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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有悬念的,在酸梅里发现了大量的堕胎药,酸梅的表面检测出了大量的堕胎药。
皇上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俩字“废后。”
孝庄呆了,苏茉儿暗自叹着气,皇后这一次陷进沼泽地里,想脱身难也!
现在就算找到撺掇皇后买酸梅的人,又如何让人认罪?
何况,这个手法何其熟悉?
难不成又是娜目钟捣的鬼?
当初孝庄因为酸梅流产几乎再无生育能力,如今,娜目钟又故技重施吗?
董鄂氏明静成不了她娜目钟的儿媳,她就要害的董鄂氏难以幸福?害的她流了皇上的孩子,一并的害了皇上,又陷害了皇后,使得后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万幸的是,太医诊断后,说是,皇贵妃董鄂氏虽然这次小产了。但是,只要好好调养,还是会养好身体,再为皇上诞下龙子的。
苏茉儿至此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苏茉儿心中还是对娜目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这个娜目钟上一次被太后羞辱责罚,肯定怀恨在心,若是她处心积虑的设计加害,还真是防不胜防!
虽则,这一次的药性,没有当初孝庄服食的严重。董鄂氏虽然也是流产了。却是并没有伤及到本源,她还是可以再受孕的。
然而,用这等阴险毒辣的手段,致使已经怀孕四个月的董鄂氏流产,可谓是歹毒之极!
难道真的是皇后因爱生妒,敢这么灭绝人性的下毒手?
查,皇上要查,她们也要查!
孝庄咬牙切齿的吩咐着苏茉儿。
“查,你给我仔细的查,若是皇后妒忌生了歹心。我不会再保她。皇上想怎么处置她,我都不会拦着了。如果是娜目钟兴风作浪,再一次的想祸乱后宫。这一次,我非灭了她!”
苏茉儿听着孝庄恶狠狠的话,心颤了颤。主子这一回,是真的气极了。
第一时间,苏茉儿就去了皇后的宫殿。
此时的皇后娜叶,非常惶恐。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自己的宫中团团转圈的想办法。想着,该怎么置身事外······
这酸梅,可是怀孕了七个月的庶妃巴氏求自己采购的。说是怀孕后,没有胃口,最喜欢吃这个酸酸的酸梅了。
皇后原是没有把那个小小的庶妃巴氏放在眼里的。可是,自从董鄂氏皇贵妃怀孕后,她动了心思。皇贵妃与她的皇后,只有一步之差。她若不是孝庄太后的亲侄女,皇上或许就会废了她,直接册立宠妃董鄂氏为皇后了。
如今的皇后,历经近两年的宫廷磨砺,早就成熟了许多。何况又有太后经常耳提面命的教诲,加上苏茉儿知心真诚的讲授。皇后已经懂得要曲意逢迎,知道要适时收敛锋芒了。
她这一次大量的采买了酸梅,本意就是要伸出橄榄枝,向皇贵妃示好的。也想让皇上看看她这个皇后,还是很体惜妃嫔,还是很宽宏大量的。
谁知道,皇贵妃吃了她一心讨好的酸梅,竟然流产了?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皇后刚才看着皇上抱起皇贵妃离去,本来是准备跟着一起去关心查看详情的。可是,却被苏茉儿劝住了。
“皇后还是先回宫静候消息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着人去禀报你的。需要你来关怀时,我也会着人去请你的·····听话!”
皇后最是信服苏茉儿,更知道苏茉儿待她的真心实意。故而,虽是忐忑疑惑,还是颔首同意了。
苏茉儿当时一眼就看出了情况不妙。担心皇后没有眼力劲,要是查出酸梅有问题,而她又不识趣,一味地吵闹,若是再惹恼了暴怒的皇上,岂不是没有一点的转圜余地?
刚才,皇上可是口中蹦出了“废后”啊!
若是皇后在现场,皇后那性子,只会火上浇油,使矛盾更激化,使麻烦更扩大······
假若当场惹火了皇上,谁知道皇上那个偏执的个性,会不会当场就下旨“废后”?
所以说,苏茉儿叫皇后静候宫中等待,这个提议,是极其英明的。
··········
当苏茉儿的身影出现在皇后的正殿里时,皇后娜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搓着手不知所错,等待着苏茉儿派人给她传递信息呢!
“苏嘛蝲,你可来了,我都急死了。怎么回事啊,真的是酸梅有问题吗?”
苏茉儿轻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后还真是被人陷害了。
“为什么想着给皇贵妃进献酸梅?”苏茉儿严肃的问道。
“庶妃巴氏怀孕后,一直求我给内务府下令采买些酸梅。说是胃口不好,喜好酸梅开胃。我愿是懒得理她,叫她求皇上给她买的。可她说根本见不到皇上。后来,我不是见皇贵妃也有了身孕嘛,想着怀孕的人,肯定都喜欢吃酸梅。所以就想着交好她,也想着在皇上心里留一个贤惠的名声。就命令内务府采买了酸梅。我,我全是一番好意,谁知道酸梅里会有堕胎药······我听侍女们禀报,酸梅是浸泡了堕胎药,这怎么可能呢?谁会算到我会把这些酸梅给皇贵妃,若是给了巴氏呢?那······就是巴氏小产了?天呀!可是,刚刚,别的妃嫔都吃了,都没事了啊!这,这究竟怎么了?”
