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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父亲的诧异里带着点愤怒“这么将军,还是莫要拿小孩子开玩笑,我家只有一名儿子,哪里来的女儿?”
“呵呵。”孙将军冷笑着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士兵收回武器,“你这林家倒是确实有点意思,不仅仅有着阴阳双生的一对儿女,还在底下藏了不少好东西。相信很快我们会再见面。”
说完这些对于父亲而言绝对是莫名其妙的话语后,孙将军霸气的转身上马,千太医在坐上马背后,诡异的笑着朝我看了一眼。很快,几十匹骏马绝尘而去。
一直到这个时候,鬼娃全身上下仿佛都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气方才缓缓消退。但父亲却忽然变得魂不守舍起来,只见他直直的望着已经完全看不见的那对士兵的背影,双脚都开始打起颤来。
我见状,只以为他从孙将军的话里猜出了鬼娃的存在,哪里知道他会忽然止不住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地下有那东西!”
闻言,我看先鬼娃,在心里小声问她“鬼娃,你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吗?”
“一口棺材而已。”
本该宁静的一天,因着这样的意外而变得喧闹起来,听到消息的人很快陆续来到我家以表慰问,而父亲则依旧没能恢复往日的怡然自得,甚至我觉得他这一次好像真的害怕起来。
傍晚时分,林家仅剩下来的数十名佣人被父亲聚集了起来,思前想后终于做出了决定的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感谢各位这么多年来对林家的付出,怎奈乱世之秋,我林家只求一份安稳,故此,我决定在不久后举家搬迁到一处离此地颇为遥远的地方。”这则震惊的消息从父亲口中说出,那些佣人立时忍不住小声议论开来。
父亲见状,也不阻止,只是继续说着“我知道大家都是此地土生土长之人,所以我也不愿勉强大家割舍掉对故乡的情感,所以我林某人给大家选择的机会,愿意和我林家一起走的,自然最好,我们非常欣喜。想要留下的,也不必不好意思开口,我会将剩下的那些带不走的田地分给你们,并且真诚的祝愿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笑看人世沧桑。”
一番话后,倒是没有人立即表态。父亲自是也知道他们的考虑,便在说完后径直带着我与母亲回到了屋内,留给他们一些放心商量的空间。
略显昏暗的屋内,不知同鬼娃达成了什么样交易,只字不提鬼娃存在的母亲,宠溺的抱着我,犹疑的问道“相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舍弃在这里建立下的一切离开?”
忧心忡忡的父亲,喝了一口热茶后,方才勉强镇定了一些,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墙上悬挂着的那些名贵字画,以及柜子上摆放的一些古董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无感慨的说道“淑珍,我们林家有个故事,从来都没有给你说过。不过现在眼看着就要离开,还是告知给你听吧。”
一听到有故事,而且看父亲那般庄重的脸色,我与母亲纷纷聚精会神起来。
好似陷入回忆里不可自拔的父亲,开始缓缓道来。
其实林家一直到了我父亲那辈,才开始摸索着经商,而且之所选择经商,也是因为我父亲知道,林家已经到了经商绝对不会失败的地步,方才放心大胆的去做。而在我父亲之前,也就是我的我爷爷以及曾爷爷甚至还要往上的亲人,他们有且只有一个本事,那就是为死人做棺材。
当然,若说那是生意,倒也勉强可以算得上。但我爷爷他们做棺材却是因为林家遥远的祖训使然:棺材虽是棺材,却又不尽是棺材,何时能够悟透做棺之道,何时方才可以去做其他。
根据祖籍记载,最一开始林家祖先究竟是为什么选择做棺这条路,已不可考。只知道我们林家做的棺年复一年的,从起初的普通棺材渐渐的变成了远近驰名,甚至连达官贵人都不辞辛苦大老远的前来求取一口的地步。
我跟母亲听言都有些不太理解:棺材确有好坏之分,但是林家的棺又是因为什么会使的那样有权势之人都来求取?
