,笑着说,“她啊?在想自己的孙子吧?”牵着孙子的手回去了。弄堂里回荡着乐乐小朋稚嫩的声音,“周奶奶家也有小朋友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杨小贝一手抱着娃,一手拿着东西,恨不得来一个一字马关后备箱的绝技。还好她有自知之明,为了不摔个大马哈还是没有炫技,正发愁呢,旁边来个人从她手里接过诚诚,不禁让她松了一口气,“谢谢……哈?”
身后这个高大俊朗,一笑一口白牙的傻大个,不正是孩子他爸吗?“你这个家伙,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身体却完全没有控制地先给了他一脚,再合身扑进他的怀里。
周品正一手抱着大儿子,一手抱着宝贝老婆,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哪怕挨了一脚心里都甜丝丝的,不枉自己紧赶慢赶的回来,这左拥右抱的……夫复何求啊!
诚诚忽然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小孩子的记忆短,周品正走的时候他才不到半岁呢,哪里还记得这是自己老爸。虽然他胆子大不怕陌生人,可是这人也把自己抱得太紧了!抱着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抱妈妈!那是宝宝的!
他嫌弃地扭动小身子无果后,干脆用手使劲儿地推着周品正的头,言下之意是“你离我远一点!”等杨小贝从激动过后发现儿子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叫你搞突然袭击,这下好了吧,儿子都不认得你是谁!”
“这不是走的急,没来得及写信吗?”周品正丝毫不嫌弃儿子的不给面子,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结果长途跋涉没能好好打理的胡须把诚诚幼嫩的脸蛋扎疼了,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地叫起来,“妈妈妈妈!”。
好么,这小嘴瘪的,差一点就要哭了。杨小贝忍着笑接他过来,指着周品正哄着,“宝宝忘记了?这个是爸爸呀!你昨天不还在叫吗?这就是你爸爸,快叫一声!”
周至诚无视他爸期待的眼神,回身趴在妈妈肩上就是不叫,哼!都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吓死宝宝了,才不要叫!
杨小贝无奈地说,“你看吧!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说回来了,把儿子吓的!不过你一走就是这么久,也不怪儿子不理你!”“呵呵,不怪不怪,都是爸爸不好!”周品正全程傻笑,看见儿子和小贝什么辛苦都不翼而飞了,本来刚到家,才放下东西打算去找辆车回去,就看见楼下来了一辆车子,居然是小贝自己回来了。
也是巧了,今天儿子打预防针,每回这个时候都是一场挑战,又要抱娃又要拿东西,每次都弄得手忙脚乱的。最近慧芬和老哥也很忙,她想着自己一个人过来搞定,结果……差点连关门都成问题。
还好周品正及时赶到,虽然解了自己燃眉之急,但就像她控制不住踢了对方一脚那样——怎么能不生气呢?
任谁辛辛苦苦,狼狈不堪地一个人拉扯着娃过日子,都会对不在身边的男人有怨气的吧?无关乎事业、理智还是其他,也许女人就是这么感性,该生气的时候,再多是理由也不好使,哪怕是自己同意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