苏茉儿长叹了一口气,皇后这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巴氏?今儿的赏牡丹宴席,这个巴氏说是不舒服,并没有参加。难道,是这个巴氏被人蛊惑,然后蓄意加害皇贵妃,继而再陷害给皇后?
“你给巴氏宫里送酸梅了吗?”
苏茉儿急急地问道。
“哎呀,糟了,我刚才往宴席上拿酸梅的时候,叫人专门给巴氏送了一篮······巴氏,不会也······快,快去看看巴氏。”
皇后面色一白,赶紧的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查看巴氏的情况。
“走,我们一起去。”
看着侍女飞奔出去。苏茉儿邀请皇后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苏茉儿必须亲自实地详查一下情况。这个巴氏,她要好好的面见了解一下。
等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巴氏居住的祥瑞宫,惊见到巴氏已经吃了几个酸梅了。
此刻,巴氏还在享受的大快朵颐着酸梅呢!
“不要吃······”
皇后紧急上前拍下了巴氏手中的酸梅,气急败坏的喊道:“快宣太医,快,快宣太医过来。”
巴氏一脸的懵态,见到皇后,还不待见礼,就被打掉了酸梅,这是怎么了?
“你吃几个了?”
皇后心急火燎的问道。
“五个,是不是要拿走?皇后娘娘,求你给我留几个好吗?”
巴氏以为皇后要拿走,有些害怕。这酸梅求了几个月,要不是皇贵妃有孕,这次皇后迁就皇贵妃,自己哪里有口福吃得到?难道?皇贵妃嫌少,又来抢她的了?
“什么呀!你你你,你没事吧?”
皇后看着巴氏除了紧张酸梅被拿走,看不出有什么别的端倪,更没发现巴氏身体有什么异样,就疑惑的问道。
“我?没事呀,吃了酸梅,我现在胃口好得很,通体舒畅。怎么了?”
巴氏奇怪的瞪大了美眸,有些不理解皇后的问话。
苏茉儿一直没有开口,一直在仔细的暗暗的观察着巴氏的神态举止。可是,也许是这个巴氏演技太高了。巴氏吃了五个酸梅,一点事还没有?而且还这么的呆萌傻傻的,怎么回事?
太医这时候急急惶惶的来了。
皇后指挥着给巴氏号脉检查。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禀奏:“启奏皇后娘娘,巴庶妃身子康健,胎儿也健康的很,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什么不适?这·····怎么回事?”
皇后目光望向苏茉儿,一头雾水。
苏茉儿心里沉重下来。阴谋,这是一个连环的一箭双雕的毒计。不仅仅针对皇贵妃,阴毒的算计了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更是针对皇后的一计杀招,所有人都吃了酸梅无事,唯独皇贵妃在吃了皇后命人进献的酸梅,小产了······这是辩无可辩,难辞其咎的事实。
正在这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树子也过来了。
树子显然很意外皇后和苏茉儿也在此,有些怔忪,但是很快就淡定正常了,赶忙上前见礼。
“见过皇后娘娘。”
“嗯,平身吧,你怎么了来了?”
苏茉儿看着树子来到,脸色都变了。皇上这是已经开始查证了·····
果然,树子看向太医问道:“巴庶妃吃了酸梅,可有问题吗?”
“巴庶妃胎儿很健康,并没有什么异样。”
听了太医的话,树子仿佛并不吃惊,几乎没有多待,向皇后施了一礼后,淡漠的离开。
苏茉儿眼神黯淡下来。别的妃嫔无事,巴庶妃也无事。唯独皇贵妃小产了。这个结果,不妙啊!皇上肯定认准了是皇后下的毒手了。
··········
皇后并不傻,这种种迹象和矛头都不利的指向她,她若是找不到始作俑者,找不到怀疑的对象,这个黑锅,她这个皇后还真的要担下了。
苏茉儿调查了巴氏身边的侍女,问询是谁推荐巴氏吃这个酸梅的?
巴氏说,自己的嫂嫂就是怀孕期没胃口,吃了酸梅就胃口打开了。不是谁给她推荐的。这些常识她自己懂。
巴氏这一边,是断了线索了。
而皇后,更是一脸的茫然,她拍着脑袋想,都想不出有谁蛊惑她进献酸梅给皇贵妃食用?
