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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在心里替象巴图暗暗惊心,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有静观其变,伺机行事。心念未完,右首一男子手执一根红木拐杖站起身,冲象巴图阴笑道:“我看你这次回来,分明就是当做水军的探子,来探我虚实。好与那共工来个里应外合,是也不是!”此人阴阳怪调,脸色蜡黄,额头上顶着一团蟠桃大小的肉瘤,通红透明,令人生厌作呕。青花乍一看到此人,亦不禁感到厌烦,同时心里偷偷暗笑,心想这人不但样貌奇丑,而且声音也古怪好似喉中塞了一团布帛,吐不出咽不下。象巴图冷哼一声,怒视他道:“蟠桃李,你也须知我的为人,叛主求荣的卑鄙行径,象某是万万不做,再血口喷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吆!好大的口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这么多人还怕了你不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阵娇媚的笑声银铃般骤然响起。青花循声望去,右侧人群中几名身著绿色衣裳,头戴花环的少女,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名少女。那绿衫少女模样俊俏,雪白肌肤,叫人想入非非。那少女眨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冲象巴图娇声道:“蓝衣一向敬重你,叫你一声大哥,却怎么都未料想到我最钦佩的大哥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我真是瞎了眼啦。”说罢,一颗眼泪倏然滑落,轻声抽泣起来。象巴图大为尴尬,惊愕怔怔。倒是群雄哗声更甚,纷纷怒吼,象巴图一时间成了万夫所指。那蟠桃李脸色铁青,瞧了瞧兀自悲伤的蓝衣,怒恨的眼芒扎向象巴图,叫道:“大伙一齐动手将这叛主罪人千刀万剐!”话音未落,扬起手中长木拐杖,便要动手。“住手!”一声暴喝轰然平地响起,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霍然站起,蟠桃李手中长木拐杖硬生生抽回来,见是那人,顿时如临大敌,气焰收敛,退到座上。中年男子浓眉黑须,往那一站凛凛如神,极是威严。他环顾周遭,道:“十二族联盟不是吵架来的,你们这般争吵成何体统,将军临危授命与我皋陶,便是希望我们能还复黄帝之时的大同盛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少主在此,你们无视,便是无视将军在天之英灵。”众人不敢应声,尽皆无言以对。
原来此人正是十几年前与白马鲧一同治理南荒水患的皋陶,共工设计击杀白马鲧,皋陶带着白马鲧两个孩子,秘密潜逃,从此音讯全无。共工多年来一直派人多方打探,始终未有皋陶踪迹,却不想皋陶竟是在南荒躲了起来。青花闻言大惊,眼前这人竟是与白马鲧并肩作战的大英雄皋陶,听象巴图说及过他,以为其已经不再人世,无缘敬仰其尊容,今夜却真真切切的看到敬仰的大英雄站在离自己三四丈处,心中惊喜欲爆。
皋陶瞧着象巴图,微微笑道:“巴图兄弟有些事情还是说得明白地好,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如若没有的事少主自会为你主持公道。”象巴图狠狠啐口唾沫,急忙道:“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叫我怎么说清楚?”皋陶沉吟一会,低耳在白衣公子耳边说了什么,那公子点了点头。被冷落这么久,那白衣公子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恼怒,倒让青花惊奇。
皋陶高声道:“我们抓住了一名帝都派来的探子,你是不是奸细一试便知。”高声叫道来人,过不片刻,两个手执长戈的勇士押缚一人走来。那人遍体鳞伤,头发狂乱,显是遭受了一番残酷折磨。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被那两勇士拖拉到中央,扔到地上,立刻呻吟哼哼。
