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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郑宇照例在院子里打木桩,忽然听到了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郑宇忙走出门去,一看究竟。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两只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口齿不清的对着郑宇说道:“叔叔,可怜可怜我吧,爷爷已经好几天没东西吃了,他都快死了。”
郑宇有些心疼,从下人的口中,他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普通人在这个世界,远远不及武者的地位,弱者的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他没有当救世主的心思,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东西。但是,眼前这个小孩子,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怜悯和同情所占据。
下人听到了响动,也跟了出来。郑宇吩咐下人去给他拿了点吃的,塞在小孩的手里。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那儿啊!”小孩先是道了谢,又说道:“我叫小舞,6岁了,家住那边!”说完用手指了指西方。
“就你一个人出来吗?”郑宇又问道,他尽量轻声,生怕吓到了孩子。孩子撇了撇嘴,小声的哭泣着说:“我爷爷快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也没地方去了!”郑宇觉得自己并不算是个善人,可他现在有了一股想留下这个小孩的冲动。
旁边的下人摇摇头,郑宇明白,毕竟他现在也是寄人篱下。他笑着揉了揉小舞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善意。他对小舞温柔的笑着说:“以后没有吃的,就来找叔叔,好吗?”
小舞高兴的冲着郑宇点了点头,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突然,猝不及防的往下一蹲,对着郑宇就要磕头。郑宇赶忙扶住了她,把她架了起来。小舞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食物,往西边的地方,转身跑去。
旁边的下人抹起了眼泪,低声说着:“我儿子死的时候,只比他大一岁。”郑宇疑惑的望向了她,那刚才她为何还阻止自己?下人看看郑宇,摇摇头:“就算您能救她一个,可您帮不了他全家啊!何况您还没和小姐商量。”
郑宇点点头:是啊,就算自己可以收留小舞,那他的爷爷怎么办?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可师姐那边,怎么去说呢?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不能替师姐做主。沮丧的回到了院内,郑宇没心思练功了,一屁股做在了树桩旁,沉默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小舞又来了。下人早早的准备了一个布包,准备了好多的食物在里面。小舞接过了布包,想要往衣服里藏,可那布包太大,又塞不进去。急的都快哭了,郑宇轻轻的道:“别急,别急,就这样拿着吧,不够了再来。”
小舞抬头看了看他,轻轻的点点头走了。走了一段后,回过头看了一眼郑宇,似乎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骗自己,见到郑宇朝他点头,对着郑宇笑了笑,跑了。目送小孩离去,郑宇和下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小院。
见那下人还在抹眼泪。郑宇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安慰道:“没事,我和师姐说说,我想师姐会同意的。”
那下人停止了抽泣,对郑宇说:“公子啊,看那小孩的样子,怕是这些吃的回去以后就让人抢了。”一看见小舞,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可她一个下人,连自己的命都是主人救的,她能怎么样呢?只有寄希望于眼前这个善良的男子了。
郑宇一听,暗骂自己愚蠢。刚才自己明明看到小舞藏吃的,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可小舞已经走了,怎么寻他呢?其实这倒不怨他。在人间,也有不少乞丐。可那有好多都是故意行乞,以骗取钱财的。即使有几个真的,也很少有人抢劫乞丐的。更何况,还是些吃的。
晚饭的时候,肖青山明显的感觉到了诡异。满满的一桌子菜,有点故意的丰盛。郑宇坐在自己的对面,献媚似的对着自己讪笑。三个下人站在自己身后内屋的门口,和郑宇用眼神暗暗交流着,时不时的还用手比划着。
肖青山有些好笑,也有些吃味。这三个下人的命是自己救的,可她们却从未和自己这般亲近过。自己空守着这么大的院落,始终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着实有些孤独。她有心看看郑宇到底想干什么,就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菜。
郑宇终于忍不住了,他讨好的对着肖青山说道:“师姐啊,咱们的这个小院啊,有点大了,人气不旺,有点过于静的慌。要是有个小孩儿,每天都有点动静,就好了。最好能有个看门房的大爷,要是来个人什么的,还能登记一下。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郑宇对自己的说法很满意,他连老人的工作都想好了,不吃闲饭,总行了吧!说完暗暗的朝着三个下人,比了个手势。三个下人也回了他一个手势。
肖青山何等厉害,这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她的神识。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下人,赶忙冲她讪笑。
肖青山知道,这不是原因。就揶揄的说道:“是吗?既然觉得冷清,那小师弟便每日在院中,吟诵诗歌好了。”有一晚,她听到了郑宇在外面吟诵。吟诵的十分美好,尤其是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的确很想听到郑宇再吟诵。
郑宇张大了嘴巴,这师姐不按常理出牌啊!他是想帮人的,怎么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没办法,他只好实话实说了。
肖青山听完了郑宇的讲述,有点沉默。旁边的三个下人,也跪了下来,衰求着肖青山。
肖青山有些欣慰,也有着不少的遗憾。欣慰的是郑宇的善良,她不想看到一个冰冷无情的人。遗憾的是,凄惨的人太多了,她想帮也帮不了太多。毕竟要想生活,还是需要大量钱财的。而她自己,尚需师父的接济,实在没有什么钱财。或许等自己成了城主,会好很多吧!
