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个爱喝酒的年轻人

十两桃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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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风挑眉,这声音懒懒散散,有些吊儿郎当,不像是来行刺他的。

    “人生呐,寂寞如雪,让我安静地种一亩菜园都不行。”

    房顶上那人幽幽一叹,唐风隔着房顶都能想象出此人无奈摊手的模样。

    “有趣。”

    唐风勾了勾嘴角,身若游龙,瞬息间便来到了房顶。

    接着月光,他得以看清这个有些古怪的年轻人。

    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眼倒是清秀,只是有些不修边幅,胡子茬没有打理干净,看起来有些邋遢。

    这男子半卧于房顶之上,手里提着一壶酒,似是没有发现唐风一般,还在自顾自地咂嘴。

    “新丰美酒斗十千,云秦游侠多少年,以前没尝过这新丰酒,还以为此诗有些夸张了,今日闻着酒香,方知古人诚我不欺。”

    唐风在年轻人的对面坐下,微微一笑。

    那年轻人用朦胧的醉眼看了唐风两眼,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唐风。

    “与传言别无二致,新丰酒清冽甘醇。”

    唐风仰头喝了一口,笑着将酒壶抛还给了年轻人。

    “云秦有两种名酒,顺天新丰酒,凉荒垆边酒,新丰酒味甘醇,垆边酒味烈辣。”

    年轻人灌了一大口酒,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说道:

    “新丰酒就好像那山珍野味,喝多了便腻得慌,却是不如那垆边酒来得爽快尽兴。”

    “一大口酒灌下去,什么烦忧红尘,都忘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当得起快意人生四字啊。”

    唐风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泥坛,朝着年轻人猛力掷去。

    泥坛朴实无华,但迅疾如流星,足够杀死一头成年猛兽了。

    然而,这个看起来有些普通的年轻人,看都没有去看那泥坛一眼,右手随意探出,便将泥坛牢牢握住。

    唐风笑眯着眼,不发一语。

    年轻人拍开泥封,仰头将小小的酒坛一倒,便有酒水在月光下闪烁光华,犹如一挂瀑布进入了年轻人的口中。

    “一壶垆边酒,半日天上仙,说的是垆边酒极烈,仅仅一壶便能让人醉上半日,果然不虚。”

    年轻人眼神更加迷离了,好像随时都回滚下房顶,但无论这夜风怎么吹,这人也始终没有掉下去的迹象。

    “兄台,你有些小气了啊,就这么一壶,不够喝的嘛。”

    年轻人直起身,两只手掰着脚丫子,怨声道: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姑娘站在你面前,只让你蹭蹭而不让你进去一样,很难受啊兄台。”

    唐风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年轻人,而后呵呵一笑,道:

    “兄台,我最后的酒都给你了,你还责怪我,这好生没道理啊。”

    年轻人幽幽一叹,撇了撇嘴,算是认同了唐风的这话。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在屋顶静静坐了好半晌,吹了许久的冷风,相对无言。

    “真没有了?”年轻人打破沉默,眼神狐疑。

    “真没有了。”唐风摊手,一脸认真。

    “唉,小气鬼,和那个姑娘一样小气。”

    年轻人恨恨地说着,随后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美妙之事,嘿嘿笑了两声。

    唐风挑眉,问道:“兄台,你笑得有点猥琐,难道想起了和某位姑娘的三天两夜?”

    年轻人忽地立起了眉头,杀气腾腾地站起身,骂道:

    “我看你一身白衣斯斯文文,想来也是读书人,怎么满脑子龌蹉思想,简直有辱斯文。”

    唐风皱了皱眉,却又听年轻人气急败坏地道:

    “我他么的连那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一根头发丝都没摸到,有个屁的三天两夜?”

    唐风一时无语。

    “兄台,读书人说脏话,不也是斯文扫地?”他问道。

    年轻人理所当然地说道:“读书人的脏话,能叫脏话吗,那叫经过艺术升华的合理情绪化表现。”

    顿了一下,他又义正言辞地补充了一句:“再说了,脏话口上过,圣贤心中留嘛,有什么打紧?”

    唐风再次无语,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厚脸皮,他只能自叹不如。

    年轻人坐了下来,将还剩半壶的新丰酒推到了唐风面前,算是抵偿唐风的那一小坛垆边酒。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喝了一晚上。

    年轻人到了最后似乎是真的醉了,给唐风聊起了他的小菜园。

    “兄台,不是我吹啊,我种出的黄瓜,那可是人间极品,很多女子都来抢购呢。”

    “兄台,你信不信,我后院长着一颗芭蕉树,结出的香蕉居然是直的,销量也是大好。”

    “兄台,我给你说啊,我还种了茄子……”

    年轻人胡乱地说着,没有注意到唐风脑门上已经满是黑线。

    当唐风酒醒,已是天光澄澈,旭日东升。

    正当时,墨伊河来到了这个院落,想要再留唐风两日。

    “凉荒世子,你怎么到房顶上去了,这实在不雅!”墨伊河皱眉道。

    唐风冷然一笑,揶揄道:“墨大人,看你这架势,是想和我论道吗,又想吐血了?”

    墨伊河脸色一变,瞬间难看起来,道:“凉荒世子,你不要以为真没人能治得了你!”

    唐风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问道:“墨大人,你这是搬救兵了吗,可惜啊,我没时间陪你玩。”

    墨伊河眼里闪起怒火,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酒坛,忽地从房顶上掉了下来。

    啪。

    酒坛碎裂,仅剩的一点酒液立时迸溅了出去,星星点点得烙在青石板上。

    “兄台,你酒醒得比我快啊。”

    年轻人的声音依旧懒洋洋,好像骨头都是软的一般,有些吊儿郎当。

    墨伊河眉头紧皱,但在看清年轻人的面容之后,顿时大惊:

    “靖节,你怎么在这里?”

    年轻人听到有人叫自己,懒懒散散地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墨伊河,却是……

    翻了一个白眼。

    年轻人轻声道:“墨大人,你特么地叫我来落阳城,现在又问我怎么在这里,你在逗我?”

    墨伊河尴尬,唐风微微惊奇,这个年轻人的来头,似乎比他想的还要更大啊,居然敢对墨伊河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