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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儿对于钮钴禄氏施展的雕虫小技,深感鄙夷。如果钮钴禄氏容妃真的和鳌拜一起准备为祸后宫。苏茉儿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此刻的钮钴禄氏正端坐在正阳宫的主位上,一脸森冷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秋雨。
“秋雨,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瞒着我和你妹妹做出那等的妄为事情?你是要让我被皇上嫌弃,被太皇太后记恨吗?你真是太骄狂了。我今儿就把你交给太皇太后,要杀要剐,随她们的便,反正,我是不能再留你了。”
“格格,我从小伺候您长大,您要是想处罚奴婢,要打要杀,奴婢绝不怨言。你何必把奴婢交给别人手里呢?那是丢您的人呀!格格,你若是真的恼奴婢了,奴婢自己······服砒霜死了······也罢了!”
秋雨泪水映面,想必是没想到钮钴禄氏如此胆小怕事!
“站住······”
看着就要出去的秋雨,钮钴禄氏容妃大声吼道:“谁允许你死在我的正阳宫?你你你,你真要气死我了。”
“嫣儿,你去清一下荣贵人,就说本宫有事情相商,请她过来一趟。”
侍立在殿外的一个侍女楞了一下后道:“回娘娘的话,荣贵人不是被禁足了吗?”
“已经解禁了。对了,你把皇上赏给我的一对福瑞字画送去给她做贺礼吧!”
钮钴禄氏淡淡的说道。
“送贺礼?解禁了,还需要送贺礼吗?”
嫣儿不解的似是自语又似是问询。
“荣贵人有喜了。所以,才给她贺礼的。”
钮钴禄氏难得的很有耐心的解释着。
“嗷,好,奴婢这就去。”
看着嫣儿离去,钮钴禄氏又望向门口的另一个侍女道:“春儿,你跑一趟,请一下苏嘛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相商,请她务必来一趟。”
春儿没有任何表情的施礼应答:“是,奴婢遵命。”
目视着春儿也离开后,钮钴禄氏的眼眸里迸射出一抹冷厉的光芒,她对着另一个从娘家带回来的侍女秋风道:“秋风,给我看着点,打发了这两个内鬼,我们就可以说说话了。”
“是,奴婢知道了。”
秋风乖巧的应答。
“秋雨,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此时的钮钴禄氏面色一改,不再是刚才的疾言厉色,而是无奈的痛楚。算计苏嘛喇姑,欲要毒害荣贵人孩子的事情,既然败露了,那就必须找一个替罪羊了。
“格格放心,奴婢会吧所有罪责揽到身上,这件事格格根本不知道。”
秋雨忠心的表达着不畏死的决心。
“嗯,你放心,荣贵人是个胆小的,位份又低,不敢跟我耍狠。那个苏茉儿······她再怎么得到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宠爱,也不过是一个奴婢,本宫若是一意要亲自处罚、责罚你,料想她也会给本宫一个颜面。到时候,你就会没事了。”
钮钴禄氏非常贴心的安慰着自己的丫头。
“奴婢明白。”
秋雨满怀希望的说道。
“秋容,你一会儿拼尽全力也要为秋雨求情,你和秋雨从小追随我,你们的情分不比旁人,你做戏要做的足一些,最好去求苏嘛喇姑和荣贵人······那两个贱婢嫣儿和春儿,你们给我十二分的警惕着,知道吗?”
“是。”
秋雨和秋容同时应答。
钮钴禄氏的面庞上,这时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继而,又狰狞起来。哼,马佳氏,算你是一个幸运的。我一次害不死你的孩子,无所谓,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看究竟是谁能活的长长久久?
至于苏茉儿这个老女人,虽然妖孽一样的那么美貌,但是,她终归是老了。马上就会让她现出原形的。和我争宠?我就把你打回原形!看你到时候又老又丑了,皇上还会不会在临幸你?
钮钴禄氏在这儿筹谋算计着荣贵人和苏茉儿,而苏茉儿这时候刚刚见到春儿。
“你说什么?钮钴禄氏揪出了侍女秋雨,把什么事都推到秋雨身上了?还要请荣贵人和我去她的宫殿?这个钮钴禄氏,想做什么呀?”
苏茉儿听完春儿的汇报后,蹙眉思考着,有些想不透钮钴禄氏这是使得什么招数?
“是呀,容妃对我和嫣儿防范的很紧,她的寝殿很少让我和嫣儿进去。她最器重秋雨,怎么会舍得秋雨被处死,我觉得她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春儿一向心思缜密,想问题全面,她分析着她的看法。
苏茉儿眸光一闪,钮钴禄氏这是以退为进啊!她这是看似推出了丫头保全自己,其实,也是在救她的丫头啊!
哼,知道事情败露了,就想弃车保帅。你弃车保帅也就罢了,还想连一个卒子都想保全,这世上的算计,都落入你的谋划里,我们就那么容易如你的蛊局吗?