过了一会儿,只听肖青山说到:“如果再来,你可以把她留下。只是我现在还未到武圣,不能收徒。明日,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替他找个师父。”众人听后,齐声道谢。郑宇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菜。
众人的高兴,让肖青山也心情大好。吃过了饭,她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的房间,也和郑宇的房间一样简陋,只是床边多了围蔓,墙角多了个箱子。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个荷包,婆娑着。那是她故去母亲唯一的遗物,她那时也才6岁,就像小舞这般年纪。
第二天早上,郑宇早早就泡完了药浴。也不做饭了,坐在门口,等着小舞的出现。肖青山难得的没有管他,吃过饭出门,经过郑宇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句:“我去给她找个师父。”就走了。乐地郑宇高兴地冲她的背影大喊“师姐万岁”。
临近晌午,小舞也没有出现,这让四个人都很纠结。那三个下人轮流去门口看着,不时的往街口处走走,生怕小舞找不到路。厨房的桌上,放着好多吃的,还有些小点心,都是给小舞准备的。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郑宇再也忍不住了。他延着西边的街道,一路打听着小舞的下落。
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小屋中,他找到了小舞。只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怒气冲天。
三个有些残疾的大汉,在围着小舞拉扯着。小舞的身后躺着一个老者,看样子小舞是想要保护那个老者,只是小脸蛋上有个红红巴掌印。看见了郑宇,小舞哭着大喊:“叔叔,救命啊!”
听到了小舞的喊声,三个大汉回过头来,看到了门口的郑宇。他们一个断了一只手,一个瘸了一条腿,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瞎眼的男子,显然是个小头目,看到郑宇只有一个人。色内厉茬的说道:“小白脸,这里的事和你无关,赶快走,别多管闲事。”
这一带是这个城市有名的贫民窟,寻常的武者,根本不会来此。他们是乞丐,也是普通人,不敢招惹武者的存在。见到郑宇是一个人,又不像个武者,才敢如此放肆。
郑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来自人间,有着良好的品格和严格的法律意识。虽然来到了守护者之界,可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过来的。他厉声喝道:“你们这些畜生,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老人和小孩,还有没有廉耻?”
三个大汉听到这儿,哈哈大笑了起来:“廉耻?弱肉强食懂吗?这老家伙快死了还在浪费粮食,不如便宜了我们哥仨。哈哈哈哈!”说完,还踢了老头一脚。他们也确定了,郑宇不是武者,否则恐怕早就动手了。既然不是武者,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郑宇气的深身发抖,他指着那三个大汉,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们……”
丹田处一阵激荡,郑宇的眼前出现了石碑中的画面:武神王面对着那些凶兽,怒发冲冠。眼前的这些人,虽然不是凶兽,可他们的行径却是连凶兽都不如。
一个6岁的小孩,行乞为生已是不易,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同为乞丐,不说帮忙也就罢了,竟然抢夺他们的食物。当抢夺不到时,居然还打人,连6岁的小孩子都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声爆喝,郑宇的身上冲出了一股赤色气体。赤气一下子就把三人冲向了墙上,“砰”的一声落下,生死不知。郑宇被自己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向小舞看去,小舞正蹲在他爷爷身旁,嘤嘤地哭着。
郑宇顾不上其他,几步跑到了小舞跟前。摇了摇老头,可很显然,老头已经死了。郑宇尝试着,一边用地球上的紧急救助措施救治。一边喃喃的道:“这不科学啊,不是应该交待几句才死的吗?”
忙活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倒是老者的尸体彊化了不少。郑宇有些伤感的看着小舞,说道:“小舞,你爷爷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小舞哭着点了点头。
郑宇把老者的尸体埋在了小屋后面,竖起了一块木牌:无名氏之墓。小舞才6岁,他不知道老头叫什么,甚至不太了解死亡。他只知道,从今往后,他再看不见爷爷了,哭的有些让人伤心。
当郑宇带着小舞回到了家时,三个下人早已等在了门口。见到小舞出现,她们迫不及待的从郑宇手中把小舞抢走了,让郑宇都来不及讲述见到小舞的过程。她们都曾经有过孩子,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早早的不在了。看到了小舞,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晚上肖青山回来的时候,见到了盛装的小舞。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她是一个漂亮小姑娘,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肖青山爱怜的搂住了小舞,当年的自己有大帝相助,现在的小舞,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她的。
下一刻,当郑宇出现的时候,肖青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