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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行了半日,骆驼岭遥遥在望。龙浩带着屠胖子、落黎策马扬鞭,本该早早到达骆驼岭。可身后还带着一个见面礼,一个盲人向导。能和白无圣攀上关系,非得靠着梅本世这个见面礼才行。而那瞎子韩棒则用作不时之需。毕竟几个人都没去过龙山部族,只有瞎子韩棒还熟悉些。于是龙浩特意向韩冰讨了辆马车,载着瞎子和见面礼。可人手少了难免遇上荒山土匪,只好求了几个勇士随行。诸位长老赠送的人参鹿茸也跟在后面,可谓是尾大不掉,行走得缓慢。
过了午时,龙浩等人才爬进骆驼岭谷地,从高处俯瞰下去,只见龙山部族的军营一座接一座,绵延到骆驼岭南方谷地尽头。中军有个羊头旗帜迎风飘扬,应是三军首领居住之地。龙浩拿出了牦牛尾符节,就带着众人往军营方向走。他打的旗帜乃是银蛇旗,故而龙山人早早地发现了众人的行踪。龙浩只说是使节,才准许带了人进了军营。
一进中军大帐,坐在主座上的是位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龙浩大失所望,看来白无圣不在此处。还是旁人指点,他才知道此人乃是白无圣的儿子白无鬼。他还是彬彬有礼道:“将军,小的天龙人龙浩,特来拜访白无圣老先生。麻烦将军通融通融。”
白无鬼身穿皮甲,头戴羊头头盔,见龙浩这般说辞,便道:“原来不是找我的。家父现在族中,哪里能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龙浩道:“小的们正要去族中拜会他老人家。还望将军放行。”
白无鬼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说客还是刺客?先在军营待上几天,待我的参谋考察考察你们再说。”
龙浩将眉头一皱,忽然又计上心来。他弹了个响指,随后就见屠胖子和落黎抬进来个麻袋。龙浩笑道:“我看将军脸色苍白,言语之中中气不足,恰好带了些人参鹿茸。些许礼品,不成敬意。还望将军收下。”
白无鬼道:“好说好说。”随手扔了快通行令牌,就满脸欢喜亲自送龙浩出去。
几人出了大帐,龙浩要和白无鬼拜别。他道:“多谢将军。”转身要走,忽然听得白无鬼道:“这车上拉的什么?”白无鬼不等龙浩解释,自己砍开麻袋,呼啦啦掉了一地的人参。
白无鬼耷拉着脸:“不错不错,倒是感谢龙浩你的厚爱。”说着一摆手,两个绿头巾麻溜的过来将车子拉走。
龙浩赔笑道:“全都是将军的。”
过了骆驼岭,到了河渠,龙浩等人故地重游,禁不住满腹哀伤。尤其是落黎,在落河部族旧地,面对一望无际的灰烬,竟长跪不起。说起来落河部族的境遇,龙浩也自认脱不了干系。他把落黎搀扶起来,道:“迟早有一天,我叫杀害落河部族的仇人五牛分尸!”
本该从落河部族向南,便进入了龙山部族的地界。但龙浩命令勇士们将梅本世安置在马背上。梅本世手脚都捆着麻绳,嘴里还塞了白毛巾。龙浩与大家一起转而向东,不就就进入梅里部族的地盘。他们放慢了速度,在梅里部族街道上穿行,惹来一众族人指指点点。但梅里部族的人一望见灵蛇旗帜,便不敢动手,眼见族长儿子遭人绑架也只得忍气吞声。
出了梅里部族,龙浩他们才快马加鞭,在天黑前进入了龙山部族地界。他们不敢太快,路上弯弯曲曲的溪流,把道路也割裂成支离破碎。路边,一块块稻田正喷发金黄的穗子,看得人喜气盈盈。龙山部族所在地方地势平坦,过了稻田,便是一马平川,龙浩又加快了速度,月儿出来时,才停在龙城北门附近。
夜幕降临,龙城高大的城墙给人以压迫感。龙浩一众人马在野外露宿,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因为他的勇士们带着红头巾,而且打着灵蛇旗帜,故而路边小店都不敢开门迎客。而那些大的旅店又都排斥外人。大家只得委屈一晚上。
龙浩靠在一颗合抱粗的胡杨下休息。他看见屠胖子拿着两张香油烙饼,又夹了三片牛肉,卷好了递过来。咬上一口,又香又有劲道,正好腹内空空,禁不住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他还要再来一些,走到屠胖子等人跟前,才看见他们正啃干馒头。
大家只顾着吃干粮,却忘了梅本世那小子。龙浩叫人给他喂点儿水,这见面礼要是饿死了,可就不值钱了。哪知那破毛巾刚拔出来,梅本世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贱人,等见到白无圣伯伯,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屁股尿流吧!”
落黎刚啃了半个馒头,因为梅本世一席话差点噎个半死。他本胸口憋着一口气,此时见梅本世如此狂放,便铲了两斤马粪,塞到梅本世的臭嘴里。他道:“我看你是饿了,这可是新鲜的马粪。你们梅里部族的人,都像你这样饥不择食,我看也是够了。”
梅本世又哭又闹,眼泪都流出来了。好歹也是族长的儿子,受些其他的委屈也就罢了,偏偏因为吞了马粪,毁了半辈子的名声。他哭着说:“你们等着。等着。谁也不是白伯伯的对手,他敢把野人的肠子掏出来喂狗,他敢和征服者斗智斗勇,你们算什么?你们不过是活蹦乱跳的蚂蚁,明天,就会被大象踩得粉碎!”
等到勇士把破毛巾塞回梅本世嘴里,世界才恢复宁静。龙浩在草虫的鸣叫声中安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众人收拾行装,便立刻启程出发。不多时,就通过了龙城守卫的盘问。到了街上,只见商铺林立,行人匆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里不但有龙山人的面孔,还能看到安南商人在此经商。可以看到的是,龙浩分明感觉到龙山人更加喜武功,人人都佩戴武器。哪怕是逛街游玩,身上也要带上短剑或者短刀。
龙城守卫带着龙浩进了驿馆安排住下。龙浩就立刻命人传信到族长府中,只希望尽早见到白无圣,商议退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