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登基

和光同尘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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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行中天,其道大光

    南京行宫内外,一队队带甲士卒肃穆静立,手持仪刀,阳光之下闪烁的炫目。

    大殿之外广场上,一众大臣于两侧静静伫立,等待着他们的帝王。身后遍满甲胄卫士,一股子堂皇威严,正在缓缓升腾。

    赵构此刻在寝宫之内更衣。

    古代登基大典,程序极复杂,服饰极讲究,赵构正一脸惊叹的看着一名老宫女给他穿着一件有一件衣服。先是衮龙服,这件衣服由上等丝绸所制,呈淡青色,绣有销金帝星,一日一月,四升龙,四腹身龙,三十八山,四十八火,华虫四八,虎堆四八,甚是精美,绣纹栩栩如生,赵构忍不住摸了摸。

    而后再是冕冠,也就是平时所说的平天冠,平天冠由冠圈、玉笄、冕綎、冕旒、充耳等部分组成,看着极其华贵威严,帽卷即帽身,用皮革作骨架,表裱玄色纱,里裱朱色纱做成,玉笄便是帽身中间的插簪子的东西,可插玉簪,以便将冠固定在发髻上。冕延便是帽身上的木板,上红下黑,前圆后方,对应天圆地方之说,后面比前面高一寸,呈倾斜势,象征君王应关怀百姓。而冕旒就是冕延前后两端的垂帘,共有十二旒,五彩丝线穿过五彩华珠,这旒便象征着君王有所见有所不见,又有充耳挂于两侧,是系在冠圈之上悬于耳孔外的两块黄玉,象征君王有所闻有所不闻,不轻信谗言。还有天河带,是一条朱色丝带,置于冕延正中,于两侧垂下,长到腰间。几名宫女将其长发盘起,老宫女恭恭敬敬的双手端起冕冠,于赵构身前微躬身,神情肃穆,高举冕冠缓缓放于赵构头顶,取过一支玉簪穿过玉笄,再以朱绶系于颈上。重!刚一放上去,赵构便觉一沉,头上好似压着几顶头盔。“卧槽,这要是一天下来,脖子还不得给我废了。”

    穿戴完毕,宫女告退之后,赵构负手而立,在宫内走了走,挺费力的,忍不住做了下扩胸运动,不由苦笑“这登基大典至少得要一天,这简直比着甲上战场还难受。”赵构没敢扭脖子,他怕倾斜太多冕冠掉了,那可就悲剧大发了。

    旁边摆着一面铜镜,虽然有些模糊,但看看大致也够了。镜中一位不怒自威的帝王形象,赵构脸略圆,面无表情更衬托出一种威严,虽然赵构挺俊俏,但此时看来,只会令人看了心生敬畏,而非赞一个真俊。赵构侧身照,近身照,背照,不停地看着自己,脸上不由浮现笑容。

    “吱~”

    “陛下,吉时将至,还请陛下至祭坛,主持大典。”一名太监推门而入,于门口躬身敬问。

    要开始了么,赵构心想,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收敛了笑容,挺起胸膛,“带路吧”

    “遵命,请陛下随臣来。”

    赵构跨步走出门槛,一种庄重威严的气势涌来,一众太监宫女拥簇着赵构,不远不近,一路行来,雕梁画栋,朱墙青瓦,入眼的全是威严大气的华贵景象,赵构脸色越发的沉静,背脊愈发的挺直。一步一行之间,满是沉稳。

    “恭迎陛下。”赵构踏上祭坛,场上众大臣便一齐出声。

    “请陛下祭拜天地!”宗老上身着朱衣,下身系朱裳,即穿绯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方心曲领,挂以玉剑、玉佩、锦绶,着白绫袜黑色皮履。他手持笏板,朗声言。

    赵构闭眼,按捺住有些激动地内心,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自己的到来,还有那靖康之耻,想到了宋高宗的一生逃窜,想到了百年之后的钓鱼城,想到了崖山的十万军民,想到了正气沛然塞天穹后土的文天祥……数息之后,他睁开了眼,场下鸦雀无声,紧紧地望着他。

    “噗通”

    赵构一摆衣袍下摆,双膝着地,双手交持金盅,对着天穹,朗声曰:“臣,赵构!叩告皇天后土,日月山川,及诸先皇灵寝,自靖康元年开封之耻以来,国家无主一年有余,北金霍乱中原,令苍生无道,今臣,承天命而来,定当振吾国邦,挥师荡平仇寇,复吾中国之地,寸血,寸山河!臣,赵构,于此起誓,望皇天后土,先祖天灵鉴之佑之,兴我华夏。臣,昭告皇天后土,诸先皇天灵,于五月一日,即位大统,改元建炎!”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浑厚的音色饱含铿锵坚定。

    场下一众大臣双拳紧握,面色潮红,脸上按捺不住的激动与振奋。

    而所有的将士们,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与金人决一死战,护卫我大宋。

    豪情天纵!!这是在场所有人心里突然浮现的词语,这才是此时该有的帝王风姿!我等炎黄子民千年传承,骄傲如斯,怎能屈服于北蛮武力!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炎黄子民,绝不妥协!

    宗老更是恨不得仰天长啸,一抒激昂。但他死死的忍住了,登基大典,不容半毫差池,他只好紧紧盯着赵构,满眼的希望。宗老完全没有害怕赵构不能做到这点,以赵构训练之法,加之北地士族损失惨重,定不会有所阻挠,主战派居多,定能伐金功成。

    赵构将金盅高举,一拜,两拜,三拜,又站起身来,将金盅内的酒,撒遍身前。

    赵构转过身来,凝视着诸位大臣、将士。

    “万岁!万岁!万岁!”齐声道,声音浑厚,沉缓而有力。

    看见台下一众激动的大臣,将士,赵构欣慰的笑了。

    宗老郑重的端着玉玺,举步向前,脸上浮现着前所未有的庄重与敬意。

    “请陛下接玉玺即位。”宗老行至赵构身前,半跪于地,手捧玉玺,语气激昂。

    赵构双手接过玉玺,扶起宗老,宗老后退,退至祭坛之外,于众大臣之前。

    赵构将玉玺置于胸口前方,昂首挺立,散发出的威严更甚,令人望之则心悦诚服。

    宗老一拜,长袖及地,身后众官员亦一拜及地,众将士半跪于地,齐声大喊“恭迎陛下登基即位!”声势浩大,震耳欲聋,传去极远极远。

    “众卿平身!”赵构声音带着两分激动,八分郑重。他知道,它已成为皇帝,但他更清楚,这份责任之重大,这天下百姓的期望之殷切,他必须承担起这责任,不可辜负,他,必须成为一代明君!

    骄阳之下,祭坛上的赵构,更显神圣,时间,突然定格在这行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