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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东部就是太子居住的东宫,今天晚上可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平日里这八位皇子,有几位会来东宫拜见太子?恐怕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恨不得太子李鸿早早死去,也省得他们再费功夫了。
太子李鸿坐在东宫明德殿内的上首,这个位置是专属于太子的宝座。在他下边的台子两侧,坐着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按说这不合规矩,这两个位置属于太子的正妃和侧妃。但李鸿就要这样安排,谁也奈何不了他。
从明德殿左侧第二个位置开始,坐着“宁邸派”的寿王李瑁、庆王李琮、荣王李琬,左侧第一个位置是留给突厥正使阙特勤的。明德殿右侧第二个位置坐着别殿派”的忠王李浚,永王李璘则坐在李浚右手边,这右侧第一个位置是留给突厥副使石阿失毕。
至于明月公主阿史那珍,如果她要来,就坐在永王李璘旁边。
由于宴请的客人还没来,正菜还不能上。但是一些陪酒的小菜和点心,已经摆在了八位皇子的面前。明德殿内的众人聊得是不亦乐乎,这八位皇子一个比一个会装,争前恐后的向太子李鸿敬酒。
刚才是年幼的寿王李瑁,向太子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祝酒词。李鸿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对李瑁说道:
“十八弟,你二哥我这座明德殿,平日里可是冷清的很。没事的话,多来东宫陪陪你二哥,我们兄弟两个好好亲近亲近!”
“谢皇兄邀请。弟弟我每日课业繁重,父皇总是逼着我学这学那,快累死弟弟我了。如有闲暇,一定来东宫拜见皇兄。”李瑁年纪不大,但也不是省油的灯,话里话外都在炫耀李隆基对他的宠爱。
“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不不上十八弟这般受父皇宠爱!回头皇兄给你找一位王妃,让她也好好宠爱你。”太子李鸿哈哈一笑,说了这么一句。
忠王李浚和永王李璘听到李鸿这话,私下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庆王李琮、荣王李琬就像没听到太子的话一般,两人自顾自的饮酒作乐。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听到太子的话,都大笑了起来。
“那弟弟我在这里,先谢过皇兄了。”李瑁也跟着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也求求父皇,让他赏赐几个美女给皇兄。”
“二哥我很期待!”太子李鸿说完这句话,看向了庆王李琮,“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往日一说到女人,你不是最起劲吗?”
“二弟说笑了,你大哥我老了,有心无力啊。”庆王李琮大咧咧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不会是在归云阁被李晨曦吓到不举了吧?”鄂王李瑶插话道。
“诶,五弟。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大哥是怕事的人吗?”太子李鸿摆了摆手,对着李瑶说道,“自罚一杯,必须要自罚一杯。”
鄂王李瑶举起酒杯,遥敬庆王李琮,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太子李鸿和光王李琚都拍手叫好,其他几位皇子也皮笑肉不笑的响应了几声。
“几位殿下,聊的好热闹,老奴我在殿外就听见了。”高力士一边说,一边从明德殿的正门走了进来。以太子李鸿为首的八位皇子“呼啦”一声,全部都站起身来迎接高力士。
“阿翁,你怎么来了?”太子李鸿开口问道。
“走吧,八位殿下,陛下要见你们。”高力士回答道。
“那这国宴?”李鸿追问了一句。
“正主来不了,这国宴自然也没必须办了。”高力士懒得隐瞒他们,直接说道,“老奴跟八位陛下明说了吧,突厥正使阙特勤在进宫的路上,被人劫走了。他的护卫被乱箭射死,现场还留有鄂王府、寿王府和忠王府的护卫腰牌。你们几位,好好想想怎么跟陛下解释吧。”
兴道坊李府,今天晚上内院是一片欢声笑语。风鉴派袁子娇今天来李府拜访李母王月鸾,我们的王老夫人跟她聊得十分开心,非要留她在李府用晚宴。
话说这李、袁两家可是世交,两家的人仙老祖互相扶持,才在这问道之路上走到了今天。岐山派和风鉴派也是守望互助、同气连枝,别的不说单说这太史局,如果不是两派通力合作,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从李思泉这辈来说,他跟袁子娇之父、风鉴派的掌门袁客师有一个无言的约定。李思泉入世常驻长安,守护这颗大唐的政治心脏;而袁客师出世隐居四川,镇压那座浮躁的草莽江湖。
这种默契,放在一般的人身上可以理解,放在两位宗师高手身上,就不能不说上一声难得了。要知道人走得越高,就容易迷失自我。
因为两家的这种关系,袁子娇幼年时经常去岐山拜访,这长安李府也没少来。李阎浮离家去海西后,袁子娇跟李韵薇的关系更是如姐似友,让常年不在母亲身边的李韵薇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亲情。
今天晚上,这场宴请对于李府来说,跟家宴完全没有区别。既没有增添什么名贵的佳肴,也没有奉上那些所谓的名酒;简单的几个菜,朴实的几只碗,再加上桌边坐着的五个人。
李思泉虽然现在是大唐国师,但是年轻时也是混迹江湖的不羁豪侠。在李府之中从来不讲那些儒家的礼仪,什么男女分桌用餐,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李府只有自家人能开心舒适,李思泉基本都不会去啰嗦什么。
一张木质圆桌,袁子娇被安排在李母王月鸾右边,李阎浮坐在袁子娇对面。李阎浮右边是父亲李思泉,左边是妹妹李韵薇。五个人正在聊一些江湖上的趣闻奇事,李韵薇说的少听的多,主要再说话的还是李思泉。
李思泉拿起酒杯,他刚说完一段不为人知的江湖往事,正想喝口酒解解馋,王月鸾就在桌下微微踩了踩他的脚。李思泉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夫人,只见王月鸾正悄悄地向自己使着眼色。