皋陶道:“你可认得此人么!”说着指向象巴图。众人齐齐望向那人,凝神聆听。只见那人趴在地上慢慢蠕动受伤的身子,扭过头瞧了瞧象巴图,道:“我不认识他。但是水神命我与一个叫做象巴图的蛮人里应外合,剿灭叛贼,哼,只是我还未联系到他便被你们捉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言一出,犹如春雷乍响,惊落一地雨,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轰然怒喝,更不犹疑,断定象巴图便是奸细无疑。几个蛮族勇士更是激愤,抄起长戈朝象巴图冲去。皋陶喝道:“暂且住手!”身形一晃,闪电般冲出数丈远,手腕翻飞,那几名勇士的长戈便哗啦掉在地上。皋陶道:“且慢,少主尚且未有发落,你们莽撞岂不是目无尊者,以下犯上。还不退回去!”他当头一喝,众人悻悻而归。
白衣公子名为夏禹,年方双十,但脸上却尽显成熟老练,俊俏的脸容冰冷如霜,仿佛不苟言笑。夏禹这时才缓缓道:“看来诸位长老英雄心急火热,对叛徒奸细痛极是痛恨,做出先斩后奏之事,我能理解。······”众人听到这话哪里有不知之理,这话由夏禹说出,震慑力足以,所以群雄不再言语,几位长老自是低头不语。
夏禹只一言便将群雄震慑住,效果达到,他嘴角微微一笑,又道:“象巴图你还不知罪么?!”语气急转,冷若冰霜,双目隐隐闪着冷酷。象巴图冷汗涔涔,惊怒恼恨,再也说不出话。青花一直站在他身后,听得象巴图之前嘱咐,是以没有说话,此时再也按耐不住,踏前一步,高声道:“众位英雄豪杰,皆以为我大哥是叛徒奸细,中语恶伤,不知道各位有何凭证。单单凭一人之词恐难令人信服。!”群雄愕然,怔怔不明所以,瞧青花模样,青衣褴褛,却隐隐散发一股不俗的气息,惊愕之余暗想青花来历。
蟠桃李睁大一双老鼠眼,阴仄仄道:“小娃娃,你是什么人竟然替叛徒说话。难道你也是奸细与他是一伙的!”群雄闻言先前哑口无言顿时不复存在,私底下议论纷纷,高声呵斥。青花气定神静道:“我俩乃是结拜兄弟。”夏禹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皋陶却是低身在夏禹耳畔轻声道:“这少年虽落魄褴衫,可其眼神炯炯有光,俊朗不凡,而且他体内有一股强劲的气场,真是奇怪。”夏禹道:“他一来我变觉察到这股真气,只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道是我判断错误。方才他一步踏来,那强劲的气场越发明显,我甚是疑惑。”皋陶道:“暂且瞧一瞧,此子年纪尚轻,真气修为已不可小觑,假若他是敌非友日后必是大患,应及早除之。”
“我看共工老贼折腾不了几日了,居然派个娃娃来做奸细,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说话声未落,一矮胖男子站起身,身披彩袍,头戴一顶狼头高冠,火光明灭,那顶狼头冠,更显得狰狞可怖。蟠桃李瞅着那人,笑道:“鼓拓长老,现在骂起人来了,有本事打到帝都,亲手砍下共工老贼的脑袋,大伙儿便服你,哈哈。”此人名叫鼓拓,是狼族一大长老,修为颇高。不过此人狡黠多疑,名声极为不好,好采花**少女,汲阴补阳,有一外号叫做“南荒淫狼”,为大荒英雄所不耻。他原是中土帝都人士,因参加轩辕大会,酒醉之时误调戏舞剑助兴的公主,遭到杀身之祸,无奈逃到南荒,隐姓埋名,做起狼族长老。
鼓拓不以为许,望着青花道:“你既自称是象巴图结拜兄弟那便是奸细同党,今个叫你有的来回不去!”立时狼族几位长老,族人纷纷附和。青花方欲反舌相击,象巴图忽然将他一把拉回身后,朝夏禹拜道:“此事是我象巴图一人之事与这小兄弟无关,请少主不要为难他,放他走吧。”青花道:“大哥,他们都认定你是叛徒,你百口难辩,让我来给他们解释······”话还未说完,象巴图便道:“我是大哥,你必须听我的。”不容青花反驳,高声道:“少主既然认为我是叛徒,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这兄弟,还望少主不要难为。”蓝衣忽然咯咯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豪情,自己朝不保夕,还担忧别人安危,真是大会在大丈夫真男人!不过他是奸细放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少主三思啊。”群雄附和道:“少主三思定夺。”
夏禹沉吟道:“不是我不给你情面,这少年是你异性兄弟,各族族长长老也不会同意我将他放了,你说是也不是。”说罢大声道:“来人先将二人押囚,择日处置。”
这句话犹如一点星火,点燃青花恨怒的火苗,他霍地抢身上前,大声道:“好一个不分黑白的少主,诬害忠义,残迫无辜,我看你们比起大荒水军,好不到哪里。”满腔不满忿恨,此时得以发泄,青花觉得好生畅快。夏禹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喝道:“将奸细拿下!”
