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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岳三郎当初同孙六郎一同去了南邻县,孙六郎本是南邻县人,走时狼狈不堪,归来时已是自卖奴身。
但到底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打定主意要同岳三郎一起外出为岳三郎谋事后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遇到往日的朋友门生也没甚个好相瞒的,要惭愧的是那些人,当初他同泉娘流落街头险些饿死病死这些人也不见伸手相助,便是没得这些旧朋狗友又如何?
他孙六郎自是有担当的人,虽痛悔自己做了赌徒毁拖累了妻女,却从不逃避,只后悔自己丢了多年读圣贤书的贤德。这回回来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头开始,更是要力所能及的帮助岳三郎在城中好生谋一番事的。
孙六郎果真帮了忙,有他在,岳三郎少走了许多的弯路,经过家破门灭的孙六郎如今也是晓得南陵城哪里厉害,那些营生赚钱,那些门道可行那些不可行的,很快岳三郎就同孙六郎在一个药铺落了脚。
他二人虽不懂药理知识,但孙六郎如今没得妻女在身旁便做了行书先生,写药单子,誊抄药材还是十分可行的。至于岳三郎因是乡下人,手脚又快,力气又好,开始便做了搬运工,搬运药材,跟着晒药材等粗活,药铺中甚至无人知晓他二人的主仆身份。
就这般做了一个月,药铺的掌柜忽的发觉岳三郎在银钱之事上较为机敏,且采买之事又懂得较多,一问才晓得他在乡间做过货郎,与那些三六九教也打过交道,虽算不得商贾,但到底也有出众之地。
掌柜的便派了岳三郎跟着去采买药材,几番下来,发觉他收购的药材是要比从前的刘二要好些,且价格公道,这叫掌柜的心头一喜,立即将采买大事都较予了岳三郎去做,每日又叫人盯着他,发觉他做事踏实勤恳后才彻底放心,岳三郎也没叫人失望,他回回买回来的药材都是顶好的,价格也叫人满意,这药房因为药材质量的原因病人也痊愈的越快了,渐渐的生意也回笼了许多。
这不,年节到了,孙六郎与岳三郎一商量便决定共同辞工家来,那药铺的掌柜还不愿意,几番说辞也劝不动二人,这才后悔当初没写长契,给二人结了工钱后又给了些赏钱,就为着想要二人年后再去上工,留了心的。
岳三郎带去城里的银子本就没有花销,如今又有了工钱,这才和孙六郎买了几箱的东西家来。身上倒是花了个干净了,但心底里也有了想法和主意,到底不再是一头抓瞎没得方向了。
“如今也只是个开头,万事开头难,还不晓得往后是个什么章程呢!我只是之前认识了位跑药材的赵四,便想着可以搭上他这条线跑一跑先出门去看看行情,兴许也能做个药材商什么的。咱们蜀地人杰地灵,很是出药材,如今我也懂得一些药材的门道,所以才想着从这方面下手的!不过如要说精还不敢,毕竟真药假药这方面我还需的慎重学习的!”
岳三郎说的是大实话,心底却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跑一跑这药材的,他当初不过卖了十棵杜仲就赚了两千,还不敢对外道说。如今去了南邻小开了眼界才晓得这药材果真是个暴利的行头,难道是穷人看富病,如今谁家也不敢得个什么大病,若是搁在穷人家,一个伤风感冒就能死人,归根结底就是药不对症或买不起药。
岳三郎当初也没想到自己还是会想到这上头来,在南邻初初认识赵魏新时他还试探过自己,当时他是想定了要避开此行的,没想最后还是将注意打到了这上头来。
岳三郎在南邻也遇到过赵魏新,他如今很是不一样了,比从前还要富贵老爷,左右四下全是人在伺候,岳三郎原本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没想赵魏新却一眼看到了他,立即兴高采烈的就带着岳三郎下了馆子,嘴里却还在念叨梁氏做的那晚鸡蛋腊肉面。岳三郎见他如今越加阔绰起来却也没有忘记旧人便问了问,这一问才晓得正是因为自己那杜仲赵魏新搭上了新路子,如今做生意已经做到江南去了,此次回来也是有事,明日便要再出蜀地,去趟湘江的。
岳三郎便将自己想跟着他跑一跑的事说了出口,岳三郎倒是个脸皮厚的,他也晓得脸皮子不厚些,这世道艰难根本没得机会。赵魏新一瞧他开口也并无为难之处,便晓得是个能忍得,又问了问鸿哥儿,晓得鸿哥儿如今早已经归家了,虽有些遗憾,但却还是答应了要帮岳三郎这个忙。
如今的赵魏新已经是药材商界的大头了,他那再干得出打压小头之事。再者,小头们若是做得好了,上来孝敬大头,大头既不愁门路子,还能网罗人心,心下更不觉岳三郎能两三年翻天大了自己去,便答应了。
所以,过了春节岳三郎便要跟着赵魏新去外头跑一跑了。
陈大郎却很是看不上,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还觉着岳三郎如今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现在风光一时,还不晓得将来如何呢!等他吃亏上了当再赔了家财再哭罢!
梁氏却晓得那赵魏新,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她倒是同意岳三郎跟着赵魏新出门去跑一跑的,外头去见识一番到底是好事,往后自己做这些生意了,到底有门路子了!茶娘同梁氏想的一班,其余的何老爷等人却都只是听一听并未动心,也更为说要岳三郎往后多留点心,若做起来了他们也入一股的话,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吃罢饭,仪姐儿同莲姐儿在屋中翻花耍的正是开心,桃姐儿却忽的悄声问仪姐儿,“你那鸿哥哥现如今如何了?我听阿奶说,他是锦城人,可是真的?”
仪姐儿神情一愣,怔怔的盯着莲姐儿挑起来的花,手一摸,摸上自己胸口的银锁,半响没得说话。
这一晚仪姐儿都是恹恹的,她刻意不去想鸿哥哥,却还是叫桃姐儿问了出口,躺在床上再想到往日的欢乐,一时间眼里都是泪水,又自个儿一个翻身躲在被子里偷偷的抹了泪不敢叫人晓得,小人儿伤心的以为,鸿哥哥定是忘了她罢?连书信也未有一封,他总会忘了自己的,她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