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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大和之争对孙文来说或许没什么影响,他甚至还能顶着每天巨大的投食成本悠哉地逗弄几个小姑娘还有小北方。不过大和的负伤归来对于客居鹿儿岛的山本勇来说却不是那么轻松的消息。
不败之将一旦失败,哪怕是遭遇了平手,那么她身上的光环就会迅速地暗淡下去,以至于很多平时不会抱有那些非分之想的家伙们也跟着躁动了起来。大和之败虽然被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但这这种封锁也只能骗一骗无知的平民们,大和入渠和舰装修复所需要的海量资源流动让这个不太好的消息完全暴露在那些本土提督的眼前。
虽然仅仅从表面上看只消耗了一些多余的资源,顺便让武藏摩拳擦掌着迫切地要求出击琉球,但山本勇却知道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最近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些百位以内的镇守府对他的疏远,有些甚至已经不止是疏远,而是以协同的理由监视起了武藏的行动。
也因为这种越来越明显的敌意,此时客居在鹿儿岛一名同门师弟的镇守府里的山本勇正坐在靠着花园的缘侧上苦思着应对方法。
不同于已经被直辖的北岛和长期收到深海袭扰疲弱不堪的四国岛,控制着九州岛的萨摩藩由于长期经手着马来亚和琉球地区的资源贸易,故而实力非常雄厚,不但借口与抵御海上游民的名字拥有着为数不少的常备军而且还拉拢了很多萨摩藩和长洲藩武家出生或是只钟爱建造的提督。
赞翼会和横须贺总督府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对于这个半独立藩国的渗透,但是最近由于镇压维新会的事情,萨摩藩反倒是因为许多阳奉阴违的事件出现了松绑的迹象。
“结果又被你救了一命啊!”山本勇想着感叹了一句,“如果不是你提醒了我一声的话,可能很多潜在水面之下的东西我都不会在意吧?”因为有了武田勇的提醒,来鹿儿岛一段时间他也借着横须贺总督府和山本家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不少东西,其中还包括了所谓扶藩共治这种荒谬而耸人听闻的东西,而且联系了周围长洲藩、肥前藩和土佐藩的萨摩藩根本没有想要保密的意思,而是一边对着他所居住的地点维持着表面上的安定,一边借着清算维新会的机会加紧布置,他们仿佛算准了就算被告发也会被当做一般的权力倾轧来处理一样。
想着山本勇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萨摩藩的想法并没有错,就算自己现在能够安全地带着萨摩藩准备起事的消息携着山本家的威风去赞翼会告发的话,估计最后也会被当做权力斗争而不了了之吧?而他换来的或许也只是萨摩藩暂时的蛰伏和以后更加严密和完备的计划。
山本勇正苦恼着,穿着一身樱花装饰和服的大和推开门走了出来,“提督还在担心萨摩藩的事情吗?”她一边问着一边坐到了自己提督身边,随后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香炉点上了一支香,随后才继续道,“如果静不下心来的话不妨跟我说说?”
“还是那样的事情。”一直盘着腿坐着的山本勇被大和打断了思路便自然而然地觉得双腿一阵阵地胀痛,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对方的身上又说道,“大和姐,还不是那些事情,现在又没办法告发又不想当待宰的羔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他的事情从来不会瞒着大和,就连家里给他介绍的几个未婚妻候选他都会认真地询问对方的意见,因为在他眼里大和就是他至关重要的亲人、挚友和同伴。
“提督,这种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萨摩藩或许智谋过人实力雄厚,可是软弱可欺的土佐藩呢?实力不济又不甘居于人下的长洲藩呢?”大和轻轻的挥动着手掌,让带着淡淡香味的熏香更快的散布到提督身边,随后说道,“现在最怕提前出现问题的就是萨摩藩吧?所以他们才监视着却不敢动手。”说完这些她就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提督,虽然可以把一切都放在台面上说,但这种时候她还是喜欢给自己提督更多的时间。
“你是说……挑动他们先动手?”山本勇像是想到了法门一样突然茅塞顿开,“是的,四大藩并不是一条心,萨摩藩这种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不是因为强大和团结而恰恰是因为想要裹挟那些摇摆不定的藩镇。武家名门辈出长洲藩才是我们应该下手的地方,一直以来被萨摩藩吸收人才,相比长洲藩对于大义更为看中吧?只要……”
大和点点头微笑着再没有去打断自己提督的思路。她的提督其实很聪慧,只是有时候缺少了一点变通,或许这也是沿袭自山本家的传统,他们总是想要维护而不知道有时候打破僵局才是最好的办法,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和联想到了维新会,这个或许会成为敌人的组织,想到了自己提督的那个挚友。