群雄轰然领命,唰唰当当,兵器之声不绝于耳。
蟠桃李一马当先,红影闪动,红木柺杖,朝青花电闪而去。青花怒到喉咙,怒啸一声,真气霍然鼓舞,奔着蟠桃李的红木柺杖,一掌拍去。狂风卷地,铜盆里的火焰剧烈吞吐,明暗不定。啪!蟠桃李手中红木柺杖应声弹回,重重撞在他胸前,直撞得他气血翻涌。蟠桃李的红木柺杖是为蟠龙杖由昆仑山一株几千年古蟠桃树枝桠制成,涂一层南荒火漆,坚硬如铁,水火不惧,仗着蟠龙杖他自是未将青花看在眼里,只道轻轻一击便可拔得头彩,当众赢得颜面。岂料自己低估小觑了眼前青衣少年,一时大意竟被他打的翻身而退。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惊怒交集,大吼一声,奋力挥动蟠龙杖,真气暴舞,急急朝青花猛刺。象巴图心里失声迭起,但看局势再也控制不住,只好行一步算一步,当下豁身出去,一跃而起,大手挥洒,将几个蛮族勇士击退。
群雄惊愕疑骇,这衣衫褴褛的陌生少年竟然身怀高深修为,却不知是何方少年俊彦。
夏禹眼芒如刃,双手紧握,咯咯作响,皋陶道:“好厉害的真气,可惜不能为少主所用,当真可惜啊。”
当是时,青花忽然奋力一击,青光气浪陡然狂涨,蟠桃李的蟠龙杖嘭的一声爆响,与其对撞一处,当空阵阵彩浪涟漪,荡出数丈。青花尤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虎口生疼,身形微晃。鼓拓暴喝道:“大家一齐将这小贼拿下。”喝声未止,只听嗡地一声难以名状的嘈杂之音忽然发出,青花耳中嗡嗡,心里一惊,一道白光猛然当胸撞至。青花急忙闪身避开,身形未稳,迎面又是一道白光呼啸砸来。象巴图大骇失声道:“小心阴阳蛊锣”话音刚落,那道白光闪电般奔入青花面门六七尺外。青花已然惊奇一身冷汗,急中生智,毕集周身真气,瞬间在身外罩起一团碧光气罩。远远望去好似一团巨大的蓝色珍珠盈盈发光。嘭!那道白光正正撞在清华护体气罩上,气罩如水波荡漾,涟漪阵阵。鼓拓疾步踏来,手指捏诀,凌空一拽,青花顿时感觉身后劲风袭来,那嗡嗡令人烦躁之声越发明响亮,转头一瞧,登时脸色大变。
但见先前呼啸而过的那道白光,此时正急速奔青花后背猛撞。青花大凛,眼下自己腹背受制,单瞧两道白光阵势,必是不可小觑,只接了一道,便被震得气血狂涌,经脉灼痛,倘若遭后背一击,后果不堪设想。忽然灵光一闪,气刀!先前遭到蝙蝠军的围攻,他与象巴图二人险遭不测,凭借卓然真气误打误撞教他练就了大荒至为霸烈的气刀。当下不容多想,丹田青光暴涨,如银河倾泻,直奔右臂掌心,以手为刀,瞧也不瞧便猛劈出去。偌大的山谷中,一道清洌的碧光弯刀,暴然出现,陡然将峡谷照的惨碧,群雄表情各异,但脸上无不惊骇。光刀转瞬即逝,只听轰一声爆响,那道白光当啷,旋即嗡嗡朝后弹飞,砸在崖壁上,轰然坍塌。鼓拓更是惊骇,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他的青铜阴阳锣又叫阴阳蛊锣,相传是由八百年前的火族长老炽云烈诛杀南海凶兽烈焰时,无意采到的一件紫金青铜器,而后在三昧真火锤炼下制成一大一小两件铜锣,取名阴阳锣。
那八百年前火族长老炽云烈,凶狠暴戾,钻研蛊毒虫蛇,便在阴阳双锣中放入一件毒物,培育蛊毒,是以又称为阴阳蛊锣。据说当年炽云烈手执阴阳锣,挑战各族群雄,连败金木水火四族十大高手,最后被四族长老首领在樊荒城合围击杀,炽云烈在临死之际将阴阳双锣藏匿,几族终未寻到,便不了了之。直到三百年前黄帝征战南荒海外妖皇,在苍梧之渊一处水潭中将其拾获,赐予风后······
青花不识阴阳锣的厉害,幸亏没有碰到那双锣,锣身浸染蛊毒,稍碰肌肤便会蛊毒上身,顷刻间死去。
一击得逞,青花全力将面门那面锣击飞,饶是他真气雄浑仍忍不住口喷血箭,踉跄倒退几步。象巴图怒道:“鼓拓,我来领教你的双锣。”炫光暴舞,透过人群径直奔向鼓拓面门。鼓拓惊醒,阴阳双锣何等厉害神兵利器,今日居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陌生少年之手,不由羞怒,急忙捏指抽身,驭气舞锣。两面锣嗡嗡疾旋,拖曳白芒,如两道天外流星,划破夜空,坠地砸落。只听蓝衣娇叱一声,飘身扑向象巴图,口中兀自念道:“英雄相遇,岂能无舞助兴?”蓝袖鼓舞,嗖一声直窜出丈许,绕向象巴图。象巴图对这蓝衣自是甚为了解,她乃九夷苗族后裔,浪荡阴邪,平素对她便没有什么好感,今天被她三言两语挑逗激拨,心里已然有气,见她长袖卷扫,大手一探,抓住一角。使力一扯,怒道:“休怪我翻脸无情。”脚下使劲,奋力往后拽去。蓝衣嗔怒道:“难道你不懂怜香惜玉么?好生粗鲁,用那么大的力气,弄疼人家了。”
说话间,左掌一拍,倏地拍在象巴图右肩,象巴图正自恼怒叫她一说,心神一分,肩上挨了一掌,闷哼一声。
