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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破层云,仙剑射日光。
虹光一闪即至,下落近前。
原是主峰传令,法明寺及世家代表团即将到访,各峰选拔数名年轻弟子,出山三十里于凌阳城迎接。
凌阳城乃靠近凌云最近城镇,辖民两千户,远不如秦川阔达,胜在山货聚集,倒也算是人丁兴旺。此距离,倒也不说慢待了。
寒霜峰年轻弟子稀缺,吕双双与范百米道法不差,自是唯二候选人。广陵子仔细交代一番,二人便随主峰弟子出发。
凌阳城不算方正,城墙亦不完整,想来是紧靠凌云巨擘,常年有弟子驻守,是以未将城防安全看作大事。
寻常人物自是不敢撒野,敢于撒野之人城墙也奈何不得,很是有理。
城东南,云来客栈,此刻为凌云尽数包下,算作接待访客前沿站。
数十弟子整齐立于庭院内,听候外务处长老分遣。
人群中赫然是那些熟悉面孔,范百米不禁喜笑颜开。
多年好友与并肩而战的同袍齐聚,终于能让他发自内心的轻出一口气,连月以来烦闷忧愁暂可抛诸脑后。
众人登上爬下,洒扫门庭、黄土垫道,总算是四处张灯,八方结彩。隆重打出旗帜,只待客到。
翌日晌午,先头小队进城,多日准备,总算是等到来客。
旌旗如林,节钺若山。
浩浩荡荡一片队伍滚滚而来,黄沙漫卷,遮天蔽日。
五大古族、十二高门,二十四世家,皆有数人到场,再有马夫、书童、护卫,俨然一只远征队伍。
当先一人,正是万族之首,轩辕氏后人,轩辕青。
月白色软缎绸衫,流金玄鸟纹腰带,飞云簪下结成漂亮发髻,罩上青龙冠。眼若秋水,瞳如点墨。相貌中上,却难掩气宇轩昂,目光流波,潇洒倜傥。胯下一匹洁白神马,自有一股王者荣耀。
其他人稍稍落后半个马位,并骥而行,隐隐约约显出等级森严。
轩辕氏乃中土第一人皇族,千年传承后皇位于姒姓,再后来皇甫崛起,统领大地数百年;再被姬姓取代,享八百年人间烟火。再之后,便没有一统人间大国,各世家大族自制,倒也氶平数百年。
轩辕一族与他族不同,当年一番灭世之战,轩辕族力战最后,人族将近灭绝。不得已,轩辕氏带走大批人族精英,草创轩辕境,保住人族血脉,才有后来人族中兴,称雄天下。
因此,尽管城头变幻大王旗,轩辕族一直是万族之首,皆是世人感念当初保全血脉之义。
人族昌盛后,不少轩辕族后裔走出轩辕境,偶尔游走于人间,大多时刻,还是出世模样,并不与高门大族争执,因此,轩辕氏一直广受推崇,不曾凋敝。千百年来,多少一时风光无限的豪族绽放,却没能同轩辕后人一样千万年长青。
“当真是大手笔啊,为首之人不是嫡系新秀,便是资深长老。”
“可不是么,我不过是曹家旁支次子,看人群中人赫然是我曹氏长房嫡子,曹宏光。”
“大名韩家竟然是家主亲弟,正远侯韩正远。”
“河东崔氏来的是博望侯,崔博望,”
凌云迎接之人,多有世家子弟,远远就辨认出各家来人皆非寻常。看来,这盟国之事,九成是要付诸实施。
一番客套礼节后,核心人物终于落脚云来客栈,其他边缘人分进各家小客栈,宿卫之人并不进城,野外就地扎营。为此,城中货殖交易暂停一段时间,可见城主之重视。
云来客栈中庭,范百米与林倾雪引导众人去向,人马萧萧,热闹非凡,却并不忙乱,一切有条不紊。
嘭的一声!
两个佣人抬着箱子摔倒地。
哗啦!
金银细软,锅碗瓢盆散了一地。
这是搬家还是出行?
范百米和林倾雪对视一眼,便迎上去援手。
“呸,你们两个下人怎么回事,我家小姐行李都被弄脏,平时如何办事的?”只见一个劲装小丫鬟,双手叉腰的茶壶般指责道。
两个脚夫俱是中年人,这小丫鬟不过及笄之年,尊老爱幼这一点似乎并未学到,满是高门大户下人的自傲。
范百米见状,忙上去打圆场,帮着收拾事物,同时开口劝解。“姑娘消消气,二位大叔并非有意,实在是忙碌了些。没留心脚下。”
茶壶小丫鬟一看范百米,气更不打一处来,杏眼圆瞪,手指他鼻子骂道,“你是何处来的登徒子,敢动我家小姐闺中物事,好不要脸!”
范百米丈二和尚班,不着头绪,心里一紧。
咣当!
手里的东西又滚落在地,尘土更多些,可不是么,他只顾拾捡,并未发觉手上竟有女子衣服。难怪一缕异香,滑滑腻腻。
范百米这是茶壶煮饺子,满肚子话说不出来。
林倾雪赶忙把东西收起,过来分解。
“姑娘,我们是凌云门下帮助安排的弟子,我这位同门老实的紧,并非你说那般。”
孰料小丫鬟并不买账,一个比她小姐还要美的姑娘,肯定和登徒浪子一样人物。
“谁知你是不是凌云弟子,还是打着旗号帮着登徒子占便宜。”
“唉,姑娘,你骂我便是,可别牵扯上林师妹,她只是好意帮忙。”
“谁骂过你?你说,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如何成了我骂你,太不讲理!”
范百米内心小火苗早已冲天而起,这叫个什么事,明明只是帮忙捡个东西,为何就变登徒子。
“姑娘,你听我解释,我真是……”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登徒子,就是你,没安好心!”
……
“杏儿,何事,在这和不相干之人喧哗,你没事情做了?”
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生缓缓走来,步态高傲,羽扇轻摇,似乎觉得自己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绝世佳公子,只是看见林倾雪,登时态度便改了些。
“表少爷,这个登徒子竟然……竟然拿手摸小姐的衣服,我说他两句,他们两个还一起……一起……欺负……我……”说着,竟然还委屈的哭起来。
这下范百米和林倾雪可算是见识高门大户刁丫鬟这个名词。
佳公子看都不看范百米,径直奔着林倾雪过去。在他眼中,这个清丽脱俗的姑娘,可比他那表妹还要强上几分,该好生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