苏茉儿也查了所有宴席上侍奉的宫女和太监。最终还是毫无头绪。
一切征兆,似乎都是皇后擅自做主,随意指挥着执行的。
所有的焦点,所有的麻烦,都聚焦在皇后一个人身上。
·········
苏茉儿回到慈宁宫时,竟然发现皇上竟然过来了。并且正正襟危坐的坐在主位上,一脸的恼怒。
孝庄看到苏茉儿进来。仿佛见到了救星。
“格格回来了?你快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孝庄自从做了皇太后,有了政权当家做主后,给了苏茉儿一定的尊贵。人前人后,总是称呼苏茉儿为格格。格格的称谓,那是贝勒府千金小姐的尊称。孝庄如此,也是瑜示着苏茉儿像王公贵族的女儿一样娇贵。
苏茉儿有些沮丧的一脸颓败。皇上那副表情,主子的期待渴望,苏茉儿一下子就看出了利害关系。这个皇上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苏茉儿这一次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为皇后洗脱嫌疑,皇上是不会善干罢休的、苏茉儿只看一眼主子的焦灼,就明白皇上肯定又在向太后施压了。
苏茉儿摇摇头,斟酌着词语道:“奴婢还在查证中,还需要时间······”
“还查证什么?,姑姑,你都查了一天了,说说看,还需要查什么?”
皇上怒斥着问道。惊得苏茉儿有些受不住了。
皇上对她一向亲厚,又非常敬重信赖她,何时这么对她高声斥责过?
“福临,不许你对苏茉儿吼叫。”
太后孝庄抱打不平了。
“母后,这一次,不管你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我一定要废后。”
皇上丝毫不为太后的态度有所改变,依然大声说道。
“废后?”苏茉儿默然了。皇上坐在慈宁宫,原来是在逼迫着皇太后,要废后啊!
“皇上,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实证可以证明是皇后谋害了皇贵妃。况且,奴婢刚刚见过皇贵妃。皇贵妃说,她相信皇后不会害她的。”
苏茉儿不能不为皇后辩一辩,一国之后,怎么能被人陷害一次就废后,皇上这是有多讨厌皇后呀,找到一点儿大错小误,就嚷嚷着要废后。这都吵闹着多少次要废后了?
“皇贵妃仁厚宽容,她从来不会说任何一个人的不是。在她的心目中,所有人都是佛祖和观音菩萨。所有灾难都是因为她福气不够,才降临到她身上的。朕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朕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这一次,我一定要废后。”
皇上根本不听苏茉儿的辩词,铁了心的为了皇贵妃,要废了皇后。
“福临,你一心要废后,可是想好了废后之后,立谁为皇后啊?”
太后孝庄冷冷的问道。
“朕早就想好了,朕要立董鄂氏明静为皇后。明静为人低调宽厚,又有才学见识。最重要的是,她性情温和,不妒忌,不张扬,对待母后恭谦、孝顺,对待朕体恤、理解,对待妃嫔们温和礼让。她的才情和智慧,堪当一国之母的封号。”
皇上毫不避忌自己的意见,非常直率的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福临,你听好了,董鄂氏明静做这个皇贵妃,我可以忍受。但是,皇后这个位置,她休想!除了博尔济吉特氏这个姓氏的人,配做皇后外。其她人,都休想!只要我在一日,你就休想把博尔济吉特氏家的人给抛弃掉。”
太后孝庄豁然间激动的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身旁的案几一掌,吓得苏茉儿身子一抖,心更是颤了又颤。
皇上也站了起来。他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伫立着。许是没想到,一向和蔼柔善的太后,竟然拍桌子,发了这么大的烈火?
慈宁宫里一时间寂静无声,侍女太监们更是低垂着头,吓得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皇上难得的妥协了:“好,废了博尔济吉特氏·娜叶。改立淑惠妃博尔济吉特氏·松敏为皇后。松敏性格柔顺、温和,升她为皇后,后宫应该会安详很多。朕尊重母后的决定。”
太后孝庄张大了嘴,有些不知所措。皇上尊重她的决定?她是要废了娜叶改立松敏吗?娜叶是她的侄女,松敏是她的孙侄女,这,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这是把她架在了火上啊!
苏茉儿“唉”的一声叹息,惹得孝庄望向苏茉儿。
苏茉儿与孝庄四目对视,别有深意的无奈的摇摇头,又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提示太后认了吧!
太后孝庄怔了怔,随后坐了下来。平静思索了一会儿后,似有不甘的说道:“皇上既然是如此厌弃博尔济吉特氏·娜叶,废了就废了吧!那就按照皇上的旨意,择日立博尔济吉特氏·松敏为皇后。但是,娜叶毕竟是你的表妹,你就降她为妃位如何?否则,我真的没法对我哥哥交差啊!”
皇上神色间也有少许的羞惭。想到舅舅吴克善现在是科尔沁的贝勒爷,从政治时局来考虑,怎么着也不能太羞辱了颜面。
“好吧,朕就赐博尔济吉特氏·娜叶为静妃。希望她以后安静、宁静、平静下来。莫要再做些伤人害己的张狂之事。”
苏茉儿眼神黯淡,垂首无语。
弹指间,一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因为皇上的厌弃,瞬间,沦为平常的妃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