“走,我们去请太皇太后去。这件事,必须她这个大主子主持正义了。”
春儿怔了怔,有些不解,但是什么都没有问。跟着苏茉儿走向慈宁宫。
当苏茉尔把自己的一番思路和猜测汇报给孝庄后,孝庄连连冷笑道:“这个钮钴禄氏还真是蛮用心的。她是算准了能拿捏住你们两个,就想为所欲为啊!好吧,今儿,我就去见识一下这个鳌拜的干女儿,看看她有多么的高明?”
苏茉儿笑眯眯的点着头:“主子一会儿少不得要大开杀戒了。最好一锅端了她的两个娘家来的侍女,看她以后还怎么为虎作伥!”
“嗯,放心吧,今儿,我非教她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皇宫,可不是她这种小角色能够闹腾的。”
孝庄凛然的板着严肃的面孔说道。
就这样,苏茉儿携着孝庄,身后跟着来传唤的春儿,和另外两个侍女两个太监和四个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钮钴禄氏的正阳宫。
当钮钴禄氏听说太后驾到时,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小跑着出来迎接大驾。
“臣妾拜见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里面入座。”
钮钴禄氏看着太皇太后身边的苏茉儿,面色迟疑,但是却是升起了谨慎、提防之心。
这时候,荣贵人的身影也刚好出现在正阳宫的门口。
“荣贵人也来了?走吧,跟哀家一道进去。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孝庄看到荣贵人,对于容妃的热情置之不理,倒是很热情的挽住了荣贵人,亲昵的关怀着。
“谢谢太皇太后的关爱。臣妾好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眩·····但是,容妃娘娘传唤,臣妾不能不前来见驾。”
荣贵人适时的不阴不阳的告了钮钴禄氏一个黑状。谁都不是不记仇的主,想害我的孩子?我和你不共戴天!
“哎呀,是我的错,妹妹这是在怨怼我呢?我忘了妹妹怀了龙种,身子自然比旁人尊贵的多。看看,我都忘了把我的轿辇赐给你,让你做着轿辇过来。是姐姐错了,妹妹千万别记恨姐姐的失误。”
钮钴禄氏毫不逊色的反击着,一点儿都不示弱。
“臣妾哪里敢怨怼姐姐,臣妾真的头晕······哎呀······”
荣贵人示弱的展露出娇弱的样子,扶着额头,轻轻的呻吟起来。这做作的,也真是到位极了。
“容妃啊!既然荣贵人有孕,你就不该传唤她走一遭辛苦一趟。况且,荣贵人遇害之后,身子受损,应该卧床养胎。龙子之事关系重大。哀家正在详查荣贵人胎儿遇害之事。而你的近身侍女与主害的贱婢是亲姐妹,你可是受了牵连的。你这般的不顾荣贵人身子不适,传唤她过来,是要让人猜忌的。
孝庄一点情面都不给钮钴禄氏留脸。直接训教了一顿。
“是,是臣妾思虑不周,是臣妾疏忽了。”
孝庄瞥了钮钴禄氏一眼后,携着荣贵人走向正阳殿内。
“进去吧,都杵在殿外做什么?容妃不是要找苏茉儿商议事情吗?哀家也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钮钴禄氏的面色此时已经青白一片,她眉端轻蹙,知道孝庄此番前来,看来事情要棘手麻烦了。
“回禀太皇太后,一件小事而已,我和苏嘛蝲、荣贵人她们商量即可,怎敢劳动您的大驾。”
“小事?我听春儿回禀,是因为你的侍女擅自与她妹妹合谋加害荣贵人的事,是吗?”
“是的······”
钮钴禄氏的气焰和声音都低敛很多。
“这怎么能是小事?密谋残害龙胎,说严重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怎么可能是小事?容妃,你是这么没有是非观念吗?”
孝庄一边走着,一边不假辞色的指责道。
“臣妾·····错了。”
钮钴禄氏咬咬牙,知道今天的事,不会善了了。
进了正殿,孝庄坐到了主位上,钮钴禄氏很自觉地坐到了左边的陪坐位置上。荣贵人坐在了右边的陪坐位上。
“格格,你也坐下吧,就坐在容妃的下首吧!”
孝庄给足了苏茉儿颜面。
“谢主子恩典。”
苏茉儿谦顺的施礼,不客气的坐下。
“容妃,这个跪着的宫女,就是你从娘家带来的奴婢吗?不是还有一个从娘家带来的奴婢吗?”
孝庄的话刚落,门外站着一个宫女,就急忙走上殿,匍匐跪在殿堂上:“奴婢秋容叩见太皇太后,祝太皇太后福寿齐天。”
“嗯,倒是一个嘴巴甜的。你叫秋容?你的“容字”可是犯了忌讳啊,你家主子封号是“容妃”,你竟敢还叫秋容?改个名字吧,以后就叫秋······秋玲吧!”
