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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一场血腥的恶斗,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中狂怒,我想到有些事还需要毒娘子来证实,于是冲她大吼:“我妈妈是不是你杀的?还有我父亲,楚南天他在哪里?”
毒娘子张开双唇,血沿着嘴角缓缓而下,她说楚南天很聪明,他把你妈妈和你都藏得很好,我那时并没有找到你们,又谈何杀人?你妈妈的死讯还是南疆蛊圣告诉我的,然后我去试着找过楚南天和你,但杳无音信,直到最近被我师父派来乌雨镇,要拜见一位神人......
刚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脑袋大叫起来。
“神人?什么神人?”我急声问她。
太爷爷的灵体也浮过去抱住她,问道:“卫晴,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禁咒?”
毒娘子脸上的青筋直冒,咬牙吃力的回道:“三少爷,你找人帮楚天一他们,我之前在烟花爆竹里放了蛊粉,是那个神人让我做的,他不让我泄露他的秘密,他的名字叫......”
毒娘子不可能说得出那个名字了,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在噗噗声中迅速腐烂掉,只留下一副爬满尸虫的枯骨,这是神人对她下的咒,背叛的代价便是不得好死。
太爷爷为她默哀。
远处,响起许多人的脚步声,我知道老屋这边的事肯定惊扰了村子里住的其他人,显然那些人集结到一起,是要过来讨个说法。
太爷爷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对我说,“孩子,秘宝......记住你承诺过的事。”
我挪步过去,跪下身接过阴阳爪,护甲套拿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指渐渐燃起了火星,我感觉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我还是不愿相信,我说您要去哪里,是要回去酆都继续当鬼城客栈的掌柜吗?他摇头说回不去了,用灵体施展阴阳爪十式,等于是慢性自杀,我这一身异血和修炼的灵体,还是你太奶奶一手促成的,没了她,其实我什么都做不好,做不到了,他像是又记起什么事,他说天一你要加倍小心,那些年,我不止一次想通过回魂巷返回人类的空间,但是都失败了,直到你出现在忘川河畔,秘境的结界也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破坏,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往后的路你一定要步步小心。
我想起回魂巷中,躲在血漩涡里不男不女的鬼物,难道是他?
外头那些村民近了,有人在墙外唤着疤爷的名字,也有人在说,门开着,应该可以进去吧?
太爷爷笑了,笑得从容自如,他说:“天一,最后我再为你做件事,用灵体的火毁灭那些异类的尸体,这样,外头那些麻烦,你的后顾之忧便会少些了吧!”他双手合掌置于胸前,默念了一个咒语,自个随即化为一条火龙,把躺在院内的血僵尸和白小甜的肉身一并焚毁,夜风一吹便什么都没留下。
我捧着阴阳爪,眼泪禁不住籁籁而下,疤爷死了,最后我太爷爷的灵体也没存活下来。
适时,村民冲进了屋子,这山沟沟的人十分迷信,高明夫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村长也死得不明不白,那些人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但我很清楚,他们一致认为,疤爷和我都是外来户,所有不好的事,不吉利的事似乎都是我们引起的,白天警察出面辟谣过,但是没有用,这些人有一套自己的观点。
带头的是乌溪上村的摆渡人,江老大和曾麻子,他俩商量了一下,就上来劝我说:“天一啊!要不,你们搬吧!你看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的。”
二毛火了,他说你们这些人,看不到这里刚刚过世了一位老人家吗?
他不说还好,人群中就有人噘嘴道:“哎哟!七窍流血啊,你们记得不,几年前XX那娃儿淹死了,捞上来的时候尸体也是七窍流血,那是给鬼缠死的哩,太晦气了。”
亮子苦苦求道:“叔叔,阿姨你们能不能先散了?死者为大,让人家屋里头安静一下?”
江老大塞了张纸条给我,他说:“唉!你们啥时走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说完他闷声先一步离开了。
有些人还不愿意走,都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苗苗抱着疤爷的尸体傻呆呆的跪在地上,然后对她指指点点,好奇心又开始让他们对苗苗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说是疤爷除了我这个孙子以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居,怎么突然多了个小姑娘,还抱着疤爷的尸身不放手......
我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滚,都特么给我滚出去,谁特么不走老子下咒,咒他全家辈辈代代不得好死。”
没想到怒火中烧随口说的一句话,倒是让他们惊慌而散。
苗苗跪在那儿,她突然蹲下来,把疤爷的尸体往自己背上拉,拉了好几次拉不动,哽咽着向二毛和亮子求助,“帮帮我,求你们了!”
二毛问:“何苗,你做什么啊?”
“我要带我爷爷走,离开这里。”
亮子劝她说,天这么黑,你背着他老人家的遗体,能去哪里?
苗苗固执道:“哪里都好,总之,不要有楚天一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我知道她在赌气,她恼火我的无能,我想过去安抚她,可是我一走进,她就捡起地上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楚天一,你这个扫把星,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别靠近我,再走近一步我死给你看。”
我说好,我走,但是疤爷......
苗苗就嗷嚎哭起来,她说:楚天一,你不许叫他,他生前被你从我身边抢走了十几年,连死后尸骨你还要和我抢吗?你还是人吗?不管怎样,今晚我一定要带我爷爷走,他是我何苗的爷爷,不是你的。
苗苗又冲着二毛和亮子吼,“你们帮我,我救你们两个的命,毒娘子点燃的烟花里放了蛊粉,楚家的血不会中蛊毒,但是你们会,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帮我抬爷爷走。”
二毛和亮子看向我,像是在征求意见。
我说:“走!你们都走,现在,马上走......”
我把江老大写着手机号的字条扔过去,那一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尽力克制不哭,最后忍不住只好仰面望着天上模糊的月亮,有人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深呼一口气,把脸抬起来,这样再大的伤痛都会吞到肚子里去,不会让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