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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姐一听,怒瞪了眼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回去?”
韵清赶紧圆场:“哦,江警长也是为着这案子,不敢轻易打扰你,要不你给江警长留个电话呗?”
胡小姐看看江轩智,有些拿不定主意。江轩智一脸的期待顿时被泼了盆冷水,分外尴尬地杵在那里,脸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韵清宽着胡小姐的心说:“你放心,他也是为着案子的事,他不会胡乱骚扰你的。”
胡小姐这才写了个电话递过去,江轩智欣喜若狂地接了,朝韵清投来感激的目光。
既说是为了案子,他自然要表现表现:“胡小姐,这叶琼我们已经确定是林美玉林三无疑了,我们也去访问过徐家两老,那两老不肯说实话,我怀疑他们是被林美玉给控制了。”
胡一菁却不回答他,反而转头问韵清:“她真是阿四的亲姐姐?”
韵清点点头:“跟阿四是同父异母的,他两个性情大相径庭,一向不对付,不过阿四总念着他们姐弟一场,知道她做了这许多错事,还是为她报仇,放她生路。”
胡一菁颇替林四不值:“我看她的行事风格,简直是侮辱了阿四,你说,阿四这样了得的一个人物,怎么有个这样不像样的姐姐?”说到后头,已经气得肆跳起脚来。
韵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安慰:“想必阿四知道,也会痛心吧!”
胡小姐仍是气不过:“好,我既知道了,不为你,为着阿四,我也要好好查查她,她要真是个不上道的,我早晚替阿四收拾了她。”
一边的江轩智突然鼓起掌来:“好,我就欣赏胡小姐这样正义凛然的。”
“谁要你夸,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这么做的。”她白了一眼江轩智,起身跟韵清告别:“我这几天忙得没着家,路过你这里便进来看一眼,后头上面会放我个大假,我便趁这个机会,好好理理这事。”
韵清也立起来送客:“看你眼圈都黑了,肯定累坏了,快回去把觉补上要紧。”
这江轩智见插不上话,急得直抓头发,他突然灵机一动:“胡小姐,我觉得你穿这军装不如你穿祺袍来得好看。”
两人俱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他还自己在那里沾沾自得,不晓得下一秒,这胡小姐发起飚来:“你什么时候见我穿过旗袍了?我告诉你,我这旗袍,只穿给阿四一个人看的。”说罢,她便气冲冲走了。
这头韵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这样子学林四,连韵清也觉得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却不自知:“我又说错话了?”
“岂止说错了,是大错特错了。”
“这事还是你和我说的呢?”他不解地望着韵清,一脸委曲。
韵清气得一屁股坐到沙发里,这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怪起了师傅:“我也没叫你依样画葫芦呀?”
江轩智想想确实不妥,又不好意思认错,便寻话来说:“我进来时听你们笑得起劲,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吧?”
这江轩智还真是个专听墙角根的,她正好也急他一急:“我们哪有那个闲功夫?胡小姐的父母觉得胡小姐快成老姑娘了,怕她嫁不出去,逼着她相亲呢,这不她这趟出门,他父母就安排了人跟她见面了。”
他果然上当:“那结果怎么样?”
韵清看他的样子乐了:“她说那人看着跟你一样傻。”
说了半天,不过是拐个弯骂他傻,傻便傻呗,要是胡小姐正眼瞧他,那也值了,偏偏胡小姐别说正眼了,就是余光里也没他的影子,他想想有些懊恼:“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这个江轩智平时做事也是头头是道的,怎么遇着胡小姐就乱了头绪,果真是关心则乱。韵清有心提点:“这胡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你要拿些本事出来她才会高看你一眼。”
只是这人一向是作旁观时清,一旦到了自己身上,就没那么好的原则了。这不,阿奇突然寻来了,这一向是柏言回的勤快,本来他这回来也没什么,只是柏言没跟着回来她就有些失望,暗地里骂他没良心,不想着她,也不手托阿奇带个信回来,全然忘了几天前她还撂过他的电话呢。
阿奇这忘性颇大,他常跟李氏通信,却跟韵清打听李氏的地址起来,说是忘了,便是这徐柏言的家也是一路打听来的。韵清觉得他也真是出门不带脑子,真怕他出门再给迷路,于是便给李氏去了电话。
阿奇抢过电话,没急着跟她叙话,倒先报起一串菜名来,个个大荤,韵清听得惊奇,不晓得他搞什么名堂,不是带了一帮人来她家里聚餐吧。来者是客,何况是阿奇,她亲自收拾了房间,拿了柏言的衣服给他换洗。
等到李氏回来,阿奇整个人换洗得精神焕发的,李氏瞧见,一路小跑进来,扔了手里的食盒,去扶了他的手,上下打量,一个劲地品评他:“瘦了,黑了,遭罪了。”
阿奇却没那功夫给她闲看,他朝她拎来的食盒望去:“大姐,呆会看,我跟你说的烧鸡呢,还有肘子呢?”