其实棺,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那是堪比玉石珠宝之类的存在,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常人所不知道的是,棺是不能够用简简单单的好与坏来分辨,它是有品阶的。
最下层的棺,也就是镇上棺材铺里价位不等的那些棺材。而再往上一点,则分九阶,一品棺最低,九品为高。只要上了品阶的棺材最基本的一点保证是:尸身经历很长时间都不会腐烂,棺材的品阶越高,则保存的时间越长,并且它们还会实实在在的起到保佑家族兴旺的作用。
不过理所当然的,上了品阶的棺已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东西,那些有权有势之人最多能够沾染的也才不过四品棺而已,至于五品以上的棺,古往今来,唯有将相之辈方才能够有足够的权势以及财力将其占为己用。不过饶是如此,他们能拥有到的最多的也只是八品棺。
常理来说,八品棺可保证尸身几百年不腐,已是最够。可如同人类的贪欲一样,对于更好的追求永远不会停止。因此,九品棺经历了这么些年,几乎已经成为了帝王的象征,每一个朝代的帝王,都会在登基第一天开始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一口九品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还专门成立了一支神秘小队:幽冥使者。这支队伍的人皆是王朝里的精英,在战场上以一敌百,身上沾满鲜血,杀神一般的人物,据说他们每个人都因为身负无边罪孽,而导致能够闻到鬼魂的气味。
说到这里,父亲见到母亲脸上显出更为疑惑的表情,于是赶忙解释道。
为了打造出一口九品棺,其工匠必在成棺之日,自缢而亡。为的是赋予九品棺那被人不惜付出一切追逐的缘由:招魂。
据传,九品棺除了能够保持尸身千年不腐外,它还有一个更为神奇的功效:召回亡者魂魄,使其死而复生!
至此,父亲的语气猛地一沉。
可算有幸,也算不幸。在我曾爷爷那一辈,他曾成功打造出了一口九品棺,只可惜,也因为它,林家上下数百口一夜之间几乎被幽冥使者屠杀完全,仅仅留下我爷爷一人在两名护卫的拼死保护下,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但是谁也没想到,爷爷不知是因为心中太恨,还是想要发扬光大林家的造棺技艺。总之,他并没有吸取惨痛的教训,反而将其化作动力,耗费他一生的时间,打造出了一口棺。
要怎么称呼那口棺?那已经不是任何品阶可以代表的了。因为它比九品还要高上不少,那样的棺,只在零星的远古历史古籍中方才可以寻得一些端倪。
因为那是一口鬼棺!
如果说一口九品棺便可以使得帝王倾全国之力不顾一切去夺取的话,那么鬼棺一出世,所在的那个国家顷刻间就会战火四起,硝烟弥漫。为了得到鬼棺,一个国家,千百万条生命的毁灭都只可以说是小小的代价。
因为但凡拥有鬼棺,每逢十年,棺中之人便会复活一次,简而言之,长生不死!
说到此处,父亲脸上已然尽是痛苦之色,他挣扎着不想回忆起那些过往,可是他也知道,时至今日,特别是孙将军那一番话出口后,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逃避。
爷爷当年造出鬼棺,即将咽气之时,他对我说:羽生,我不知道造出这口棺究竟是对还是错,但事已至此,再想那些已是无用。不过我对林家还有一条嘱咐,鬼棺不是凡物,在我死后,所有林家人必须拼死保卫它,不可让它被任何心术不正之人抢走,并且林家人永世不得躺进鬼棺,否则整个林家都会生生世世,永受地狱之火的炙烤,无法转世投胎,切记切记!
那一年,我才七岁,目睹爷爷死在面前,接受着那样的嘱咐,一切都太过沉重。
然而,更为沉重的还在爷爷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才被吐露出来。
“将有一天,会有一对双生鬼婴,前来索棺,交给他们,林家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