李思泉顺着王月鸾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李阎浮和袁子娇偷偷对视。李思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嘿嘿一笑,心想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也不旺那天晚上自己对他的一番提点。
王月鸾一看自己的丈夫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就直接开口对袁子娇说:“子娇,这次来长安是参加比武交流会吧,如今是住在光福坊吧,我听说你们岐山派在那里购置了一座小院。”
“伯母说的没错,我现在暂时住在光福坊。”袁子娇回答道。
“住在那里人多眼杂的,难免会有些不适。”王月鸾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我们李府这么大,空的屋子还有许多。你看我们才这么几个人,也住不过来。不如这样吧,你今晚就搬来我们这里,我让管事给你安排一间最好的屋子。”
“伯母,不用了,我再长安也待不了多久,住在光福坊即可。”袁子娇推辞道,“再说我一个外人住进来,总是不太方便。”
“子娇,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外人?”李思泉这下反应倒是很快,马上说道,“你我两家的关系,你说这种话,我李老头可是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袁姐姐,你住过来正好我们有个伴啊!”李韵薇干脆跑到袁子娇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
“绛娘,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坐回去。”王月鸾故意板着脸对李韵薇说道,说完这句后她又马上露出微笑看着袁子娇,这脸色转化之快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绛娘还是那么活泼。”袁子娇摸了摸李韵薇的头,说。
“袁姐姐,我不是小孩了,别摸头,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李韵薇嘟着嘴,继续拉着袁子娇的手说道。
“都知道不是小孩了,还不给我马上坐回去。”王月鸾说道。
“好好,娘,我知道了。”李韵薇说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如何?子娇。你不会是要伯母我到光福坊去三顾茅庐吧?”王月鸾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伯母。”袁子娇也是跟干脆的人,不喜欢矫揉造作,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按照袁、李两家的关系,即使她借住在李府,回去后父亲和老祖也不会说什么。
刚才母亲王月鸾和袁子娇的对话,李阎浮不好开口多说什么,现在既然事情定下来了,他也就能说说自己的意见了:“子娇,我正好有事可能要借你一臂之力,等你住进来后我们再一起参详,也省得我跑到光福坊去找你了。”
李阎浮说的事情,正是今天上午收到的那块玉佩。根据太史局的卷宗记载,这玉佩上刻着的“晦佟”二字,是失踪的崔灿的表字,据此李阎浮判断这块玉佩应该是崔灿随着携带之物。
拿到玉佩后,李阎浮就用家传的占卜推衍秘术进行了一番推衍,但最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功亏一篑。他又不想什么事情都去麻烦父亲李思泉,所以只能找袁子娇联手用推背占卜术进行推衍。
如果能成功,通过这块玉佩完成可以破解崔灿失踪之谜,进而找到杀害李思泉的凶手“梦庄周”的真实身份。拦江盟和梦庄周都透着一股神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这么奇怪的消失。
他们刺杀四大门派的传人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梦庄周的言行都十分极端,按照朱昱酩提供的情报,拦江盟似乎就是白奕“暗线”密谍。可是李阎浮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层迷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揭开的。
“公事就不要在这里说了,你们私下再谈吧。”王月鸾的话打断了李阎浮的思路,“你跟你爹一样,整天就知道公务。俗话说得好,家国天下。没有家!何来的天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的事情,现在要考虑起来了。”
“母亲大人说的是,孩儿受教了!”李阎浮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拱手说道。
“别跟你妈来这套!”王月鸾说了一句,还想再接着说什么,李思泉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服。王月鸾会意过来,马上改口说道,“子娇,马上就要到樱花盛开的季节了,长安城赏花的去处可有许多。回头让阎浮陪你,挑一处去游玩一番。”
“妈,你说得太对了!到时候我也要去。”李韵薇说道。
“去,让你哥带着你们一块去。”李思泉应了一句。
袁子娇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看向李阎浮。李阎浮倒是乐意,他微微一笑,说道:“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吧。”
李韵薇高兴的跳了起来,袁子娇无奈之下只能白了李阎浮一眼,李阎浮嘿嘿一笑,装作没看到。他们这幅模样,王月鸾倒是无所谓。李思泉却在心里想到:坏了,难不成我儿跟我一样,也是个怕老婆的主。
五个人其乐融融,这时管家明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走到李阎浮边上说道:“少爷,宫里来人,说是皇上传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