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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听小兰在门口向容锦请安。
原来小兰是去拿酒了,但容锦发现她的托盘上还有几个彩色盒子。
容画看着容锦和小兰一块进来,难堪的神色一闪而过。
定定神,回应道:“婶婶,我自罚三杯这件事真的一笔揭过?”
容夫人点头,等容锦走过来依偎在自己身边后,伸手摸了摸自家女儿毛茸茸的脑袋。
容锦蹭了蹭她娘的手,问容画:“你为什么要整我?”
被向来讨厌还比她小的容锦这么质问,容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容锦现在就是小人得志!但她还是硬扯出个笑容:“锦妹妹,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她死也不会承认是因为嫉妒容锦,所以要恶整她一次。不过小香半道摔下马车还真是出乎她意外,原本她也的确只想吓吓这对主仆,没想到小香摔下马车,直接导致容锦失踪了。
“开个玩笑?你知不知道要是昨夜没找到锦儿,她的清誉就毁了!”容夫人声音里都带了冰碴。虽然从车夫口供里她已经知道容画只是想刁难吓唬锦儿和小香,小香摔下车还真是个意外,但这种意外容画这么大人了难道想不到吗?不,她想得到,但是根本不会去想。
“容画,今日你喝了这三杯就当给锦儿赔罪。但是你让我容家丢了脸,今日你的脸皮也别想要了。一会喝完,我会让小兰给你上‘妆’,你自己走回去!”
容画错愕不已。想也知道小兰给她上的‘妆’不会是什么好‘妆’。她没想到她这个婶婶居然这么幼稚!
她可是禹州有名的美人!才貌双全的名声素来在外!这样的羞辱简直要了她的命!
但她只能受着。‘简直’毕竟不会真要了她的命。但要是容夫人去告状,这件事情就会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她的名声可真就臭了。这是眼看着1年后要及笄说亲的容画根本承受不起的。
容锦看着容画不情不愿地喝酒赔罪,不情不愿的被小兰信手画成个大花猫,乐得合不拢嘴。
但没想到,容画顶着这样的脸,临走时还不忘交待了容锦一句:“锦妹妹,姐姐知道错了,但是你别忘了帮我问容管事啊。”
容锦用力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女人真是脑子有病!
但顾念她脆弱的心理,容锦决定还是不要一下子打击太多,万一半路容画发疯怎么办?
对了,她要跟着去看‘热闹’,万一容画发疯她也好及时……在边上嘲笑她!
丫环被扣住,容画独自出了容家小门。立马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眼神惊讶、嘲笑地看着她。
“娘快看,那有个疯婆子!”一个小孩清脆地嚷嚷起来,容画简直羞愤欲死。
唯一安慰的是,她的脸被画的她娘可能都认不出来。她只能赶紧回家,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她还是那个光鲜漂亮的容大小姐。
但是坐马车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容家到主家的这段路竟然这么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尾随她看热闹。
容画气得浑身发抖,她甚至听到有人在暗处问:“有没有觉得这疯婆子像容画小姐?”顿时,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容画觉得她要站不住了。
容锦原本跟着容画看热闹,但是没一会就觉得无趣,甚至还有些同情容画了。
向来自负美貌贤淑的容画,真有可能被刺激疯啊。
但是没等她喊停,她看到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小马车停在了容画身边。
一截灰色发白的衣角透过马车下面露出来,容锦觉得熟悉,就听容画惊呼一声:“容……”声音又戛然而止。
容锦赶紧上前,只见容画双手死死捂住脸,而她面前站着脸色沉沉的容虞仲。
容锦的心不禁一跳。瞪大眼睛盯住他们。
容虞仲这个病秧子,难道一直在骗她?
他对容画说:“我送你一程吧。”
后面的容锦开始咬牙切齿。
前面的容画要感动哭了。他简直是天神下凡有没有,解救她于危难之中有没有!
感动、庆幸、兴奋,巨大的幸福感冲昏了容画的头脑,她完全没注意容虞仲对她说话时,声音沉冷阴森。
气愤、失望、难过,巨大的被背叛感袭击了容锦全身,她也没注意容虞仲的表情冷漠诡谲。
于是容画上了马车,容虞仲在车辕赶车,容锦小跑着在后面追车。
还好小马车车速不快,但容锦还是追的够呛。她专心地追,容画专心地在车里擦脸,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出了城。而天上黑云悄然集结,在马车驶入一处陌生野林的时候,天色终于彻底黑沉下来,山雨欲来。
“轰隆!”一声雷电的声音震破天际。
容锦被吓了一跳,抬头透过树枝空隙,才发现天上的云层已经厚重压顶,竟是要下雷暴雨的节奏!
怎么办?她一个人偷跑出来看热闹,这会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当然,容虞仲已经被视为背叛者,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前头那马车还在往树林深处走,容锦剧烈挣扎起来,她很想掉头就跑,可是肯定来不及回家了,她会不会半路被雷劈死?!可是追上去……
回头看看来路,又张望了一下那还在往前走的马车,咬咬牙,容锦继续追着马车走。
跟着马车或许还安全点。而且,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容虞仲到底把容画带到这荒郊野外干什么?荒郊野外!这四个字顿时让她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话本子,难道,难道,他要对容画行不轨之事?
这个念头顿时让她瞳孔震惊收缩,不行,这绝对不行!容画再讨厌,也是她堂姐,她必须保护她。
又是一声惊雷!
容锦吓得“啊”了一声,身子被树根绊倒,痛得要命。
容虞仲正赶着车,隐约就听到这么一声惊叫。他疑惑地转头,只见马车后面除了野草狂舞什么都没有。而马车厢里安安静静,他撩开看了一眼,容画的脸上被她自己擦得更花了,却紧闭着眼睛歪在马车里,小几上的香炉里有青烟还幽幽地冒着。
这迷香能迷倒一头牛,这女人不可能醒来。
雷声频繁,可能是听错了,容虞仲放下疑虑,继续赶车。
穿过这片林子就要到了,城外的乱葬岗。想到这,某人白的像鬼的脸上不由扯开一个愉(yin)悦(sen)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