此时阴阳双锣齐齐猛撞向象巴图天灵,狂猛之极,似那狂风卷石,飞沙遮天,轰隆阵阵。象巴图心神一凛,方欲抽身格挡,蓝衣左手长袖流云浮水,游蛇般缠住他腰身,愈勒愈紧。青花大惊失色,惊呼道:“大哥!”气刀长虹贯日般,狂飙砍出,奔向阴阳双锣。
当是时,蟠桃李的蟠龙杖忽然偷袭青花后背,去势极快,破风劲啸,嗖地撞在青花后腰。青花全力劈出两记气刀,心神全系在象巴图安危,没有注意到身后动静,嘭一声,青花鲜血狂喷,纸鸢般跌飞扑倒,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狂痛如碎,气血岔涌,翻江倒海,脑中轰轰,险些昏死。
蟠桃李冷笑道:“教你知道蟠龙杖的厉害。”心中得意无以复加。轰轰两响暴起,象巴图只觉头顶气浪逼人,狂风扑面,两耳嗡嗡,什么也听不见。阴阳双锣当啷当啷,齐齐弹回,鼓拓脸色忽青忽白,不知道想些什么,抓住双锣,冷冷瞧着倒在地上的青花。青花强忍剧痛,挣扎站起,怒火中烧,颤微微道:“背后暗算,算得什么正人君子,枉你还是一族有名望之人,我真替你族人不耻。”蟠桃李一怔,惊道:“你居然能挨了蟠龙杖一击?我还真是小觑你了。”又惊又羞。青花暗自调息真气,缓缓聚集伤痛处,一面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暗算偷袭岂不失了你的身份?”言外之意昭然若示,蟠桃李狞笑冷哼道:“小小年纪嘴巴倒是硬得很,待会我自会将你嘴巴缝上,令你张不开嘴。”
蓝衣扬眉笑道:“象哥哥担忧你家小兄弟了,还是先陪我说说话罢。”呼地飘身飞起,绕着象巴图急速旋飞,蓝衣长袖一圈一圈将象巴图捆了个结结实实。象巴图狂怒不已,运气猛挣,那长袖却软绵柔韧,无处着力,弹性极好,不知是用什么做的。蓝衣咯咯媚笑道:“妹妹我的女儿索韧性极好,恐怕用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也不见得能砍断,你就别作困兽犹斗啦,乖乖投降吧。”象巴图对她话语充耳不闻,转头望向青花,心里五味杂陈,惭愧,忿恨,痛快,心道:“今日能与兄弟一起共赴黄泉,也不枉此生。”一念及此,激情澎湃,热血激扬,哈哈狂笑起来。他本就声如轰雷,此时悲情激愤,狂笑起来,犹如春雷乍响,轰隆连震,几个真气稍弱的蛮族勇士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倒地。
青花心道:“大哥英雄如此,胆识如此,临危无惧反而笑然面对,端的是威武不凡。”感念象巴图啸声,青花胸中狂躁,只觉一股莫名的冲动轰然入顶,几欲嘭爆。当下抄足掠身,真气激扬狂卷,狂飙般朝蟠桃李怒卷。蟠桃李一怔,想不到青花受到蟠龙杖重重一击,出手仍旧狂猛强劲,不敢怠慢,蟠龙杖猛地一扫,红光暴舞,烈火燎原似地嘭瞬间将青花罩住。当间红芒漫天,热浪袭人,众人被那热浪扫射,纷纷往后退去。青花立时觉得口干舌燥,眉发衣衫仿佛火烧火燎,炙痛难耐。蟠桃李嘿嘿道:“叫你不知天高地厚,怎么样滋味如何?”说话间掌心真气陡然一涨,那赤色光罩艳光更盛,轰,喷薄出万千道火舌,跳跃伸缩,向青花烧去。青花接连拍了几掌,奈何这赤色光罩诡异的很,每拍一掌,火焰似灶底添柴,呼呼窜起丈许。蓝衣此时拽扯象巴图,瞧着蟠桃李笑道:“这想必是那‘困龙罩大法’我说的没错罢。”众人闻言哗然变色。象巴图惊骇更甚,方才见他将青花罩住,窜出无数火焰便觉得奇怪,听到“困龙罩大法”不由凛然。
三百年前,轩辕黄帝与蚩尤决战逐鹿之野,蚩尤独创一招诡异毒辣的法术,驭气将黄帝困在一处土丘上,结成结界。黄帝被困三日三夜,奈何他真气超绝,法术通天,也破解不了蚩尤这记法术。亏得应龙风后援军赶到,应龙提醒黄帝,此法术虽然厉害不破但其所罩不过三面,大地之角难以围合。轩辕黄帝灵光一动,施展土遁之术,才得以脱身。因这法术困过轩辕黄帝是以叫做困龙罩,这法术本是蚩尤所创,他是九夷族首领,蚩尤战死,这记法术自然而然流落南荒。只是三百年来,再无人见过,黄帝修为通天见到这等厉害的法术自是痴迷,以为蚩尤将其传与他人,寻遍大荒,却也未曾再见过。
象巴图亦是道听途说,但见这法术诡异之极,暗暗替青花捏把冷汗。群雄纷纷凝望蟠桃李,想不到大荒失传了几百年的绝学竟是真的,而且叫蟠桃李练成,或惊讶或高兴或嫉恨。夏禹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冷意,浅蓝深邃地双眸盯在蟠桃李身上。皋陶似乎想起什么,传音道:“李木修竟然修的蚩尤的绝学,不可不防!”夏禹面无表情。
便在这时,一声尖锐激越的啼叫声,忽然传来,同时一道悠长的影子映入群雄中间。“呼”一个硕大的白影电闪而至。蟠桃李李木修突然感到身后劲风袭击,正要回首瞧个清楚,嘭的一声,后背剧痛攻心,骨骼如碎,长喷一口鲜血,身子往前摔飞,直摔出数十丈,重重撞在地上。
