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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倏尔,本躺在医疗舱中的司空猛然睁眼,目光如矩,吐露万千精光,右手一拍舱底,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击起生理液,溅得到处都是。
司空直接翻身而起,轻轻点地,迅速后退。
展目一看,便见三人。
刀疤与话痨,和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见司空及时醒来,脸色一沉,失望之色在眼底一瞬划过,但转而便被平静掩饰。
“鬼脸?!你放了什么东西!”
刀疤来势汹汹,那双眼珠子瞪得宛若铜丸,几步掠到鬼脸跟前,站在司空与鬼脸两人之间。
“大兄弟,你可算醒了!怎么样,伤势还好吧,你可不知道,你居然被毒狼任命成了东九区的小头目,可谓是一步登天,以后啊可是有人揉肩捶腿,任你……”
话痨拉过司空,一脸的关切。
司空有些虚弱,眩晕得轻飘飘的,只看到话痨的嘴唇在快速翕合,好似个蚌壳,蚌肉一进一出的,但他的唠唠不休司空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忽而,一股莫名的兴奋感从身体各处细胞中传来,分明虚弱的细胞,居然欢呼雀跃着,分泌出大量激素,汇集成道道暖流,疯狂的挤入脑海之中,狠狠翻滚起来。
“呼……”
甩了甩头,司空只觉心脏心跳澎湃如鼓,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潮热,握了握手,根根青筋好似蚯蚓从手臂上蔓下,五指都隐隐膨胀几许,本还未痊愈的身体居然让他产生了一拳可锤平山岳,一脚可踹断大川的错觉。
兴奋!!
狂暴!!
肆虐!!
种种狂暴感觉,浮上司空心头,司空看着不远处的鬼脸,嘴唇好似被撕开了一般,露出锋冷的牙齿。
“你就是刀疤吧?你害得我毒狼星寇失去了一艘空间飞梭,更是和白骨的人结仇!要不是你那靠山上良是个短命鬼,跟你撇清了关系,否则,你今儿个还想站在这里?!”
面对刀疤的责问,鬼脸反而冷冷一笑,堵得刀疤鬼火乱冒。
“而且……”
看着医疗舱和地板上的生理液,鬼脸一脸疑惑:“东西?什么东西?就是普通的生理液啊……”
而随着鬼脸的话语,缕缕暗绿色气体从生理液中升腾而起,而随着气体的飘逸,方才那刺鼻的味道也消失不再,仿佛只是一场幻境。
刚才的那抔紫萝绝尘粉中,那少许暗绿色的杂质可并非是提取纯度不够,而是鬼脸精心添加的,可破坏残留的紫萝绝尘粉的晶体结构。
就为,抹除痕迹。
“你!”
刀疤气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脸色更是忽明忽暗。
鬼脸讥讽的看过刀疤,却听得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小头目?这么说,我就是你的老大了?!”
鬼脸回头,看着脸庞呈不正常潮红,眼底血丝密布,只打到自己肩膀的司空,残忍一笑:“对,司空老大!还请老大你跟我回去见见下面那帮人,也让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见识见识老大你的英明神武。”
“好说,好说!走,我们这就走!”
司空好似个愣头青,一听及自己有了群小弟,执掌大权,便激动难捺起来。
“司空,你不要……”
话痨看着司空鬼脸两人离去,脸色焦急,却忽然被刀疤拦下。
“刀哥,司空明显是进了狼窝了,而且他伤势还没好啊!”
谁知刀疤摇头,看着远处走路大摇大摆,恨不得引亢高歌的司空,反而释然道:“放心,那小子鬼着呢,既然敢去,肯定就有把握。”
“再说了……”
刀疤有些出神,回忆到了曾经喃喃道:“究竟谁是狼,谁是兔子,还不一定呢。”
………………
地下暗河,从这密集的十字架形居所中央喷吐而出,带着白沫和完全挡住视线的缭绕烟雾,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流去。
卷起无数个大小不同的漩涡,先是歇斯底里,在地下石洞、峭壁沉沙中肆意冲撞,嘶吼的声音传出百里,整个地下居所都可清楚听闻。
但随着司空的脚步,越往十字架外围走,暗河的流势便越发平坦,耗尽了所有力气,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借着人造光源,司空甚至看得到暗河底部的流沙,静谧而优美,有种种从暗河喷薄口冲刷出的闪烁晶体,铺就成了条光怪陆离的河道。
而司空脚下这条逼仄的路,有些磕脚。
莫名质地的砖体,隐隐有金属的光泽,表面面着一层有机粘泥,填充着砖体之间的缝隙。
司空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高谈阔论,抒发着心底的兴奋。
但目光闪烁间,却看到偶尔有粘泥剥蚀的地方,露出砖体上一些风格奇特,不似人类文明的符文。
‘这地方,不简单啊……’
司空心中暗叹,却和鬼脸勾肩搭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逐渐走过小巷,穿梭在条条两层屋舍形成的弄堂中。
而越是远离十字架中央地带,区域之间的贫富差距便越是明显,屋舍和干净度截然不同。
一路上,不少星寇看到这幕,笑得有些诡异。
“鬼脸,这位是?”一个正擦拭枪支的星寇蹲在房前,冰冷的目光扫过司空。
“哦,这位啊,给你介绍一下,我东九区新上任的小头目,司空老大!”鬼脸拍了拍司空肩膀,回道。
“哦……”
此人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沉吟一句,继续擦拭着亮得反光的枪支。
但司空却注意到,此人擦拭枪支的抹布,是一条不知取自何等生物,生有的浓密绒毛的,肠子。
“喏,到了,这就是我们东九区了。”
宛若从现代走入远古,一片格外荒凉破落的建筑群落入司空眼中。
随意丢弃的生活垃圾,散发着异样的臭味,甚至还有排泄物。
几只婴儿大小,毛发杂乱的虎头鼠抬起幽幽的眼睛,打量着司空两人,却毫不畏惧。
而就在垃圾堆旁,就简单伫立着座座简易,由木板和石头堆砌的透风屋舍。
洗不掉的血迹,就斑驳在街道上,用过的纱布和绷带,挂在墙壁上,迎风招展。
不过,有一座屋舍却格外显眼。
两层小楼,涂有驱虫漆的大门半开,露出其后的小小天井,种着些低贱的盆栽,萎靡着叶子。
小楼不算恢弘,却还算干净。
倒是成了这东九区最‘奢华’的小洋楼。
而这,便是东九区小头目的住所。
而在此时,这小头目的住所面前,聚集着二十多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