孝庄倒也没有为难这个侍女,反而为其赐了名字。
“谢谢太皇太后赐名。”
秋容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
“嗯,平身吧!你且站到一边伺候着吧!”
孝庄很宽厚的放过了这个侍女,随即话锋一转厉声说道:“你这个贱婢,叫什么名字?竟敢伙同你的妹妹残害龙胎,还半夜大闹皇宫,你今儿跟哀家老实交代,究竟是谁主使你做这诛灭九族的事的?你若是老实坦白的交代出幕后主谋,哀家会奏请皇上饶恕你的家人,否则,必然株连九族,把你的家人全部处死!”
秋雨此刻脸色灰白,嘴唇乌紫,她早就在见到孝庄驾临时,已预感到情势不妙,又听得孝庄厉言疾色的怒斥并要累及九族和家人,早就惊骇恐惧的全身瑟瑟发抖。
“不要啊!求太皇太后明鉴,奴婢和妹妹密谋之事,并没有任何人指使,这是我和妹妹擅自背着主子自作主张做的事情。恳求太皇太后法外开恩,赦免了奴婢的族人和家人。此事与她们无关呀!”
“与她们无关?养出你和你妹妹这么大逆不道的狠毒心肠的人家,绝非良善之家,灭了也就灭了。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就连你的主子容妃也被你牵累,她已经犯了失察失误之罪,你说说,哀家说的错了吗?”
此刻的容妃手里绞着一帕丝巾,心中害怕又胆颤,她甚至都不敢为秋雨说一句求情话,唯恐引火烧身。
秋雨这时候也望向钮钴禄氏,眼神里传递着渴望和求助,但是,钮钴禄氏躲避着秋雨的目光,低垂着头,就是一声都不敢吭气。
秋雨看着容妃躲闪的目光,已然明白自己已是一个弃子。但是,她的家人,决不能因为她被牵累啊!而且,主子······钮钴禄氏更不能得罪,遏必隆权大势大,为人又狠毒,自己若是揭露了他们的阴谋,自己的家人,岂不是更没有稳妥日子过活?
“求太皇太后开恩,求求您发发善心,饶了奴婢的家人吧!奴婢和妹妹是狼心狗肺,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奴婢的家人并不知情,并没有参与,太皇太后,都说您参禅信佛最是善心。奴婢求求您发发善心吧!把奴婢凌迟处死或者绞杀都成,就是不要牵连无辜呀!求您了太皇太后。”
秋雨跪伏在地上乞求着,声泪俱下,凄惨无比。
“臣妾求太皇太后开恩,贱婢胆大妄为加害龙胎,只是她们姐妹之罪,她们的家人并不知情更不曾苟同,臣妾跪请太皇太后法外施恩,给予宽宥吧!真正有错的是臣妾,是臣妾没有察知她们的卑劣,没有发现这件实情,没有及时的阻止她们的恶行,臣妾也有罪,请太皇太后饶了秋雨的家人,让臣妾为他们分担吧!”
钮钴禄氏再也坐不住了,看着秋雨孤军奋战,似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己若是不出面保驾护航一下,她若是真的诛了九族,一时间恶胆相向急躁了,过激的不管不顾的供出了自己,那就完了!
“奴婢也恳请太皇太后开恩,求太皇太后给一个恩典,赦免了秋雨的家人吧!”
秋容咬咬牙也豁上了。主子刚才交代的让自己求情,若是自己只是这么干看着,等事后,主子肯定会怪罪的······秋容却是不知,她的灾难,正是从此开始······
“大胆!你一个贱婢,也敢求情?你是不是看哀家给你赐了名字,就觉得有脸了,就敢妄为了?钮钴禄氏,瞧瞧你从娘家都带来的是什么奴婢,全是狂妄僭越的东西。把她给哀家立刻杖毙,省得把皇宫的奴才们带坏了。”
孝庄借题发挥的发怒了。这是蓄谋了好久的招数,总算可以出手了。
“不要啊!太皇太后开恩!”
“太皇太后,秋容没有错啊!臣妾愿意为秋容担责······”
秋容被两个侍卫拖着还大叫着。
钮钴禄氏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挡在了侍卫跟前,力主想保全自己的另一个奴婢。
“给哀家把这个贱婢拖出去······处罚容妃跪在正阳殿一晚。让她清醒一下,明白一下道理,谋害龙子的罪责,她究竟能不能担负的起来!”
孝庄的一声厉吼吓得容妃立刻放开了抓着秋容的手,她这时候,再明白不过了。太皇太后这是要借着“谋害龙子的大罪”,彻底的要断了她的手脚,让她从此不能再有所作为了。
好狠的毒计啊!钮钴禄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