那火焰气罩倏然破碎,化散无形。青花大喜道:“鹤兄来得正好!这便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
但见白鹤傲然挺立,斜睨群雄,喉咙里发出嗷嗷怪叫。群雄哗然色变,有人失声惊呼“轩辕神鹤!”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蛮族勇士无不骇然。便连几位蛮族长老亦是惊骇疑惧,这怔怔盯着白鹤,身子微微抖颤。黄帝当年横扫南荒,武功通神彻鬼,法术通天,蚩尤一战身死,南荒九夷族纷纷倒戈相向,视黄帝为神,敬畏如惧,不敢亵渎丝毫。虽三百多年已去,这种思想已然根深蒂固,见到轩辕神鹤如黄帝金身显现,顿时大骇。
夏禹脸上大变,十年前在帝都见过轩辕神鹤,当时便见识过它的厉害,现在竟然在这南荒峡谷中出现,而且是与象巴图二人一道,心下微微惊疑。皋陶震惊,传音道:“看来这少年绝非等闲,轩辕神鹤竟助其一道,想必这少年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
鼓拓等人骇然望着白鹤,竟没有一人敢上前一步。
青花哈哈大笑道:“轩辕神鹤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俯首拜倒!若是惹怒了它,可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瞧着蓝衣道:“美女姐姐还不放了我大哥么?”蓝衣登时笑的花枝乱颤,喜道:“好甜的嘴,姐姐也很想放了他的,可惜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象巴图了,而是水神的奸细,我可不能放手。”声音甜美,惹得青花心神一荡,嘿嘿道:“姐姐若是不放待会可要当心呀。”
蓝衣咯咯笑道:“小小年纪长得俊俏,我真想认你做弟弟,但道不同,只能是敌人喽!”说罢手上一紧,缠在象巴图身上的袖子陡地绷紧,勒得象巴图啊一声,全身骨骼啪啪作响。象巴图脸色涨青,呼吸不畅。“妖女···我···”说不出话来。青花先前与蓝衣如此客气便是以为她绝非坏人,对象巴图手下容情,却不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由大怒。“容颜虽美,蛇蝎心肠!”霍地一掌劈出,身形同时奔掠,朝蓝衣冲去。
蓝衣知他小小年纪真气卓然,不与他硬碰,扯起象巴图当做挡箭牌。青花大惊,先前对她的一点好感登时荡然无存,急急往回抽掌,螺旋飞舞,蓝衣厉声喝道:“妖孽在此各位还不快快动手更待何时!”气光陡然一涨,女儿索嗖地怒射。青花方才被蟠龙杖击中,经脉骨骼已然伤着,连番激斗真气渐渐不济,后背剧痛攻心,腹中翻江倒海,难受已极。“嘭”青花只觉当胸大力猛撞,护体气罩迸裂炸碎,喉中腥甜,摔倒在地。
群雄尽皆惊然,轩辕神鹤在此,蓝衣居然敢不敬黄帝之灵,一招将青花制住,都默不作声。
象巴图急怒交集,怎奈全身受制,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狠狠瞪着蓝衣,怒火喷薄。白鹤嘶叫,走到青花身旁,用长喙轻轻啄动,咕咕怪叫。青花翻身躺着,睁开眼,露出一丝惨笑,擦去嘴角血迹,道:“鹤兄,我还死不了,以后还要做好多野味给你吃呢。”说着挣扎着颤微微站起。
白鹤扬颈欢声鸣叫,巨翅掀舞,似是分外高兴。
群雄疑骇更甚,这陌生少年接连与几大高手接招,身负重伤仍精神充沛毅力坚韧,惊骇之余,不由对他暗生赞许佩服。
蓝衣怒道:‘诸位贪生怕死,难道忘了将军遗愿么?如此畏手畏脚,岂能完成大任!少主殿下你说是也不是!”双目灼灼盯着一直作壁上观的夏禹。
夏禹霍地长身站起,双目如电,扫视一遍,道:“蓝衣仙子大义为怀夏禹甚是敬佩。”顿了顿道:“轩辕神鹤早在十年前便失去仙踪,一直没有音讯,无人得见,或许已经化羽登仙追随皇帝陛下英灵去了,大荒纵横九万里,奇珍异兽多如牛毛,一只巨鹤便叫尔等畏惧不前,着实不该。”皋陶一怔,旋即心领神会,微微点点头,以示认同。
群雄一愣,有几位见过轩辕神鹤之人更是惊疑不解,不知道少主此言何意,纷纷往他瞧去。
蓝衣一怔,满腹疑惑,心底暗道:“这小子此言意欲何为?”只听夏禹朗声道:“今日水妖奸细独闯南荒,落在我们手里,我等应竭尽全力铲除妖孽,若不然纵虎归山放龙入海,日后必后患无穷,南荒壮丽美景只怕尔等无命再见!”他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如锤,砸进群雄心口,当即就有几人大声道:“追随少主,铲除妖孽!”
