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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儿正在和主子布木布泰商量着该怎么规避多尔衮存在的风险时,听得门外的盈盈在敲门:“主子,苏姐姐,江太医来了。”
苏茉儿与主子交流了一个会心的目光后,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布木布泰:“主子,这是改变体质的生男药丸,你一会儿就吃了吧。早些食用,也好早些改变体质,休养好身体后,希望主子早日生一个皇子。”
布木布泰接过药丸后,一分钟都不耽搁的放进口中,一口水咽下去,直接吞服了药丸。
苏茉儿安心的一笑后,打开寝室的门,拿着已经包裹完整的包裹包,走了出去。
一见到江太医,苏茉儿送上了一个温馨的笑容:“江太医,一会儿我家主子出来后,你就可以为她号脉了。刚刚才伺候我家主子吃了药丸。你给号号脉,是否与她先前的脉象有区别。”
“谢谢苏姑娘信守诺言。下官在此有礼了。”江太医一副谦谦君子的行礼表达着真诚的谢意。
“江太医不必如此,奴婢还有一事拜托江太医,万望江太医切莫推辞拒绝。”苏茉儿做足了铺垫后,这才说出了真正的用意。
“苏姑娘尽管说,只要下官有能力办到,定然尽力达成。”江太医倒是一点都不推诿,答应的爽快之极。
苏茉儿微微赫然一笑道:“这个包裹,我已经打开,取了我需要的药丸和给我的重要东西。其它的东西,我觉得不适合我,而且放在我这里,会给我带来麻烦和拖累。所以,我想拜托你,请转交给送我东西的人。也替我谢谢他。”
“好,我替你转交。但是,这儿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不会拒绝不收吧?”江太医非常简明干脆的接过苏茉儿手中的包裹,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苏茉儿。
苏茉儿没想到江太医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为她转交东西,反而,有些诧异和惊奇。她放眼望着信封上的字迹,一目了然,熟悉的感觉陇上心间。是李倧,也是曾经熟悉的胡立,是他来的信件。
“为何不和包裹一起给我?”
“嗷,苏姑娘,这个信件是故人刚刚转交过来的。”江太医回答的非常快捷。
苏茉儿犹豫了几秒后,迟疑着接过了信件,随手塞到了自己的袖口里。
这时,布木布泰走了出来。一脸的阴沉。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
“主子,江太医来了,让江太医为你号个平安脉吧!”苏茉儿看到主子表露出来的神态,暗自窃笑了一下,上前请示道。
“嗯,好吧!”布木布泰冷漠的答应了。
江太医赶忙上前见过礼后,屈身走至布木布泰的身侧,在她的右手腕上隔了一个丝巾,然后,开始号脉。
江太医很认真的号着脉,看四顾没有别人,才谨慎的问道:“庄妃娘娘何时服用的药丸?”
“就在我出来见你之时服用的。”苏茉儿答道。
“嗷,可能是药丸的药效还没有挥发出来,下官明日再来为庄妃娘娘诊脉,可好?”江太医可能是没有整除什么大的异样,有点失望的说道。
“好。”苏茉儿颔首,非常有礼的送江太医出去。
走至永福宫门口,苏茉儿唤住了要离去的江太医,悄声的嘱咐道:“你频繁的来永福宫号脉,我担心,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若是被有心之人窥探了药丸的秘密,你和我们永福宫可能都会招来灾祸。毕竟现在朝鲜与我后金并不睦。所以,我建议你能够在太医院为我家主子,特别请示立一个病案,就说庄妃娘娘产后虚弱精神不好,引起了一系列的不良情绪,比如,性格大变,脾气暴躁等等,怎么严重怎么说,这样,你就可以以此为理由,来给我家主子请脉了。”
江太医呆滞了一秒,又幡然领悟的点点头:“还是苏姑娘想的周全,我回太医院后,即刻向孙院首禀报,为庄妃设一个病案,有我亲自来调养。不过,烦请苏姑娘给庄妃娘娘通禀一下,统一口径最好了。”
“你放心,我会的。况且主子的情绪,的确是有些不好,有你调养着,我就安心了。”苏茉儿非常配合的说道。
江太医离去后,苏茉儿的心情,不觉舒缓了几分。有了江太医这个意外所得的病案,主子和多尔衮的隐情,又多了一份保护。
苏茉儿转身刚刚走到主殿门口,就听得主子布木布泰厉声在叫嚣着:“滚,你给我滚!”
