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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流程,在鲁昂大教堂的加冕仪式后,威廉和乌拉卡将乘坐开放式的花车巡遍鲁昂的各条道路,然后在傍晚时分到王宫即原公爵府,举行庆祝舞会。
为了保护即将到来的国王和王后的安全,鲁昂各条街道岗哨遍布,但这些岗哨挡不住热情的诺曼人,几乎所有穿着甲胄的岗哨,都被淹没于衣衫褴褛的平民间。
参照法兰西王国的传统,也是为了庆祝新国王加冕,这一日鲁昂城将进入了狂欢一刻。
烟火已经在城内的各大广场准备完毕,狂欢用的彩带、乐器也已经分发到了普通市民手中,节日必不可少的葡萄酒、水果酒和大麦酒也已经准备就绪。上百桶采购自普罗旺斯、波尔图的葡萄酒,分乘数十辆木板马车入城,街头拐角处随处可见堆在马车上的葡萄酒桶和啤酒桶。
威廉和乌拉卡.希梅纳在鲁昂大教堂前走上了游行用的王室马车。
描金的华贵马车由四匹高大雄俊的白马牵引着,车体完全开放式设计,去除了四周的车厢壁,只以四根方柱支撑着顶棚。
车上并排摆放着两张王座,两张王座无论在材料还是装饰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在椅背部分。左边的那张椅背顶部如同国际象棋的“王”,这是威廉的王座。右边的那张椅背顶部如同国际象棋的“王后”,这是乌拉卡.希梅纳的座椅。两张王座皆涂着白色的涂料,其上分别铺着绘有国王、王后徽章的天鹅绒毯。
除去王座,马车的其他部分亦是装饰豪华。
马车的顶棚如同东方建筑的坡屋顶,其屋顶的顶端,有一铜制圆球,其表面被镀金。马车的四根方柱被彩色的丝绸包裹,顶棚以下的类似屋檐之处,亦有五颜色的彩绸装饰。
马车虽是豪华,但它只是巡游队伍的一部分。除了国王和王后外,巡游队伍还有其他王室成员。
紧跟着国王马车的是威廉的母亲阿莱特所乘坐的彩车。相比国王的彩车,她的车去除了顶棚部分,但却在车上摆满了色彩各异的鲜花。
在母亲阿莱特之后,是威廉同母异父的弟弟奥多.德.康特威尔和罗伯特.德.康特威尔的马车。
他们作为和阿道夫伯爵一样威廉最信任的男亲戚,不同于有着继承权的叔叔阿克伯爵泰龙和叛逆者厄堡伯爵小威廉,以及他的表兄第勃艮第的卡伊,他们没有继承诺曼底的权力,威廉可以很放心的将权力交托给他。
才十三四岁的他们,二弟奥多被威廉指定为巴约主教的继任者,三第罗伯特则被他册封为曼恩伯爵领的勒芒男爵。
除了华丽的花车外,威廉对巡游的安全亦很重视。
护卫着国王巡游车队的防卫由三部分组成。
走在最前面的是刚从皇家军事学院毕业,世代贵族出身的年轻贵族骑士。他们整齐地骑着白马,穿着铮亮的全身板甲,外罩绘制着红底金色双狮纹章的罩袍,手持挂着华丽旗帜的骑枪和筝型盾,佩戴着精美的刀柄镀金的骑兵刀。
皇家军事学院原系骑士学院改组而来,负责教授贵族子弟骑士武艺、指挥战术、地理测绘等,是威廉用来培养各级军官的军事院校,其学员囊括了所有的贵族子弟,不论是伯爵家族的子孙,还是世袭骑士家的子弟,都有机会进入骑士学院,唯一的入学评判标准便是一年一度的入学测试。
这是威廉特意要求的地方,在贵族内部,威廉尽量做到尽可能的公平公正,让所有位于贵族序列的人拥有相同的机会。
自然,不同等级的贵族依照贵族等级的高低有着不尽相同的加分政策,伯爵家族的子弟甚至能免试入学,并直接升入精英班级,这也是威廉为了照顾大多数低级贵族而不得不妥协的地方。
等这些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毕业后,依照其在校表现和测验成绩,有的能直接被任命为像步兵营指挥官、骑兵连队长这样的中级军官,也有的会被纳入威廉的近卫骑兵旅中进行进一步的加强训练。
跟在贵族骑兵之后的是从近卫军团重装步兵旅挑选出的五百步兵,再跟着的是从第一军团所属诺曼重步兵旅挑选出的五百步兵,作为队伍后卫和左右侧翼的是精锐的近卫骑兵。
三辆花车被近卫军团重装步兵旅簇拥着,第一军团所属诺曼重步兵旅则保护着获准参与游行的一众诺曼贵族和参加巡游的外国诸侯贵族,近卫骑兵分列在队伍左右两翼和后卫,则是保险的作法。
阵势宏伟的巡游队伍,完全能够显露诺曼底王室的威仪,然而,这种威仪的背后是巨额的开销。
这一次加冕仪式的总开销超过十万磅银,其有近一半是花费在巡游队伍上,光是这三辆华贵的花车就花费了不下一万磅银,更不要说威廉还要给每一位参加的人必须先购买军服、战刀,并租用马匹,特别是那些军事学院的学员,他们自身的财力可不能负担得起这么高的开销,威廉需要为他们补贴大半的装备费。
总体而言,威廉在这一次加冕仪式赚的花销极为庞大,可这场看似规模宏大的仪式,实际上并没有对王室财政造成任何影响,以威廉的巨额年收入,他完全可以负担得起这次加冕仪式的全部开销。
花车开动,队伍开始行进,这时威廉趁着无人注意,轻声在乌拉卡.希梅纳耳边问:“乌拉卡,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我并没有什么,陛下。”乌拉卡显得有些拘谨,没有了往日自信和智珠在握神态,语气显得非常恭敬,用词也太过正经,这反而引起了威廉的疑惑。
“你在害怕什么吗?”路易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乌拉卡.希梅纳声音隐藏着的畏惧之意。
“并没有,陛下。”乌拉卡.希梅纳十分镇定地回答,可她的内心却在颤抖。
她无时无刻都在回想刚才在鲁昂大教堂的一幕,回想起戴着王后冠冕站在王座前接受贵族们效忠的一幕,她得出了一个令其十分惶恐的结论。
“威廉可以将王后王冠送到我的头顶,也自然可以将它从我的头顶摘下,我和威廉两人毕竟只是未婚夫妻,并没有结婚,我的王后地位并没有任何的保障。”
乌拉卡这是在自欺欺人,威廉不可能舍弃和卡斯提尔人的联盟,自然也不可能舍弃乌拉卡,但却不能阻止她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