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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香率先反应过来,推开楚天阔:“糟了,大师兄,我们被困住了。这地牢铜墙铁壁,除非有人给我们开门,不然我们出不去了。”
楚天阔勘察了下四周,而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点头赞同她:“没错。这地牢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烟香急的满地牢打转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不停搓着衣服,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师兄,你不该束手就擒。你不该来救我。现在连你也被困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楚天阔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师妹,你慌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师兄替你顶着。”
烟香走近楚天阔身边,眉毛微动,张大嘴巴,微蹲下身盯着他,惊讶道:“大师兄,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楚天阔开心地笑了起来:“怕?有什么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我为人一向如此。再说,这里没人打扰,我刚好有几句话想问你。”
烟香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看楚天阔:“大师兄,你要问什么?”
楚天阔微微抬起头,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烟香,轻声道:“烟香,你那天对我说,看中一位如意郎君,是谁?”
烟香被他问中心思,立马脸红心跳。她刚想说,‘那人就是你。’忽然想到,她命不久矣。算了还是把这份情埋在心底吧。
烟香撒谎道:“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石头哥。”
她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好像怯于大师兄盯着她,更没有勇气瞧一眼大师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急得她忙背过身去。
该死的大师兄并不打算放过她。他站了起来,走近烟香,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强迫烟香必须看着他。
楚天阔脸上满是神秘莫测的表情;双颊微红,嘴唇微动:“是吗?我不信!我听绫玉说,你那些天在绣丝帕。给我看看?”
烟香咬着唇闷笑。大师兄这么问,句句试探,分明是心里喜欢她的。她微微一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更加娇羞可爱。
她心里直叹天意弄人,嘴上死赖到底:“你爱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没错,我是绣了一条丝帕。不过不是绣给你的,你看它做什么?”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像潮水一样从楚天阔心中卷过。那种感受就好比在热闹处等人,瞥眼人堆里是她,走上去找又不见了。
兰绫玉说烟香喜欢的人是他,他一直是半信半疑的。而如今,烟香亲口否认了。这样也好。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开烟香。
楚天阔眉目疏朗,落拓不羁地笑了:“师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兰神医那里还有颗仙丹,可以解你的毒。你会没事的。”
烟香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楚天阔:“你为什么不早说?”
“烟香?”烟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楚天阔觉得她莫名其妙。按理说,听到自己有救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吃惊?生气?怨恨?
烟香听到楚天阔说她有救了,第一反应不是欢天喜地,兴高彩烈,眉飞色舞。而是愁眉苦脸,无精打彩,后悔不及。如果大师兄早点说她还有救,那么刚才,她就大方承认了,她爱他,苦恋了他十年。现在,能收回她刚才的话吗?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烟香恨恨地咬了下舌头。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更改?大师兄一直觉得她孩子心性,再去跟大师兄说,她刚才说的是反话,大师兄还当真吗?况且,自尊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上天果然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呢。
烟香郁郁寡欢,懊恼不已,低垂着头。
突然听见一声沉闷的喘息声。
她抬起头。
楚天阔,平时一副磐石模样,此刻俊美的五官变得狰狞。他脸色煞白,额头痛苦地紧抽,眉毛纠结成团,眼睛充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血丝,身子抽搐,像触电似的,他咬着牙想镇定下来。
“大师兄,你怎么了?”烟香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向楚天阔扑了过去。
“烟香,别碰我!我中毒了。”楚天阔用尽力气推开她。
痛苦并未吞噬他的理智。他早就知道那杯酒有毒,可是,他并没有喝下去。难道说陆浩是把毒药涂在酒杯上?如果是这样,是什么毒药这么猛烈,一沾就中毒?
“百露丸。”烟香一时慌乱不已:“百露丸呢?”
毒发的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他浑身痛苦地痉挛着:“陆浩拿走了。”
烟香看着大师兄痛苦不已。她的心像是被毒蜂鳌了似的,一下子紧缩了。她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烟香,别怕。我运功把毒逼出来。”他的脸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只有嘴唇颤栗着,微微地动着。
楚天阔脱掉外衣,盘坐下来,两臂伸直,两掌心仰上,以两外关穴处分置两膝上,运功逼毒。
许久,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黑色的血,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毒素被他以内力控制住了。
东方红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俊朗的脸黑得像蒙了层铁锈。
陆浩从外边走了进来,不敢抬头望东方红。他微低着头,一眼就望见东方红腰上的佩剑,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古官贼不两立,他见东方红,就好似老鼠看见了猫。
陆浩寻思着,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隔了那么久,有什么证据也早就销毁了。而且要是犯了事,他必定会带一批官兵前来。他们向来素无交情,他独身前来是为了什么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救楚天阔。
陆浩强压着内心的慌乱,笑着行了个礼:“东方大人,今日这么有空来寨里。”
心里的不安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