只见盈盈泪流满面的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个脸颊上,清晰地印着手掌印,一看就是被掌掴了。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盈盈一看到苏茉儿,就欲停下来哭诉,却是被苏茉儿手势制止了,她拍拍盈盈的肩头,柔声劝导:“先去歇息一下,今晚我替你当值守夜。回去敷敷脸颊,别生主子的气,主子产后身子不好,这才引起性子暴躁,我们做奴婢的一定要体谅。”
盈盈听着苏茉儿的话,一边捂着脸点头,泪水却是更加肆虐着流起来。想是委屈极了。
看着盈盈凄惨的走远,苏茉儿进了屋子,只见布木布泰正躺在贵妃榻上在闭目养神。
小丫鬟月儿正一脸恐惧加紧张的屏气低垂着头,小模样战战兢兢的,看来吓得不轻。
“你先出去伺候吧,有事我会唤你。”苏茉儿怜惜的摆摆手,解放了月儿。
“是。”月儿施了一礼后,如蒙大赦,匆匆的出去了。
四下没人后,苏茉儿走至主子身边,悄声说道:“主子,你把盈盈的两个脸颊都打肿了。真是狠心。你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入戏了?”
布木布泰坐了起来,似乎余怒未消:“这个盈盈有点像风铃,毛手毛脚的,她把多尔衮前几天送给我的琉璃茶盏给摔碎了,你说,该不该惩罚她。我,我这是真生气了。”
一听到原来是多尔衮送的茶盏被摔了,这才生气了。苏茉儿撇撇嘴,有些调侃揶揄道:“主子把十四爷送的东西都给奴婢先看看,奴婢一定十万分小心的伺候着,省得哪一天奴婢不小心摔了,也挨了主子的巴掌。”
布木布泰翻了个白眼给苏茉儿,嗔怪的推了苏茉儿一下:“不是你说的借题发挥吗?我这还不都是听你的安排,你却心疼怪起我了?”
“唉,猛然间,看的盈盈哭的那么伤心,我也是不忍心嘛。罢了,以后啊,你做个凶巴巴的恶主子唱红脸,我就做个温柔可爱的苏姐姐唱白脸,我们合作愉快。”
苏茉儿陪着笑脸,感叹着说道。
“知道了,女秀才,你做好人,我做恶人。”布木布泰撅撅嘴颇为无奈。为了爱情,牺牲这些,算你什么呢?
“主子,我刚才借着江太医想给你请脉的事,要江太医给你做一个病案,这样,你有病精神不好的事实,就是真理了。就是有人疑心,我们也算是有根有据的。”
苏茉儿详细的把自己和江太医说的话,以及自己的谋算,全部告诉了主子。
布木布泰拉着苏茉尔的手,拍拍她的手背,黯然说道:“苏茉儿,多亏你了。”
“今儿,十四爷会来吗?我今夜替盈盈值夜······”苏茉儿欲言又止的提示着。
“呶,你看,信鸽······多尔衮前天给我的。他原来是想让信鸽传递消息的。但是,我总觉得信鸽目标太大,难免招惹人眼。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也是祸端。思想着,还是你的三个颜色的荷包有用。”布木布泰指着殿前的一个信鸽笼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主子英明。这个信鸽千万不可常用,你是深宫内阁妃子,来往这么一只信鸽,不是找着让人诟病吗?不过,若是十四爷有什么关键的,重要的,急迫的事情时,偶尔用一下,倒也无妨。我可以说是我饲养的。”苏茉儿认真的分析者,把所有的隐患尽量的往自己的身上揽着。
“多尔衮说今晚他会过来。因为后天又要出征了。皇上这次也要出征,准备合而围之,一举攻破袁崇焕镇守的宁远城。”布木布泰拿出一个丝巾条子,上面写着:“后日与皇上出征围剿袁崇焕。今晚想见你。”草草几笔,没有著名。多尔衮这一点倒是还算谨慎,
“刚好趁这段时间调养调养你的身子,我们也好慢慢的演戏······”苏茉儿私心里,巴不得多尔衮永远的在外面征战。最好,千年万年的别回来。
布木布泰如何不领会苏茉儿的意思,娇嗔着嘟噜道:“是呀,这样,我们都省心。”
“主子,我去安抚一下盈盈。这丫头心气大,别生了怨气。叫苗苗先进来伺候你,晚上我来值夜。会把闲散人等,都撤离出去的。”苏茉儿递了个暧昧的眼神给主子,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到了盈盈和新梅合住的房间,只见新梅正在用热毛巾给盈盈敷脸,盈盈似乎还在泪涟涟的伤心着。
两人见到苏茉儿就要起身行礼。苏茉儿现在御赐封号“女秀才”,又有三品女官的品阶。她们作为一等侍女,拜见行礼是必须的礼仪。
苏茉儿赶紧的制止住了,关心的问盈盈道:“怎么样?还疼吗?”
