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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真水,便是带有灵力属性的液体。根据灵力属性的不同,常见的真水有霜冻、剧毒、迟缓、破法、腐蚀、回春、聚灵等种种功效。这黄泉真水便带有破法跟丧魂两种属性,其中“丧魂”这种属性非常罕见,这也使得黄泉真水的价值远远超出其他普通真水,成为了天逸门的看家法宝之一。
邝纶如此大方无私地将黄泉真水的炼化术传授给脆骨,这不禁让他心中生疑。
“这伙死鬼就不怕我卷了黄泉真水水源跑路吗?”脆骨心里想到,“难道他们就这么自信能抓得住炼化了黄泉真水之后的我?”他仔细思索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还是说……他在这炼化术里动了什么手脚,不把这黄泉真水水源交给他们,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脆骨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他修仙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从来都不信九州修士里会有什么傻白甜,要是真有也早就死了。他站在地下河岸边,迟迟不敢行动。毫无由来地,脆骨在此时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若是无法理解对方的动机,不妨将自己摆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
这句话是闻天师在群星殿掌门大会上说的,那时候脆骨才刚刚进入修真界,第一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修士便是这位闻天师。
“好吧,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次脆骨前往青翼神老巢回收水源,对邝纶这伙人来说无非有四种结果。
一是脆骨成功回收了水源,并将水源带回来交给他们,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二是脆骨炼化了水源半途跑路,或者被妖族发现迫不得已毁掉了水源,那么就算是脱离了困境,没有了黄泉真水作为倚仗,他们也无法抗衡那些拥有碧燐鬼火、同样脱困了的妖族亡魂们。
其三,脆骨的行动被妖族亡魂发现,然后被追杀致死,那他们这一场就算白干,只能等待下一个冒险者入场,重复这一流程。
第四,也就是最糟糕的情况,脆骨失手被擒,水源与炼化术均落入妖族之手,那样他们就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这么低的成功率,这么大的风险,这么严峻的后果,他们真的会将希望寄托在我这样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身上吗?”脆骨想起了左惊鸿,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明显不可能嘛!这些修士们一个个可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不可能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们一定是另有算计!”
见脆骨迟迟没有行动,一旁的邝纶开口催促道:“赶快行动吧,年轻人,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是,前辈。”脆骨无法,只得赶紧动身。
他运转起黄泉真水炼化术,将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封闭起来,一头跳入地下河中,架起水遁术往上游游去。
看着脆骨被河水淹没的身影,邝纶的部下齐齐围到他的身旁,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邝老大,这人能够成功么?你有几成把握?”
邝纶看了看脆骨远去的遁光,摇着头,笑道:“呵呵,说实话,半成把握也没有,这个人一定会失败的。不过,我们所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是啊,能想出这个计策来的也就只有你了,真不愧是邝老大!哈哈……”一众灵气齐齐发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声,山洞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游了一阵,脆骨从河里露出头来,用控水诀在岸边的岩架上搭了个冰台,想要爬上去歇息一阵。邝纶的盘算他还没彻底想明白,可不想就这样潜入妖族亡魂的地盘。他从水中出来,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不料体内顿时窜入一股寒流,数条经脉立刻被冻结了起来。
“糟糕,竟然忘了空气中也有黄泉真水了!”他赶紧盘腿坐下,运转起邝纶传授的炼化术,将进入体内的黄泉真水化开,重新排除体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呼,好危险,万一被冻在这里,那可就尴尬了!”
“说起来,我还没试过‘引水咒’呢,不知道《秋水冥》这套功法对黄泉真水有没有效果……”他从储物袋中翻出了这本技能书,用自己的南暝天弟子令牌打开书上的防盗禁制,仔细地读了起来。
然而刚翻开一看,脆骨便立即惊呼起来:“这两个技能好相似!”
他越往下看,越觉得引水咒跟真水炼化术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引水咒是将炼化后的真水储存在丹田之中;而炼化术则是将真水化入血肉与修士的肉身融为一体。
这技能书里还提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那就是炼化真水是有风险的。书中提到,真水和真火一样,都是天生灵物,玩火尚能自焚,玩水又何尝不是一样?万一修士的才能有限,技能没练到家,那就很有可能被真水反噬,祸及自身。有了这一个大前提,脆骨对两者的取舍可就有差别了。
两个技能相比,炼化术对真水的利用更加原始粗暴,虽然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出真水的全部威力,但危险性也非常大。一旦真水失控,修士的肉身必将受到真水反噬。而引水咒则相对安全一些,虽然牺牲了部分威力,但好在没有隐患。即便是丹田里的真水失控了也能及时排出体外,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看完了引水咒的技能说明,脆骨总算是相信了邝纶的那句话。南暝天在千年之前果然是天逸门的附庸,这引水咒多半就是通过真水炼化术改进而来,是天逸门的遗产。
“这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幸亏我的主修功法是《秋水冥》……”脆骨擦去脑门上的冷汗,“若是换了其他门派的人来,或者是南暝天里其他没有水灵根的弟子,恐怕就让邝纶这老鬼坑死了!”
通过这一条重要的线索,脆骨总算是将邝纶的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那老家伙一定是掌握了黄泉真水的高级用法,若是按照他给的炼化术去练,将黄泉真水化作自己肉身的一部分。到时候他再揭露真相,威胁要引发真水反噬,恐怕接了这个任务的人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当他的提线木偶了!”
他不仅被这些修士们的智慧深深折服:“果然是好算计,跟这帮九州修士打交道,当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既然能跟他们作对,那些妖族亡魂们看来也不是好惹的。从现在开始我得步步小心,可别又再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