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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四周的空气像是结了一层冰,温度骤然下降,吸入肺中都结了霜。
一座塔,一千年,一个少女。
在极阳塔时,印虚便对我说过几句话,现如今又重新回响在了我的耳旁:梵离是活物,它拥有智慧,可以像人一样去思考与感悟,甚至能够幻化成人的样子。
在进玉阳塔之前,我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梵离是具有生命的且能够变化为人,那么早在百年前匈奴军队摧毁玉阳塔之后,梵离就摆脱了玉阳塔的束缚,岂不是可以在人世间自由行动了吗?若它真的离开了玉阳塔,那我们此行寻找的“死之线索”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这是我的第一个猜测......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把这个猜测提前告知于华凛,一是因为担心这样做会乱了分寸,打乱原来的计划;二则是因为真的害怕猜想成真,进去后发现塔内早已“珠去楼空”,选择了逃避这一现实罢......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却更加出乎意料,我们千寻万寻的梵离,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紫玲,就是梵离。
这像是巧合,或许又不是巧合,但仔细一想,这会让我细思极恐。
大堂里的气氛肃杀到了极点,华凛不语,我也不语,但我们都猜到了。
就在此时,花雨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一局已经布下了,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从我把信息发布到网上,等待着无知的鱼儿自己咬勾,于是当我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我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预感,这一天,终归也是来了。”
“你们联络到我,希望同我一起去寻找梵离,接着便帮我解读了藏宝图里的秘密,从那时我就意识到,那位银发的姑娘思维迅敏,聪慧绝伦,必定不简单。走大漠,过零窟,闯玉阳,在一段我们相处的时间里,更深的印证了我所想的事,你们二位似乎掌握着不属于凡人的力量,屡屡让我开了眼界,内心也惶恐不安了起来。到这时,我已经开始忌惮着这股力量......”
花雨平静的缓缓叙述着,眼神虚无的望着前方,话语飘入肃杀的空气中。
“不过后来我释怀了,毕竟能知晓梵离之事的常人又能多少呢?”花雨说道这里,微微仰起了下郃,目光瞟向了我,“一路走到这里,如果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我希望找几个替死鬼,既能卖力又可以为我试路,帮助我走进这座塔中。”
我一时猛的回想起,之前的发生的种种不应该的巧合,于是我怒道:“那么零窟里的最后一本红色的经书是你故意藏起来了罢!还有进最后三塔时,你也担心我们走进玉阳塔之中!”
花雨闻言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没错,零窟的那本经书正是我把它烧了,因为上面记载着关于梵离的事情。而最后的三塔,我则如愿进入了玉阳塔中。”
“陈行之,你就像一个刚刚入世的少年,表面上伪装得深谙世事,思维也还算敏捷,可你却不懂伪装你的内心,每逢大的场合你便会原形毕露,露出你本来慌张的样子,好在你骨子里是个好人,就算猜忌了同伴也只会闷不出声,可以利用之;华凛,你是我见过最难对付的人,不仅气质非凡,有着万物之灵,且武功高强,实力深不可测,我深深为之忌惮。但一路过关斩将,还得多亏有你的功劳,我才能走到这里。”
“老实说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出乎我意料太多了。”花雨说道最后,轻轻闭上了双眼,透出了布局的全部过程。
闻言后,我只感到瞬间遭受了当头一棒,心中煞寒,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华凛却没有,她依旧面不改色,冷冷的看向对面的花雨,只是眼神更加沉重了一些,接着便听她说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来你说的寻找梵离根本就是个幌子。”
“没错,它就是个幌子,是个谎言。”花雨平静的回答着华凛的问题,“我所说的寻找梵离,只是为了让你们能和我一起上路罢了,之前我也说过,寻找梵离的人大多都是势利之徒,妄想着得到这颗绝世的宝石卖出不菲的价钱。而我只是编了个理由,说是要和你们五五分成,其实就能看出你们的目标果然是梵离。”
“我要找的东西,是另外一物。”
“何物!”华凛眼光一凌,嘴里喝道。
我心里也忽然记起,花雨曾经说过一段话,玉阳塔中的某样的物品,她不惜用生命作为代价也要去得到,后来貌似还提到了救人二字,究竟是什么东西......
紫玲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花雨半步,她就站在花雨的身旁,淡然的听着,看着,她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花雨。
花雨冷漠的盯着华凛,神色之中早就没有了恐慌,旋即开口道:“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要让你们死得明白。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就不需要知道了。”
“很抱歉,你们知道了梵离的真相,就必须要死了。”
“千百年来,人们都是抱着一颗贪婪的心在寻找着这个传说中的古迹,黄沙掩埋了多少白骨,迷雾之下又有多少亡魂?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来寻找梵离,走进玉阳塔,不停的死,死,死!”
“贪婪是可怕的,迎接它的只有死亡。”
就在花雨说完后,她身旁的紫玲双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地面,漂浮了起来,接着又开始移动位置,向着左边绕了过去,我急忙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个方位正正对着的是华凛,而她此时的目光,已经死死锁住了华凛。
花雨则相反,缓缓迈动了脚步绕到了另一边,离我越来越近。她的手伸向了腰间,撩起风衣的那一刻起,我看见她从皮带扣处的枪套里摸出了一把小型手枪,接着抬起了那一只手臂,只见那黑洞洞般冰冷的枪口正对了过来,准心直接对准了我,花雨脸上充满了淡漠无情。
“愿者上钩,你们来了,别怪我。”
“痴者入局,你们来了,别怪我。”
“闻者丧命,你们来了,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