夏禹霍地大喝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身形猛地往前一迈。众人顿觉气浪四下扫荡,几位长老首领脸色难看,惊疑骇惧。
当是时乌云遮月,明暗参半,青铜盆中火焰吞吐,丝毫不减,山风吹来,呼一声高高窜起,直如火龙狂舞。夏禹黑发飞扬,白衫鼓舞,慢慢朝青**近。青花觉得此人好生熟悉,但他如山岳横移般逼来,每走一步都令青花胸闷烦躁,丹田气海犹如东海夜晚的潮水,澎湃怒卷往岸上狂拍,憋闷难受。
白鹤呼地掀起大风,朝夏禹拍去。夏禹拂袖一挥,荡开气浪,喝道:“大胆妖兽,还不滚开,当真猖狂!”说着,银光耀舞,绕着双臂滚滚如浪。“嘭”白鹤悲嘶鸣叫,翎羽纷飞,扑哧扑哧往后退去。青花怒极,身形方动,夏禹霍地一掌猛然劈出。
银白气光耀如日月,嗡地疾窜起三丈长滚滚气浪,众人呼吸一窒,惊诧疑然。还没回过神来,眼前忽然银光大作,什么也瞧不见,犹如置身北海雪原,到处是白茫茫。几位首领、长老脸色瞬时变得讶异,愣愣不语。银光气浪如箭扫射,群雄顿觉身上脸上火辣辣生疼,仿佛无数柄匕首割破皮肤,正自惊骇之时,不知是谁霍然惊呼一声:“元罡真气大法”。话音未落,只听轰地一声,茫茫银色中陡然激亮起一道青碧眩光,流星破空,昙花一现般一闪即没。“嘭”狂风四散,一团极为刺目的银青气浪应声炸碎,直照得峡谷内亮如白昼。狂风呼卷,几个蛮族勇士抵挡不住,呼吹卷起来倒飞跌落。几盏青铜火盆,嗡嗡震响,火焰狂乱摇舞。
过了小半会,谷内终于平静下来。群雄急忙瞧去。但见夏禹长身玉立,俊毅地脸上始终没有表情,白衫在夜风吹卷下猎猎鼓舞。另一端青花直直站定,二人眼神相对,静默无语。蓝衣奴一手紧缚象巴图,已然惊震,妙目瞬也不顺盯在夏禹身上,木刻石雕般怔怔呆立。
象巴图惊忧,震骇,亦微微有些高兴,急道:“青花兄弟!青花兄弟!”一丝血渍自青花嘴角渗出,他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苦笑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扑通瘫倒在地,昏死过去。象巴图顿时大惊失色,连唤数声“青花兄弟”。
“少主你怎能对一无辜少年痛下杀招!难道忘记了将军遗命么?象巴图不服!”他震怒担忧之下,憋住一口气说出。蓝衣奴妖艳的脸上瞬时绽放迷人微笑,手腕猛地发力,象巴图一口气喘将不上,不停咳嗽。“恭喜少主神功练成,蓝衣奴敬畏甚是,待杀了这叛徒,少主率领我等十二族勇士杀往中土大荒。将军遗志早日可成。”她咯咯轻笑道。
群雄此时方如梦初醒,愣怔一会,旋即欢声雷动。鼓拓略一迟疑,道:“少主方才一招将这小贼制服,真气霸道猛烈,可是传说中的‘元罡真气大法’?”