李氏哭笑不得:“你这一个电话,哪有现成的,菊花在做呢,我先带些现成有的过来了。”
“快些,快此,饿死我了都。”说着他就一把推了李氏,朝那食盒扑过去,开了食盒没拿筷子伸手便抓。
两个女人上前劝他慢一些,一边替他把菜端到桌上去,摆出碗筷来。李氏瞧他吃相难看,怪怨道:“你一路上没吃饭怎么的?”
他嘴里啃着块骨头,手上的筷子夹着个丸子,嘴里口齿不清:“我想着我要来瞧你,你这里有菊花,那我肯定有口福啊,所以出门前就没进食了,就等吃这大餐呢,哪晓得这一路东绕西绕得花了足足两天功夫,我这饿得眼都花了。”
那李氏只着伸手打到他脑袋上:“那你路上不能买些来吃?”
阿奇却解释地荒诞:“那我饿都饿了吗,总不能前功尽弃的,所以一路上把我想吃的菜一个个想好了,这一来就报给你了。”
李氏看见韵清正捂着嘴偷笑,恨他不长脑:“哪个跟你似的,你说说,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知道肚子饿了弄点什么垫垫的,你倒好,这路上要绕个十天半个月的,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啊?”
阿奇白她一眼只顾吃东西,并不理他。李氏只好跑韵清那里去抱怨:“你瞧见没,真个不如三岁的孩子。”
韵清苦笑,只是笑容突然僵住,她记得柏言说阿奇受了些刺激,行事有些颠倒,那徐柏言呢?他受的刺激并不比阿奇小,他做的有些事也不像他从前,远的不说,只说他受伤回来,对她的疼爱就是在人前也不顾忌,以往,他是从不这样的,还有他父母,什么时候他这样绝决了。她忽然有些担心起来,这徐柏言是不是比阿奇更有过之呢。
李氏的注意力终究在阿奇身上,见韵清不理会她,就又去替阿奇盛汤,看他吃噎着就替他顺背,还一个劲地打电话催店里送菜。
那一桌子的杯盘狼藉让韵清吓了一跳,便是有个十个人来吃饭,吃不会吃得如此模样,这阿奇暴饮暴食也真是没个度了。那李氏却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收拾着。
她也过去搭把手:“姐姐,阿奇这样胡吃海喝的,别吃坏了肚子!”
李氏早对她有些不满,从她偷笑阿奇吃相那会起,便是亲姐妹又怎样,这咒她男人就是不该:“呸呸呸,我们那儿呀,男人能吃才是福类,这男人是一家的顶梁柱,他不吃好了,怎么行?”
韵清听她护短,有心取笑:“哎呀,到底是你们家的事,我这个外人呀也真是多嘴。”
李氏白她一眼,眼角却含着笑,韵清虽是酸她,她却听得受用:“妹子,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她还有些不依不饶的:“有事跟你家阿奇去商量,跟我这个外人商量得着吗?”
李氏指着她鼻子骂道:“真是个小心眼,小心柏言回来我说你坏话。”她拧了下韵清的手臂泄气,“你说我这年纪也一大把了,这孩子恐怕是生不出来了吧?”
果然是思春了,韵清笑她不正经:“嘿嘿,这人才回来,你就想跟人生孩子?”
李氏否认:“没,你瞎说什么呢,我是想呀把菊花收到他房里,菊花年轻,又跟了我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最主要的是,她年轻好生养吗!”
韵清一听这话不解地看着她,按说这些年她见了些市面,又跟陈医生那样的进步人士接触,怎么这脑子里还是三妻四妾那套:“姐姐,你这脑子里怎么想的,给自己男人纳妾?你忘了当初阿奇为什么非得休你了吗?还不是因为两个是包办婚姻吗?”
李氏立即顶回来:“你跟柏言不也是包办的吗?”
韵清强调:“我们两个不一样。”他跟柏言那是有了感情后才在一起的,那日久生情,也是爱情吗!
李氏固执:“怎么不一样?我以前也觉着不一样,现在看他回头了,我就觉着也一样。我就想赶紧给他生个孩子,要是他没了,我跟菊花就守着孩子过,早晚有个念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