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罗烈求援

天尽之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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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道坊李府,管家明叔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自从少爷李阎浮从海西归来后,这兴道坊李府仿佛也多了几分生气,下人们做起事情来也越发麻利了几分。明叔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原本总是被他责骂的门房老刘,在他眼中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老刘的孙子大名刘候飞,小名猴子。说来也奇怪,明叔最不喜老刘,却偏偏对刘候飞疼爱有加。就算这猴子偶有过错,但每月的例钱明叔都从不克扣。

    这刘候飞今年十一岁,那可真是活脱脱的一个毛猴。李府门前门口竖立的八根旗杆,每天都是这小猴子爬上去保养维护,这八根生铁旗杆被他擦得是油光锃亮。这小子还有个绝活,那就是可以从一根旗杆跳起,在空中毫不借力翻向另外一个旗杆。这样不知道多少次了,刘候飞从无失手。

    兴道坊的街坊邻居都说:古有肉飞仙,今有猴儿翻。

    现在这李府门前的旗杆,从八根变成了九根。新增的这根,自然是代表着新任秋官正李阎浮。明叔今天之所以这么早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他要张罗着将李阎浮的“龙鸦晨曦旗”挂到这第九根生铁旗杆之上。

    明叔身边的侍女手捧着“龙鸦晨曦旗”,将其交给了“小猴子”刘候飞。只见这刘候飞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到旗杆顶端将旗帜挂好。他拉着“龙鸦晨曦旗”一角,凌空就这么一翻。小猴子自己稳稳地落到隔壁的旗杆上,而这“龙鸦晨曦旗”也顺势被打开。

    明叔抬眼看去,这旗帜上绘着一只英武的龙鸦双翅大大展开,右爪一只权杖,左爪一把长枪,龙鸦尾部之下是一个×型十字符号,龙鸦头顶是晨曦破晓之星辰。

    明叔微微有些激动,小猴子从旗杆上滑下后,走到明叔身边扶着他说道:“明叔,你老可别这么激动。要是少爷以后晋级宗师之位,你老再激动也不迟。”

    明叔伸出右手轻轻擦拭了眼角,然后又轻轻敲了一下小猴子的脑袋,说道:“就你小子猴精!以后多学学少爷,稳重一点。将来也可以去太史局中,谋个出身。即便是当个秋衙卫士师,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是是,你老说的对。”小猴子微微撇了撇嘴,心里不是很认同,但说出的话却还是顺着明叔的意思说的。这小子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秋衙卫士师,只羡慕那些高走高起的江湖大侠。尤其是对老主人李思泉年轻时候的种种事迹,多有向往。

    两人就这么站在新竖立的这根旗杆下交谈了起来,谁知道身边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吓人两人一跳。

    “这位老人家,请问这是李老国师的府邸吗?”这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乙门当代嫡传弟子罗烈。

    管家明叔和小猴子刘候飞转身看向罗烈。好家伙!只见罗烈满头大汗微微喘着气,腰上挂在太乙门著名的法宝“灵阳尺”,手下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看他这样子,就好像是跑了几十里路一般。

    “此处正是李府。不知这位公子是?”管家明叔狐疑的看着罗烈,问道。

    “在下太乙门罗烈,求见李老国师有要事。”罗烈定了定心神,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递给了明叔,“这是李老国师当年赠与家师的腰牌,老人家可以查验。”

    明叔接过腰牌,认真地端详了一番,然后指着罗烈手上提着的男子问道:“腰牌是我家老爷的,但是公子你这提个大活人就上门,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小猴子正好奇地围着罗烈走来走去,听到明叔的话插嘴说道:“这位大侠,你要报官的话,走错地方了,应该去长安县衙才是。”

    “在下确有要事求见李老国师,还请速速通禀。”罗烈看了看眼前这一老一少,耐着性子答道,“我手上这位,极有可能是白奕密谍。事关重大,只能交由太史局来处理。”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已经进宫当值了。”明叔将腰牌还给了罗烈,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事,找我们家少爷也是一样的。”

    “可是‘晨曦剑星’李阎浮?”罗烈开口问道。

    “正是。”明叔和小猴子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一句。

    “请速速通禀。”罗烈急忙说道,“就说太乙门罗烈求见。”

    明叔点点头,正待让小猴子进门通禀。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阎浮和李韵薇两人正好走出李府大门。小猴子跑到李阎浮身边一阵耳语,李韵薇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说什么呢,说出来给本小姐听听。”

    “门口有位罗烈大侠求见少爷。”小猴子摸着脑袋,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李韵薇大声喊道,“小姐,下次别打我脑袋了,打傻了以后小猴子怎么替少爷效力?”

    李韵薇闻言微微一笑,抓起小猴子的脑袋就是一阵蹂躏。李阎浮装作没有看到,他快步走到罗烈身前,拱拱手说:“在下李阎浮。太乙门的罗烈罗师兄,在下是闻名已久。今日终于得见,果然英武豪气。”

    “不敢当,不敢当。‘晨曦剑星’谬赞了。”罗烈一手提着白奕密谍,一手连连摆动,“倒是李晨曦之名,如雷贯耳,在下今日得见本人,真乃一大幸事也!”

