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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着化解一下尴尬,琴婉绫装作理直气壮抬起头想说点什么,不料竟感觉头突然晕沉沉的。
她极力地想睁开眼,但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转动。
阿九在她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楚,模模糊糊中,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着急地向她走来。
那个身影八尺有余,她最熟悉不过了,安静地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站在断崖边上,每当夕阳撒落金纱的时候,风就会调皮地带着他的长发轻轻飘起,美得如同画中人一般。
是你吗?
琴婉绫伸手想抓住他,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凭她怎么伸都够不到那个距离,她越心急,却离得越来越远了。
“木头……”她细弱蚊声,仿佛她自己都没听到一般。
琴婉绫突然晕倒,吓得阿九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顾不得滚了一地的李子,一把扶住她。
宫淇赫越过火堆,抱起琴婉绫放在床上,而后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他眉心如同打上了死结。
这么烫,难怪会晕倒,这会儿烧都已经把她脸给烧通红通红的了。
“师兄,”阿九慌乱地问,“嫂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会晕倒?”
宫淇赫看着绫微微张嘴呼吸有些急促的琴婉绫,头也不回地跟阿九说:“她发烧了。”
“啊?”阿九心急如焚,“那……那我去找些草药来。”
然而刚转头,他却又一脸发懵。
之前他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一直也一直没留意过哪里有什么治疗风寒的草药,倒是在蛇洞口的时候好像见过鱼生草……
可事到如今,纵使蛇洞口有再多值钱的东西,他们也不可能重返回去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各处拼一下
想到这,阿九便风一样地消失了。
宫淇赫轻轻坐在床沿边。
看样子琴婉绫病得相当难受,时不时还出现了呓语,偶尔举起手来,像是要抓出什么似的,不停的乱晃。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烧红的脸,五味交杂。
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毫无顾虑地观察她的脸,以前他从不知道,她的眼角边还有颗淡淡的泪痣。
或者是她以前也没有,后来才有的。
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在王府里却形同陌路,他不召见她,而她也不会去找他。
当初要不是楚明月突然提出来要跟着琴婉绫一起共用早餐,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她了。
他仍然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她直唤他名字的那个情景。
那时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无情的,认为这桩被指定的婚姻,注定不会有他的感情。
其实他第一次见她,他们还没有拜堂成亲。
他那天刚从皇城回来,回府的路上他正好有事路过了丞相府,揣了下心思,突然想偷偷进去看一眼,似乎这样可以弥补他对这桩婚姻里的她愧疚。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他在丞相府最偏僻的地方,借着旁边的梧桐树飞了进去。
他刚落脚,却发现不远前面的黑暗中有两个身影在房檐下不知道做什么。
他侧身躲避,待他稍微平静,才发现并不是巡府侍卫,而是一个女子,再一看,底下居然还有一个小丫鬟。
女子笨手笨脚地正想爬上房顶,底下的小丫鬟紧张的低声说:
“小姐,您还是下来吧,要是被相爷知道了,又要问罪您了,三夫人知道也会很难过的。”
女子叹了口气:“三夫人早就出家为尼,又怎么还管我的死活?”
末了,她又缓缓道:“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待一会儿,要不然以后去了赫王府,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这里看星星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个牢笼,我以后都要在牢里过了。”
后面一句说得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他微怔。
原来她也并不乐意这场婚事,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既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捆着又有何用?
她算是可怜的人了,他想,他还是不耽误她的好,以后如果哪天她想离开了,他愿意一纸休书成全她寻找她的幸福,或者如果她觉得王妃这个头衔能让她满足,就让她拥有好了。
因此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后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刚开始楚明月向他提出来要共餐的时候他还不是很乐意,后来却也没有坚持。
然而那次他们第一次相遇,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她竟问他:“宫淇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敢肯定,那次她绝对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他早就知道她了。
然而没想到,到头来错愕的那个人却是他。
他看着她纯洁无暇的眼睛,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熟,她竟一语道破他所有的心思。
人生已过二十载,第一次有人居然看得到他的心。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次偶然,但是自从那次以后,他的心跳好像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每次心里念叨到琴婉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觉得他的心跳变得比平常要快一些。
他并没有特意观察她,但是每次她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视觉范围之内的时候,他却总是会自动优先猎捕了她,然后注意她的一切,后来他甚至为了希望看到他,竟然经常地在假山花园那一带徘徊,若是哪天见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心便会觉得十分失落。
宫淇赫轻抚她的脸。
之前在赫王府出现的蒙面人,出手先抓了楚明月,后来却只是为了声东击西回来抓她。
她被抓走那一刻,他的心慌到了极点,他甚至有一种万恶的想法,希望最后被抓走的是楚明月而不是她。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追了出去,应该被换句话说,他失去了理智地追出去了。
那时候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慌,他也找不到能解释得通的思路,直到这几天相依为命的相处,也若不是这几天的相处,他不会知道她早就住在他心里这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