“元罡真气大法”群雄哗然惊呼,蟠桃李等人更是脸色一沉。
夏禹转身坐回石榻,冷冷点头。
元罡真气大法据传已有千年之久,本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时独创的绝学神功,威力极强。但因盘古神死后,他通天彻地的绝学也随之下落不明。大荒一直传闻是好事者杜撰虚构出来的,但七百六十五年前,那被大荒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才得以现世。
大荒789年六月,四海龙神齐聚昆仑山,挑战金、木、水、火、土五族首领长老等高手。东海龙神敖胜海,南海龙神雨圣仙,西海龙神雷班以及北海龙神冰圣破,他们属于大荒海外,不受大荒五族管束,被大荒称之为野蛮之邦。但四位龙神野心勃勃,便在那一年的昆仑山五族会盟之际,趁各族首领长老参加赴会,四神联手围攻五族群雄。据大荒史官记载,当时四海龙神真气法术可谓是通神彻鬼,他们招来风雨雷电,斩杀五族数百高手。尤其是东海龙神敖胜海御使一杆玄铁棍名曰定海针,所向披靡,五族群雄竟无一人,一件神兵可敌。连战三日两夜,五族损失惨重。那一战东海龙神挥舞定海神针将昆仑山最高峰砸断,引发雪崩,乱石,湮没八千五族援军。战至第四日,五族所剩高手无几,金族首领一战殒命,群雄激愤,同仇敌忾。四位龙神虽然真气卓绝但仍寡不敌众,被五族群雄合围困在昆仑西侧万丈渊崖顶。
就在四神联手大战昆仑之际,四海龙族水军按照事先预谋,四路联合发兵,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仅三日之内便先后大破水木两族水上部队。水族水军素来勇猛堪称大荒第一水军仍惨败而逃。战事传至昆仑山,五族群雄骇怒不已。火族首领烈焰极盛献出一块玄铁残片,说此乃是盘古大神遗物,由族内一人于南荒某深山中觅得贡献给他。上面刻有数十奇怪字符,找来精通上古文字能人异士,解读出来,竟然是一招旷古烁今的绝世神功。只因记载的文字艰涩难懂,烈焰极盛一介武夫对此着实头痛,是以一直以来没有修炼。此时大荒局势危急,刻不容缓,不得已他才献出此物。
五族群雄便共同钻研那块玄铁,欲从中求得那上古一大绝世神功。
好在五族之中能人异士甚多,几个时辰之内便破解其中玄妙。盘古大神遗留下来的神功绝学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心法,时间紧迫群雄强行修炼一日便试其锋芒。那一日,可谓是惊天动地,五族数名顶尖高手一齐施展元罡真气大法,形成天地间浩然正气,一击将南海龙神雨圣仙击毙掉落万丈渊中,西海龙神雷班被斩去一臂,悲愤羞愧之余跳入万丈渊。北海龙神冰圣破与东海龙神敖胜海双双释放兽神,一白一青两条飞龙狂命挣扎。最后白龙一头撞在昆仑东侧悬壁之上,造成昆仑东峰断折坍塌。青龙眼见大势已去,狂吼声中撞入万丈渊。而他那件定海神针也随之下落不明。
而五族群雄因强行急进修炼元罡真气大法,尽皆真气耗尽,经脉错断,相依而逝。
这下群雄不由对这年轻的少主另眼相待,想他年纪轻轻便已然领悟这上古神功,一直以来竟隐忍不露,只这份坚毅,就叫人汗颜。
蓝衣眼珠转动,妖媚的脸上忽然露出妖邪地笑意。
此时青花昏死不醒,白鹤悲嘶痛鸣,围在青花身边。
鼓拓众人虽对夏禹神功疑惑,但不及想他,当即纷纷道:“杀了叛徒杀了叛徒!”鼓拓当先一步厉声道:“少主施展神功斩杀叛徒定然震慑共工那贼子,此乃一举两得之事,请少主定夺!”说罢单膝跪倒。道:“请少主定夺。”一时间群雄轰然应和。
夏禹扫视群雄,淡淡道:“尔等衷心恳请,我甚是欣慰,不过不能就这般草草了事,待将叛徒收押回去,再审讯一番,或许能查出有利于我们的情报也未可知。”他斜睨一眼倒在地上的青花,心道:“此子不除日后必是大患!”忽然杀心骤起。
夜色渐白,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夏禹道:“恐怕这小子已经死了,将他的尸首丢入江中以作鱼食。”
象巴图惊骇狂猛挣扎,怎奈那蓝衣女儿索甚是坚韧,任凭他如何挣扎运气竟丝毫无损。
夏禹一声令下几个蛮族勇士手执长斧向青花走去,白鹤一瞧顿时长啸一声巨翅狂拍,那几个蛮族勇士自是斗不过,叫它劲风震翻。
鼓拓急忙上前道:“让我来斗他一斗。”言罢,扬起阴阳双锣,咣咣撞击,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白鹤仿若受了刺激哀声嘶叫,声嘶力竭也似,翎羽尽乍朝后急退。他一边敲打一边狞笑道:“妖鸟滋味如何?一会就感觉不到啦,哈哈哈哈”。
天上一道乌云遮住西斜的月亮,黑暗中陡然亮起一道炫光,众人还未回过神,青铜阴阳锣当啷急弹抛飞,鼓拓身子犹如遭大力击中跌飞。一个沙哑的声音自半空中缥缈而至“对待一只大鸟禽兽竟如此刻薄阴狠,当真禽兽不如。”伴着话音,山谷之中忽然刮起一阵强风。飞沙走石,浑浊不清。夏禹一凛知是遇见高手了,还未做出准备,但闻那缥缈的声音已然远去,“这少年便由我丢入大江罢······”声音越飘越远。夏禹凝神细看躺在地上的青花、白鹤已不见了踪迹。夏禹星眉微皱,双拳攥得咯咯作响,一旁的皋陶却在心中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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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青花昏死过去被一神秘人救走,便一直昏迷。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体轻飘飘,似是躺在云彩上,一直飘,无始无终。后来好像有人在呼唤他,声音飘渺,他极力想看清是谁却睁不开眼,周身酸痛无力。那人又来到他身边,一股清凉的液体滴入青花干涸发麻的口中,他脑海一阵激灵,感觉身子不再那般轻。
