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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目葬了小跳蚤,沿着小路向旗郡的方向走去。据白所说修炼长生诀需要吸纳天地灵气,而代郡的灵气太差。越是深山老林,灵气越是浓郁。而云州最高的山就是旗郡的孤山。孤山是孤峰一座,说来也怪云州一马平川遍地良田,人称云中平原。偏偏平原的中间兀自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峰。
光目一夜赶路,早已又累又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在一个土坡坐了下来,终于远远地看到一个村子。
光目歇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进了村。
虽是春忙时节,云州的习俗,都是天大亮了才下地。这个时间,鸡刚叫,且可以再睡一会儿。
光目摸到了村东头的一家。轻轻地翻过了篱笆,想偷偷去厨房翻点干粮裹腹。
光目的脚刚落进村院,一阵咯咯咯的鸡鸣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夺路逃之夭夭。那雄鸡在鸡笼里扯着脖子叫着。
光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轻手轻脚地往鸡笼走去。这时天刚破晓,四下还看不甚清楚。
他拐到鸡笼后边,探手将鸡笼的门打开,然后贴身藏好。
果然,那只雄鸡一边叫,一边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
光目眼疾手快,一把便揪住了鸡脖子。
雄赳赳的鸡叫声戛然而止。
屋里的农妇蓬着头坐了起来:“鸡咋不叫了?”
“管那杂毛干啥?过两天把它宰吃了,整天大早上的瞎叫。”男人拢了拢被子嘟囔道。
农妇没搭理他,披着衣服起身出去。看着院子里的鸡笼门开着,里面除了窝着三只母鸡,公鸡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天一大亮,远处四处的鸡鸣仿佛在呼应。
“当家的,鸡被人偷了。”
这边农妇大叫的时候,那边光目攥着鸡脖子从村西口出了村子。
找了一个长满白桦树的背地,升起火来,驾着扒光毛的鸡烤了起来。
光目一边赶路,一边打牙祭,三天的时间,从代郡赶路到了旗郡。
“这旗郡的灵气比代郡浓郁多了。”白的声音在光目的脑海里响起。
自从白被唤醒,即使它不从玉里出来,也能时时和光目对话,这让一路上独自赶路的光目起了聊兴,化身为话痨说了一路,只是白鲜有回应。
“那这里可以修炼了?”光目不无兴奋的问道。起码三天的路没白赶。
“凑合。”白简短的声音响起。
“三个月三层。先不说能不能练成,这伙食费还没着落呢,先找份工吧。”光目看着旗郡街市差不多比代郡多了近一半的人流自语道。
“老板,你这里缺不缺人手?”光目走进一家药材铺问道。这已经是他进的第八家铺面。
一个满头华发的苍老面孔从柜台下抬了上来,打量了光目一眼:“缺个铡药材的。”
“你老看我合适吗?”光目面露喜色地说道。
“有把子力气就行。”老头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个月三个钱,吃住在店里。”
“三个钱?”光目不情愿的反问。
“嫌少?老汉我就付得起这么多,不愿干算了。”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别挑肥拣瘦的。有个地儿吃饭赶快练功。”白说道。
“你不知道,三个钱,一个讨饭的一天都比这挣得多。”光目在心里跟白说道。
“再找下去十天半个月也不定能找到。有人收留你,有个练功的地儿就行。”白决断道。
光目一阵翻白眼。
“好吧,我干了。”光目向老头说道。
老头略感诧异地看了一眼光目。带他来到一把铡刀前,旁边堆着一捆他不认识的草药。
老头抽出一把草药放到铡刀下,向光目示范到。“长短要一致,下刀要慢而有力,这样切口才不会毛糙。”
光目照着老头样子铡了起来。老头看了一会儿,满意地走了。
半捆草药铡了下来,光目已经腰酸背疼。老头已经在他脚边又堆了三捆。
“死老头,又抠又毒。”光目在心里骂道。
大约两个时辰,光目终于铡完了一捆。两个小胳膊酸疼无比。
“窦老,该吃午饭了吧。”光目捏着发酸的胳膊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柜角的沙钟,转身去了后院。端了两只粗陶碗出来,一只放在了光目的面前。
碗里窝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光目赶了几天路,饥一顿饱一顿,看着冒着热气的馒头,食指大动。
“窦老,吃饭呢。”光目刚把馒头拿到手里,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进了店门。
光目一边吃着馒头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来人。
“顾道长,你可有几个月没来了。”窦老一直阴沉的脸竟然也笑了起来。
“闭关修炼了三个月,刚出来就来你这叨扰了。”顾姓道士向老头拱手道。
“那有叨扰,我这小店的生意大半要仰仗你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可是快关门了。”老头热情地向道士说道。
“你老说笑了。曲儿,我把药材给窦老看看。”顾姓道士转身向身后的女孩说道。
女孩乖巧地应了一声,把背在背后的一囊药材放在柜台上。“二十株金须草,十五株马芊花,三十五株水兰菊。。。。。。窦爷爷,你点看一下。”
“曲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咱们做了多少年生意了,还点什么。”老头把布囊往柜台底下一放。“顾道长,难得来一趟,陪老儿喝几杯吧。”
顾姓的道士一直镇静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欣喜之色:“那贫道就叨扰两杯了。”
这时光目看到那个叫曲儿的女孩,眼神黯淡地低下了头。
“那道士一看就酒瘾不小。可怜那女孩,才多大,就得照顾一个醉酒的道士爹。”光目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白,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漂亮吗?哎,算了,你一个畜生,那懂得这些。”
“一般吧。不如你。”白的声音。
“是吗?你对我的评价挺高。”
“金木两属性灵根,炼气五层。你最多一年就超过她。”白平静的说道。
“她也是修仙者?”光目诧异地说道。“那个道士呢?”
“筑基期。看起来刚筑基不久。”
光目想起来那道士进门的时候说前段时间闭关了三个月。
“筑基难吗?”光目把最后一口馒头扔进嘴里,问道。
“对你来说不难,一粒筑基丹足矣。”
“筑基丹?”光目刚想问筑基丹是什么东西,那个叫曲儿的女孩掀开柜台旁边的青布帘子走了进来。
“你是新来的?”顾曲仰着脸问道。刚才乖巧地样子荡然无存,一副精于算计的市侩气息和居高临下的自傲态度。
光目暗叹了一声,人的气质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嗯,今天刚来的。”光目人畜无害的笑了下,说道。
“三个钱?”顾曲看着光目的笑不为所动地问道。
“你知道?”光目讶然到道。
“真有三个钱也愿意干的傻子。我跟我爹打赌,窦老头招不到人。你这傻子为什么三个钱也愿意干?”顾曲有些微怒地嚷道。“输了赌,我就得独自采半年的草药。我给你六个钱,你现在跑了换个差事,怎么样?”
“这个。。。”光目沉吟道。
“六个钱不少了,顶你两个月工钱了。”顾曲进一步说道。
“这里管饭。”光目找了一条反驳的理由。
顾曲看了光目一眼,似乎找不到什么主意把光目赶走,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光目铡完四捆草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老头领着他进了后院,一厅四房的四合院。老头地领着他进了东厢房。“住这。”老头说了这么一句就一声不响地走了。老头独居,膝下无子,中年丧偶,看来这怪脾气也不是无因由的。
光目从衣柜的地下抱出了被子放在了宽敞的床上。“这房间就是少爷也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