看着传唤了几个仆从布置起了任务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山本勇,大和轻声的叹了一声,心中的想法却无比的坚定,“真是可惜了,提督如果那时候你下不了手的话就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
九州岛不出意外的乱了,越来越多的流言被有意无意的传播到附近的各个地方,随后又从那些地方有夹杂着躁动和不安再一次传回到了九州岛。萨摩藩、肥前藩、长洲藩和土佐藩看着越来越不稳定的局势小心思也多了起来。这种时候分歧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首先出现问题的就是身在四国与另外三藩相比更为弱小的土佐藩。
土佐藩的领主山内氏不像另外三藩一样是由那些武家或是地主出身的大姓担任领主,而是一个比起武家将军来说更像是政客或是商人一样的家族凭借着祖辈在赞翼会成立的时候投机成功而当上的领主。对于没有希望的投机,山内氏当然不会抱有什么热情,所以在看着萨摩藩的计划穿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就干脆地决定了封锁了四国与九州的通路,虽然依旧和萨摩藩保持着粮食交易,但面上却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清者自清的姿态。
比起完全没有造反心思的土佐藩,当了将近三百年领主的长洲藩领主毛利润德却有些雄心壮志,作为武家的名门将近做了三百年领主的毛利氏虽然因为深海的出现逐渐没落,甚至如今财政上远远不如凭借着走私致富的九州岛两大藩,但是论底蕴长洲藩却依旧是整个R国里数一数二的!
即使没有萨摩藩的挑拨和最近纷乱的留言,毛利润德迟早也会选择起事,赞翼会在蛰伏了数十年后对于削藩的意向越来越明显,北岛诸藩的消失已经触及到了毛利氏的底线,所以他们才会在近年来积极的向各个藩镇输送武家人才,并期望于凭借自己在武家中的声望压制住赞翼会。
现在,在萨摩藩目的不明、土佐藩未战先怯的情况下,感受到了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的毛利润德找到了自己的幕僚们商讨了起来。
毛利润德跪坐在案机后,看着分坐在面前的两排幕僚,对着右手侧首座一个矮个子瘌痢头的丑陋男子问道:“西乡小五郎,现在我们该怎么抉择呢?”
被称为西乡小五郎的家伙顶着这么一张丑陋的脸能坐在首座显然能力非凡,果然他一下子就分析出了时局的大概:“现在风云变幻,萨摩藩的事情暴露的时机太过于微妙,仓促起事的话胜负也只在五五之数。”
毛利润德闻言皱了皱眉头,说实话这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在他想来与其慢慢被赞翼会蚕食至死,不如现在就乘着大家都被裹挟的时候一拥而上解决了赞翼会,但是西乡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所以他才犹豫了起来,“大久保卿,你怎么看?”说着他看向了首座另一侧留着浓浓的八字胡蓄着短发的男子,比起那个“西乡之智”他还是更相信自己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不过那个男子却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毛利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又一次呼唤道:“义隆你怎么看现在的局势?”
大久保义隆这才睁开了眼睛,他平静的看着毛利润德只是稍微的沉吟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润德公,现在的局势只是群龙无首,赞翼会对于诸藩的态度大家都很明白,所以与其被各个击破不如现在群起而攻之!”
“好!大久保卿说的才是正理!这才是武家该有的气魄!”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话,毛利润德立刻夸赞着拍板说道,“我决定了朔月之前以诸藩共治的名义起义,诸位要加紧督办武备组织武家提督,大久保卿联系诸藩的任务就交给您,西乡卿五万武备众需要你来统筹!国之存亡系于一线请诸君共勉!”
“是!”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西乡小五郎跟大久保义隆肩并肩走出了天守阁的时候不解地问道:“你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吧?”
“可能是萨摩藩用来排除异己的陷阱,也可能是用来挑动萨摩藩的诱饵。”大久保义隆说着转头看向了西乡小五郎继续道,“可那有什么关系?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我们反对,润德公他也一样会逼着我们动手的,与其那种时候失去了信任看着润德公一步步走向失败不如就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全力一战!”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太被动了!”
“那就是西乡之智与大久保之能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大久保义隆收回了目光抬头看向了西方的天空,“这也是身为臣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