    “罗师兄,你这是?”李阎浮指了指罗烈手中的男子问道。

    “此人乃是在下今天一早抓获的白奕密谍,正想交给太史局处置。”罗烈正色说道,一边说一边抓着白奕密谍的衣领,将他交给了李阎浮。

    李阎浮接过来仔细地打量着这名男子,他的四肢已被罗烈用太乙门独有的手法打断,他的下巴也被罗烈用擒拿手法脱臼,他嘴中暗含毒药的牙齿也被罗烈拔除了。看得出来,罗烈处理白奕密谍的手法很老道。

    李阎浮右手在这名男子的后脑轻轻一按,随后再探手向前,从这名男子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将他那面带兽纹的真容展露在众人面前。

    “原来这易容之术要这样破解。”罗烈看着李阎浮的动作,开口说道,“‘晨曦剑星’果然名不虚传。”

    “罗师兄,不必如此客气。你我颇有渊源,就以师兄弟相称如何?”李阎浮继续说道,“这易容之法有一处要害,位于其后脑‘风府穴’之处,以真气轻轻激发即可破除。”

    “李师弟,受教了。”罗烈点点头。

    李阎浮转身吩咐明叔准备马车,李韵薇看到白奕密谍露出真容,放过了小猴子的脑袋,走了过来。

    “这位是?”罗烈看看李韵薇,再看向李阎浮问道。

    “舍妹李韵薇,我们岐山派的大小姐。”李阎浮哈哈一下,连忙介绍起来。

    李韵薇乖巧地走到罗烈面前,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见过太乙门罗师兄。”

    “李师妹聪明伶俐,李老国师儿女皆为一时俊杰呀。”罗烈连忙开口夸赞道。

    李府的马车在明叔的吩咐下驶到了李府大门前,李阎浮将白奕密探一把丢人车厢内,随后又招呼罗烈和李韵薇一起上了马车。他们上车后,明叔走到马车前挥挥手,让车夫离开座位,自己坐了上去,亲自赶着马车向太史局的方向驶去。

    明叔跟随李思泉多年,自己也有通心明体期的修为。早年李思泉闯荡江湖时,就是明叔替他驾驶马车,李府现在所有的车夫都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今天罗烈来李府,牵涉到白奕密谍。李阎浮和罗烈的交谈十分重要,有可能会涉及太史局的公事,还是由明叔自己驾驶马车最为安全。

    马车就这么一路前行,罗烈在路上将如何抓捕到这名密探的前情娓娓道来。那天在归云阁里,罗烈和张鸦九约定两天后一起前来兴道坊李府拜访,将之前的种种误会化解一番。

    于是,今天一大早,罗烈就从客栈出发,去张鸦九家找他。没想到才敲响门,就看到一位男子探头出来。罗烈还没开口,这名男子就说道:

    “我家老爷说了,让你把东西交给我便可。”

    罗烈一看这架势不对啊!张鸦九老爷子独居了很多年了,家中既没有儿女,更没有仆人,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另外他口中说的东西是指什么?要知道他罗烈可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啊?

    这名小厮模样的男子两眼滴溜一转,打量了一下罗烈,似乎反应过来了,有继续开口说道:“你不是老爷说的那位客人啊?我们老爷不在,改天再来吧。”

    说刚说完,这男子就打算把门关上。罗烈那里容得他这样放肆,一脚踹开大门,对这名男子说道:“把你们张鸦九老爷子叫出来,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这罗烈也是个老江湖了,上山打过盗匪,下海战过鲸狮。这么多年来,他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像这种一开门就向客人要东西的还真是少见,没有问题就见鬼了!

    罗烈心中寻思:好嘛,既然你要来这套,大爷我就将计就计跟你玩一玩。于是,就上演了这出要债的戏码。

    “我们老爷不在家,要债就改天吧!”小厮模样的男子一边后退一边喊道,“我劝你不要放肆,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你倒是去报报看!”罗烈往前逼近了一步,嘴上话语才刚出口,就突然抽出腰间的法宝“灵阳尺”,猛地一下打了过去。

    这小厮早有防备,脚下轻点身形飞快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随手丢出一把暗器“太阴虚尘沙”。这暗器乃是白奕密谍专用的伤人利器,取太阴之气炼入沙子大小的铁砂中,突然出手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罗烈一看这“太阴虚尘沙”,立马对这小厮的身份了然于心。不用猜,这肯定是白奕密谍。来不再想其它,罗烈一甩手上的“灵阳尺”,只见这法宝突然从铁尺形态变化为锁链形态。这可是张鸦九老爷子亲手改造的,天下只此一把。

    锁链形态的灵阳尺随着罗烈身形一转,化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飞来的“太阴虚尘沙”全部挡住。

    化妆成小厮的男子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想跑。这哪里能跑的掉啊?一道锁链仿佛银蟒横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就这么轻飘飘的在他腰上缠了几圈。接着罗烈手上发力,这小厮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罗烈牢牢抓住了。

    罗烈先是将他四肢打断,然后再不紧不慢的将他下巴脱臼。随后罗烈心识一扫,在这小厮嘴中发现了一颗暗含毒药的牙齿,再顺手将这颗牙齿拔出。就这么提溜这他,罗烈在张鸦九家中找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张老爷子本人。

    无须多说,这肯定就是出事了。于是,罗烈急忙拎着自己的俘虏,一阵小跑直奔兴道坊李府而去……

    李阎浮听完了罗烈的话,想了想问道:“罗师兄,可否知道白奕密谍为何要绑架张鸦九?”

    罗烈指了指倒在车厢内的白奕密谍,答道:“不知,这恐怕要问他了。”

    “那好,进了太史局由不得他不说。”李阎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