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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正好是休沐那天。”慕思归心想着,自己真是连不去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瞧着女孩泫然欲泣的样子,男人的心跟着疼起来,连忙哄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我有办法在慕军师那里替你开脱。”
“不行。”慕思归坚定的摇摇头,已经想好了先从老大撒谎这件事上开始纠正,即使再不想去,也得开个好头:“那天我确实没事情,我阿娘说那天弟弟也去,实在不行我就一直跟在弟弟身边。”
你弟弟肯定是要跟那帮京中公子们混在一处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跟着?男人在心中摇头,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发起踏青宴的是汪茹,慕思归没多想,对方会挑这么个日子,多半有别的用意,比如去的人里,一定会有她的未婚夫婿——段文德。
名单是汪茹那边拟的,段文德过目后,也只是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
很快就到了踏青宴,慕思归一大早出发前一晚睡在了母亲新买的大宅子里,第二天一早正好跟弟弟一起走。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目送儿女出门口,慕容峰皱起眉,即使他一个男人,也看出自己女儿今天穿着打扮的有点不像样子。
还是那件惯常穿的黑色男装改良的女式衣裙,依旧扎了个马尾在脑后,连马车也不坐,跟着慕容野一人一匹马就走了,两个人都没带仆从。
知道的明白他们家习惯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姐弟俩别不是从什么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攀上了王公贵胄。
“她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吧。”难得的,这一次慕玉白没有任何异议。
昨天沐泽深又找上她了,对她说了自己对慕思归未来的规划。
一开始女人对这青年的想法还嗤之以鼻,但等最后男人说,要给慕思归一个自由的未来后,她才觉得,自己以前可能真有点小看这男人要娶思归的决心。
“怎么,不怕她受欺负,嫁不掉了?”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娘子,慕容峰单手将她搂进怀里。
“你有没有想过思归以后怎么办,给她找什么样的婆家?”慕玉白的表情十分平静且稀松平常,然而蛰伏在这份平静下的是她心中难以抑制的汹涌波涛。
跟这个世界的女人谈自由,简直是天方夜谭,若是思归早生个二十年,遇上当年那一场场的大乱,能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也就罢了。
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再谈自由,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找不到一个能让她过得舒坦的男人,我到宁愿她不嫁。”慕容峰回答的自然,也没深想自己娘子问得是道送命题。
慕玉白挑着眉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三十公分的男人,忽然拦腰一把抱住他,然后用脸使劲在他怀里蹭,一边蹭还一边说道:“哎呀,我怎么嫁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
集合的地方是朱雀门,刚出城门,姐弟俩就看见停在路边一辆辆华贵的马车。
“你应该带上桃桃的。”男孩对自己姐姐说了句心里话,除非他也不往人堆里凑,否则慕思归肯定要跟那帮小姐走在一起。
桃桃虽说也未必多心机深沉,但总归比自己这个傻姐姐机灵点,能看出些什么。
总不至于……恩,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桃桃又不会骑马,带她干嘛。”女孩显然是没领会到自己弟弟话中的深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恩,她昨晚劝了自己一夜,反正我就这样,我无所谓。
今天打扮成这样出门,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反正打扮的再好看也不会被人欣赏,还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一会儿看到文德哥哥和汪家小姐秀恩爱,你可别哭。”男孩白了她一眼,不乘马车,一会儿哭你都没地方躲。
“文德哥哥要来?”女孩惊了,没人告诉她啊:“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还用人告诉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慕容野真是想翻白眼也不知道怎么翻才比较有力度了。
“什么日子?”女孩不解,可瞧着弟弟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她知道答案多半得自己想。
今天是很普通的日子啊,除了她休沐。
哦,对了,休沐。京中小姐们可没什么休沐之说,她们又不用上衙,会挑今天,一定是为了迁就某个人的时间。
能让汪茹迁就时间的人还能有谁?答案简单明了,慕思归用手拍拍脑门,就她这个笨蛋没想到。
怪不得老大整天瞧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担忧,可不么,就她这智商。
“小野,你说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吃了就变聪明的啊。”脑回路不知道怎么转得弯,慕思归冒着傻气问自己弟弟。
少年没作声,就差没用眼白去看她了,半响后才回道:“投胎,重生。”
即使两人催马催得再慢,还是到了人堆跟前。
因为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多,小姐们都缩在马车里头,公子们则跨坐在高头大马上,享受行人向他们投来的艳羡目光。
鲜衣怒马,潇洒风流,一群正值好年华的儿郎们肆意挥洒着青春,怎么能不叫人艳羡。
“慕容老弟。”有认识慕容野的人在看见他的瞬间就呼唤到,呼唤完,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了跟在慕容野身边的另一个人身上。
不同于大盛女子柔美如水的长相,深刻五官里杂糅了异域风情,尤其那一双眼,透着让人看一眼就能迷上的清澈与精神,十分漂亮。
“这位是?”这群人里跟慕容野最熟的要数徐铭恩,他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对方是个姑娘也避忌,直接开口让慕容野介绍。
其实不介绍他大概也能猜到来人是谁,不说别的,就瞧着这一身打扮,与传说中的那位像了十足。
“家姊。”慕容野就说了两个字,一群公子也没下马,却也齐齐行了个拱手礼,跟在他们身侧的小厮看公子们行礼了,赶忙从马上下来行礼。
“原来是定安郡主,久仰久仰。”徐铭恩爽朗的笑着,单就看他这张脸,真跟纨绔两个字沾不上边,可事实就是,这人是个十足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