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孺子可教

记仇的唐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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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吃得正美呢,却突然被人掀了桌子,砸了碗筷,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不乐意啊!

    虽说没有受皮肉之苦,可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明摆着是我们遭受了无妄之灾,真是晦气!

    如果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话,当张远说出那番话之后,许多人都消了气,去了火。

    即便有个别气性大,脾气大的爷,在张远一对一的安抚下,也都转怒为笑,嘻嘻哈哈的与张远称兄道弟起来。

    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还能笑的出来,而且转瞬之间,就把事情处理得如此漂亮,林渊看着张远,觉得这年轻人简直是个妖孽。

    他哪儿知道,张远家里以前摆大排档开饭馆的时候,这种事也没少遇到过,张远那是打小就耳闻目染,所以才会处变不惊,游刃有余。这一套,张远实在太熟悉啦!

    正神思恍惚间,张远已走到林渊面前,拱手道:“实在抱歉,让两位贵客受惊了!”

    “无妨!无妨……”林渊回过神,想到之前宫先生所言,便问道:“张店主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着,他又仿佛看到了那些“小张记火锅”之类的幌子和牌匾,难道是那些人眼红,所以雇佣了打行的地棍来行凶捣乱?

    张远听了连忙摆手道:“哪里曾得罪了什么人?不过小店开门迎客,少不了要和这些三教九流之辈打交道,这也是寻常事尔。”

    看看地上的破桌子烂椅子,林渊心说这还是寻常事?那什么才是不寻常事?杀人放火掳卖人口吗?

    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昆山县的一把手父母官七品县令林渊,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赵巡检带着几个弓手急匆匆的进门,看到张远便走了过来,不过再看到张远身边的林渊和宫先生,不由一愣。

    “县……”赵巡检是认得林渊的,本来想要喊声县尊大老爷,却被旁边的宫先生使个眼色,连忙改口道:“先生也在?”

    林渊冷淡的点点头。他这辈子何曾遇到过方才这种险情?想起之前的狼狈之状,当然对赵巡检没有好脸色了。

    其实林渊也知道,巡检司的职责不是对付青皮地棍,而是缉拿逃军盗匪,盘查往来奸细和贩卖私盐等事,只是他被人扰了兴致,赵巡检刚好撞到枪口上罢了。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见气氛有些尴尬,张远便出言给赵巡检解围道。他虽不知面前的就是本县县令,但能给赵巡检甩脸色的,八成是个官儿,而且还是个比赵巡检大的官!

    赵巡检如何不知道他的用意,连忙就坡下驴道:“方才在街面上巡查之时,听说有一伙地棍到你这里闹事,所以便赶了过来。那些地棍可曾伤人?”

    “那倒没有,只不过砸破了些坛坛罐罐桌椅板凳什么的。”张远一脸轻松的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本来就打算换一批桌椅呢。这下可好,不用纠结了!”

    赵巡检恨恨道:“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竟然敢跑到半山桥巡检司闹事,当我赵天虎是病猫不成?”

    听他这么说,林渊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罢了,反正已没了吃饭的兴致,还是回县城吧!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自己一个堂堂县令,怎么能吃白食呢?虽然张远那么说,可我林渊行事岂能和市井小民一般?这种小便宜,绝不能贪!

    于是林渊一摸袖子,打算摸几块碎银,却摸了个空……

    也不能说完全摸了个空,被他放在袖子里的那张纸,不小心给带了出来。

    林渊还没有注意,张远却看到了,本以为是信件或者凭据什么的,便捡了起来想还给他,可是瞥了一眼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自己练字的纸吗?这上面的诗,可不就是自己之前抄的?

    莫非这人去过自己的“办公室”?

    见张远拿着纸狐疑的盯着自己,林渊心中一动,问道:“张店主可认得这是何人所写?”

    “正是不才所写。”张远有些尴尬的道,自己这不是还没练好字吗?

    “竟然是你?!”林渊这会儿已经不像刚读到那首诗的时候那么激动了,但这惊讶的表情,还是让张远和旁边的赵巡检摸不着头脑。

    张远心说哥的字是难看了些,可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字丑犯法吗?

    宫先生见状,连忙拉着赵巡检走到一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赵巡检看看林渊又看看张远,还偷偷给林渊比了个手势,挤挤眼睛,然后带着那几个弓手出去。

    “不知店主可有僻静之所?我看这诗很不错,尤其是那句,一种清孤不等闲!很有几分孤芳自赏的味道,所以想与你叙谈叙谈,你意下如何啊?”林渊一口气说道,显得颇为急切热忱。因为这会儿他对张远实在是太好奇了。

    身为商贾,却写出一首好诗,能写出这样风骨的诗,字却不忍直视。年不到及冠却开这么大的店,雇了这么多伙计。好赌又好读书,读书却又良莠不分泥沙俱下。性格时而轻浮时而稳重,处变不惊,面对棘手的情况处理起来却游刃有余。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可又有种常人不易察觉的冷淡与疏离。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张远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这诗肯定是不错的,可和我有什么能叙谈的?我不过是个勤劳的搬运工罢了。和我谈,我特么肚子里也没什么货啊!

    再说了,您又是谁呢?

    赵巡检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八”字手势,接着又挑了下大拇指。他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人是八路?八路好样的?

    卧槽我又没穿越到横店的抗日神剧,还玩地下党接头呢?

    张远定了定神,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笑着对林渊说道:“这个,客官您也看到了,小店现如今一片狼藉,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林渊一想也是啊,人家还得收拾烂摊子呢,所以虽然被张远婉拒,他却没有生气,反倒表示非常理解,临走的时候,拉着张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少年人喜欢读书固然很好,只是要加以选择,不能什么书都看,什么书都读。总之呢,多读圣贤书,至于那些闲书杂书,不看也罢!”

    呃?张远被他这循循善诱、淳淳教诲的和蔼话语惊得不轻,您是我大爷啊还是我先生?我看什么书关你什么事?再说咱俩素昧平生,就算有点关系,那也是店主和食客的关系吧?

    当然了,人家这也是一番好意,张远还没那么不识好歹,他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拱手道:“小子受教了!”

    林渊捋着短须,看了眼张远,微微颔首,眼神中很有种孺子可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