“奴婢心疼,主子这是第一次打奴婢。不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打了主子喜欢的东西,该打。”盈盈抽泣道。
“苏姐姐,那个琉璃茶盏,刚刚我们还在说,怎么以前没见过呢?”新梅一边给盈盈敷脸,一边随口问道。
“嗷,那个啊,那个琉璃茶盏是我前几天在仓库里扒出来,是个稀奇物件。主子挺喜欢的,就搁在跟前用了。”苏茉儿故作随意的回答道。
“难道就一只吗?茶盏不都是配套的吗?一般最少也得四个啊,怎么这个琉璃茶盏就一个?”新梅又问道。
“你以为稀奇物件跟一般的茶盏一样啊?这琉璃可是稀罕东西。整个后宫里,有琉璃茶盏的也就咱们主子一个。算了,不要提琉璃茶盏了。我有些话要跟你么说······”
苏茉儿赶紧的打住了新梅在琉璃茶盏上的话题,编谎话很累的,一个谎圆着一个谎,她哪里有精力总是这么的圆谎着?
“你们不觉得主子变了吗?”苏茉儿刻意的诱导着,想套套两个丫头的话。
“苏姐姐,我刚刚还在和盈盈说,主子最近变了呢?前天,我看主子一个人,也没看书,也没有和人说话,自己坐在那儿,一会儿痴痴的笑笑,一会儿唉声叹气的。今儿,又打了盈盈。以前,皇上赏的一套鎏金镶银边的茶盏,也珍贵着呢,苗苗打烂一只,主子也没生气没发火,浑不在意的。这现在竟然打了盈盈。苏姐姐,除了您之外,盈盈可是最得宠的。”新梅有些心有余悸的絮叨着。
“是呀,我前两天也发现主子一会儿笑,一会儿抹泪的。我原想着找你说说呢,今儿就被主子打了。原是我的错,我也没有怨气,就是,主子的性情一向宽容、亲和、贤德的很,怎么就这么暴躁了呢?”盈盈也接口说道。
苏茉儿听到两个丫头的话,稍稍的有些吃惊,没想到,恋爱中的主子,误打误撞的竟然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倒是为她铺垫了好的话题。
“看来,你们都发现了。唉,主子的确是变了。她的变化,确实很大很大······因为主子病了。主子自从生了三公主后,这都快三个月了,三公主的赐名没有赐下来。皇上一次都没有来咱们永福宫。阖宫上下冷嘲热讽的,再看看关雎宫那赏赐荣宠,再比比咱们永福宫的冷遇······主子纵然再大度,再宽厚有忍性,也是受不了的。何况,主子生三公主是早产,身子本就受损,感情上又这么被皇上伤害着,精神自然崩溃了,心情哪里会好?你们知道吗?刚才江太医说,主子得病了,很严重的病。”
苏茉儿刻意的特别的非常悲观的诉说着,故意的夸大其词夸张着情势。
“主子得了啥病?”
“主子怎么了?”
盈盈和新梅同时问道。
“焦虑、暴戾、狂躁甚至是神经错乱的大病。”苏茉儿把自己早就想好的病例词汇给搬了出来。只吓得两个丫头面色苍白一片。
“什么是神经错乱?”胆小的新梅哆哆嗦嗦问道。
“见过疯子吗?严重的话,就会发展成那个样子的。”苏茉儿再一次的吓唬道。
“啊,我的天呀。主子好可怜。主子那么好,怎么会得这样的病?都怨皇上冷待主子。我们得去禀报了皇上,让皇上来看看主子。”盈盈惊呼着说道。
“千万别禀报皇上,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甚至不能泄露了主子的病情。你们想啊,皇上本就冷淡主子,若是知道咱主子得了这个病,岂不是更加厌弃了主子?假如被其他宫主子得知了咱主子得了病,还不可劲的欺负咱们永福宫?还不把咱们这些奴婢们欺负死?那样的话,主子气上加气,病情岂不是会更严重?”苏茉儿谆谆教导着,既是夸张也是非常真实的诱导着。
“那怎么办?”
“是呀,主子可怎么办?”
两个丫头一脸慌乱、惊惧的一起问道。
“我叫江太医每天来给主子号脉诊治,希望能够尽快给主子治好。但是,这段时间,主子可能会发病,她可能会骂人打人,甚至会变得面目全非,你们······”
不待苏茉儿说完话,两个丫头,竟然齐声说道:“尽管让主子打骂吧,我甘愿承受。”
听着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说出同样的一句话,苏茉儿眼睛湿润了。她走上前,紧紧地搂着她们俩,感动的说道:“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可怕?以后,我们只要顺着主子的心意就成,不要忤逆她的心意,她让我们出去,我们就不要待在她身边,省得惹她烦躁了病情加重。她若是想清静,我们就躲得远远的。总之,她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遵命就是,不要讲什么礼仪道理,知道了吗?”
两个丫头和苏茉儿又窃窃私语的,非常投机的谈了一会儿话后,苏茉儿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苏茉儿离开了两个丫头后,深呼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稍稍的松懈了一些。也许是自己危言耸听的话吓唬住了她们,也许是主子一向善良、宽厚的美德,民心所向的积累了隆盛福气。丫头们不仅忠心耿耿,更是同仇敌忾、全心全意的为主子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