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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迷”字八笔,至少有八道风刃。刚刚飞出了两笔,一笔击飞了火尖枪,一笔差点让红孩儿脑袋分家。
光两笔就够呛,还有六笔,红孩儿该如何躲闪?
红孩儿死死盯着观音,一脸倔强。胡孙脑门上青筋暴起。东海龙王在一边谀词如潮:“菩萨神通,真大法力也!”
忽然间,空气似骤然收缩,云雾无风自动,红孩儿将手一招,火尖枪仿佛被磁石吸引,凌空飞起。
红孩儿一把接住火尖枪,大吼一声,使出一式“直捣黄龙”,身影如电悍不畏死,向着观音分心便刺。
胡孙暴喝:“孽障,大胆!”
“分!”
只见观音捏动指诀,身前大半个“迷”字,拆分碎裂坍塌,化成无数道利剑。
“嗤嗤嗤!”漫天风刃,犹如万箭齐发,尖啸着迎向红孩儿。
“菩萨,手下留情……”
胡孙气急败坏叫喊,想要救援,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风刃如蝗虫过境,倏忽而过,将红孩儿瞬间淹没。
风刃斩中人体,“嗤嗤”有声。
胡孙闭上眼睛,死死的捏住了拳头,直捏得指尖发白,心丧如死。
靠,菩萨啊菩萨,你把他杀了?你居然把他给杀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
忽听得东海龙王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顶顶有趣好笑之事。胡孙睁开眼睛,向这幸灾乐祸的老家伙怒目而视。
死龙,你特么活腻味了,等一有机会,劳资不扒你了皮,俺就不姓孙!
眼角余光中,却奇怪地发现,红孩儿身体前倾,保持着持枪刺杀的姿势,一动不动。
眼中看得分明,一滴冷汗,从红孩儿鼻尖滴落,落入云中。
胡孙吸了口凉气,又喜又惊。喜的事,红孩儿没事。惊的是,这小子似毫发无伤,没有想象中被风刃斩成肉泥,血肉模糊的情景。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却片片碎裂,犹如无数蝴蝶,在空中翩迁飞舞,只剩贴身穿着的一件红肚兜,完好无损。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红孩儿的头发,被剃作一个太山压顶,只留了三个顶搭,分明似被摩顶受戒。
胡孙一阵心惊,瞪大眼睛,作声不得。菩萨啊菩萨,你虽法力高强,拜托不要这么爱卖弄好不好?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红孩儿显然也吓懵了。呆了半晌,瞧瞧身上,又摸摸脑袋。忽然间,他扔掉到火尖枪,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胡孙与龙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观音道:“红孩儿,本尊欲取你性命,易如反掌。适才我只是略施惩戒,你服不服?”
红孩儿泪眼婆娑,匍伏在地:“菩萨,我服了,我愿皈依……”
他目光闪烁,偷眼看着观音。忽然间,他举起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鼻子。
“轰”地一声,刹那间,火光熊熊,烈焰舔卷。一道火舌,如点燃了汽油般,迅速漫延,瞬间将观音淹没。
眼见着示弱成功,诡计得逞,红孩儿得理不饶人,手中快速捏出法诀,叱声“去!”
朵朵红莲,漫天怒放,便似一个个微型鱼雷,高速钻入火焰,向着观音奔袭而去。
观音端坐不动:“哼,雕虫小技,不自量力!”
火焰中,只见他从净瓶中抽出一根翠绿的杨柳枝儿,随手挥过。
清风拂体,细雨纷飞,业火红莲皆湮灭消散。这还没完,细雨之中,下面数百亩之地,燃着的大火,渐次熄灭。
似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上地下,秀蒲挺出昙花嫩,香草舒开贝叶鲜,一片清明,生机盎然。
“好!菩萨法力广大,世间无双啊!”东海龙王大声叫好,就差没蹦过去抱人家菩萨大腿欢呼雀跃。
一转头,见胡孙和红孩儿一齐对他怒目而视。老龙心里发虚,讪讪住口。
红孩儿偷袭无功,心有不甘,开口问道:“你这杨柳瓷瓶,是什么宝贝?”
观音微微一笑,将净瓶抛到红孩儿身前,悬在半空:“本尊这宝珠净瓶,能装三江五湖,八海四渎,溪源潭洞之水,正是你三昧真火克星。杨柳枝乃是万物之祖,天地至宝,化水为甘露,能活万物。红孩儿,你若归我门下,这两样宝贝,便由你保管执掌,你意下如何?”
胡孙皱眉无语,心说这菩萨,没想到还是个怪蜀黍,这不是拐骗无知儿童的节奏嘛?
红孩儿瞧着净瓶,双眼放光。他扔了火尖枪,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净瓶,便要抢夺。
哪里知道,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似蜻蜓撼石柱,根本摇动不了分毫。
观音微微一笑:“红孩儿,这瓶中装有一海之水,依你现在法力,自然拿之不动。若你随我回山,修行有成,届时移山倒海,自然不在话下。”
东海龙王接口道:“小娃娃,能跟菩萨修行,你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祖宗八代吃斋念佛积的德。还不快快答应,莫要不识抬举!”
祖宗八代吃斋念佛?尼玛,你特么才祖宗八代当和尚呢!胡孙狠狠瞪了龙王一眼。
龙王莫名其妙。我说错话了嘛?没错啊?这讨债要命的孙猴子,他瞪我干什么……
红孩儿气呼呼放开净瓶:“哼,还有一合尚未比试。观音,你若破得了我的法宝,我便拜你为师。”
红孩儿伸手一招,手中凭空出现八颗红色珠子。珠子晶莹剔透,圆润无垢,一看便不是凡品。
胡孙只觉这珠子有点眼熟,正凝思间,却见红孩儿手一挥,将珠子撒将出去。
珠子滴溜溜旋转,迎风而长,越来越大。“轰”地一声,每颗珠子上,燃起了血色火焰,布成八卦方位,将观音困在当中。
胡孙认得,这正是当日自己被困的离火珠。离火珠厉害,胡孙早吃过苦头。想不到这样的珠子,红孩儿居然有八颗之多。
盯着这八颗珠子,胡孙不由得头皮发麻。
观音微微摇头,开口道:“我道友地藏菩萨,数百年前,失了一串手链,原来在你这里。”
红孩儿得意道:“什么手链,这明明是勾魂摄魄的八卦离火珠。哼,观音,你便是再厉害,今日也要叫你尝尝法宝的厉害!”
红孩儿手诀结印,喝声:“困!”
八颗离火珠,围着观音飞速旋转,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仿佛天地都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