再后来那人每天都来给他喝一种不知名字的清凉液体,有时也为他输气运气。这般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青花的身子一天好过一天。当一点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忽然睁开双眼,一个激灵坐起身。这时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胸口撕裂一般。他慢慢匀息一会,感觉好多才挣扎站起身。
这是一间竹屋,屋内陈设简单干净,倒是屋外青青碧碧,鸟语花香。他倚着门框往外一瞧,顿时惊呆。只见竹屋外围小溪如玉带环绕,溪水中卵石似珠玉般闪闪发亮,鱼儿穿游嬉戏,好不热闹。一片茂密的竹林屹立眼前,那竹叶苍翠欲滴,林间不时可闻声声鸟啼。四周群峰环绕,遮挡云天,一抹渐西的阳光倾泻而入,透过青青枝叶,洒落斑驳金光。这一刻青花忽然有种能在此生活不枉此生的想法,久久莫名。转而又想到我只是一个流浪少年,怎配这神仙住的地方,要是让我来住岂不糟蹋了如此美妙宁静之地。想到这里忽又想到那日在南荒山谷的情形,心道:“那日我被那白衣公子一掌击昏,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象大哥怎样了”······脑海波澜顿生。
“你内伤未愈就下地行走,要是残了废了可真枉费了我一番心血。”一个沙哑的声音陡然传来,青花一惊,循声而望,却见四周风景依旧,未见一人。刚要开口说话,但见一个黑裳男子自竹林中走来。青花瞧见那人裹在一团黑衣之中,瞧不清面容,此人身形瘦削,手里拎一颗青葫芦,那青葫芦通体青青与那竹叶甚为相似,青花长这么大倒是头一遭见过这般奇怪的葫芦。
那那黑衣人脚步甚轻转眼间已走到屋檐下,青花急忙谢道:“多谢老爷爷搭救之恩,青花定当牢记于心,不敢忘记。”那黑衣人看着青花嘿嘿一笑,沙哑道:“你小子倒也称呼的是,想我年纪做你爷爷也是理所当然。我果然没有瞧错人,可比有的人阿谀奉承强多啦。”说罢走进屋内,坐在竹椅上,将那青葫芦放在桌上,道:“再让你尝尝我自酿的仙露,保你活经疏脉,治伤医骨。来快将它喝了。”青花接过那青葫芦,只觉入手冰凉,清滑,打开塞子仰脖便一股脑灌入口。初入口中满口都是清凉甜蜜,落至腹中又转为热火般燥热之气,冲进丹田,冲进五脏六腑,冲进奇经八脉,似有一双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甚是舒服。那黑衣人嘿嘿怪笑道:“你一口便喝了底朝天就不怕我在其中下毒么?”青花道:“老爷爷救我性命又岂会再害我?再说了我已落在你手心里,要杀要刮我又能奈何。”黑衣人哈哈怪笑道:“果真气度不凡,我道救回来一个孬种,哈哈哈哈哈。”接着又道:“世间除了当年西王母所酿的仙酒可比之外,可没人能与我这仙露相提并论。”青花细细回味,听他说起,笑着应道:“老爷爷所言极是,一如口先是清凉之感,俄后转为热火之气,在体内冲涌,就像冬天洗了热水澡,好舒服啊。”
黑衣人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人要对你狠下杀手呢,将你奇经八脉灼伤,骨骼击碎。而你年纪轻轻却已具备雄浑真气,要不是有这股真气护体,你小子恐怕早死几十次了。”
青花心底闪电一过,心道:“虽然他有恩与我,我却答应过象大哥不能将那日之事说出去,我岂可言而无信。”当下心底已有计较。道:“我从小便身子虚弱,体内燥热,时有时无······”当下将从小到大之事说给黑衣人听,至于其中答应别人的以及自己不愿说起的自然略去不提。黑衣人听罢望着青花心中微微笑道:“这小子还不肯如实告知与我,嘿嘿,不过也算信义之人。”
那黑衣人沉思一会,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来你是万中无一的先天之人了,自幼便拥有雄浑真气,可惜你却不会善加利用,小时候没被那股真气胀死已是万幸。你居然一掌能将辛夷击退,夺了他的混天绫,着实不简单,只是你还为将体内那股真气运用如斯,否则也不至于轻易受伤。”青花道:“那日老爷爷又是怎样将我救走的?”黑衣人道:“那晚我急着赶路,半道上看到有许多蛮族之人,我想必有大事发生,于是紧跟他们来到一处山谷中,正好看到你与他们相斗,情急之下便出手相救了。”青花心中一急忙问道:“那我大哥象巴图与白鹤怎样了?求老爷爷告诉我。”黑衣人叹口气,点点头道:“我救你之时那只巨鹤紧追我而来,我也摸不清状况便将它抛在身后。至于你那异性兄弟我就不知道如何了。”青花似是想到什么,道:“我昏迷了多久?”黑衣人道:“小半月,十二日了。”
青花闻言吃了一惊,惊道:“十二日,那我大哥,那我大哥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杀了他,不行我得去找他。”话音未落,转身便往外走。甫一用力,胸口顿时痛彻心扉,险些站立不住。黑衣人嘿嘿轻笑道:“似你此时的模样莫说去找你那位义兄,就是走出这山涧也不可能,还是养好伤,从头计议,不要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