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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高俅在球场上将异邦球员踢了个落花流水。
端王见了,心中大喜。端王说的话,也自然算数,就让高俅留在身边,做了个亲随,留在自己的宫中过夜。
当晚王都尉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惑间,见有门童来报。
“九大王差人传旨来,请太尉明日到府上赴宴。九大王甚爱高俅,已将高俅留在了府上。”
王太尉听了,心中疑惑便解。
次日,王太尉骑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马入府,来见端王。
端王请王太尉入了坐,高俅立在端王后面。
端王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球,昨日大败异邦球员,我手下正要这样的能人,寡人欲索要此人做我的亲随,伺候我鞍前马足,不知都尉意下如何?”
都尉道:“本来殿下要用此人,我自不该阻拦,不过高俅这厮,一顿要吃白米七大腕,菜肴无数,只怕端王养他,多有亏损。”
端王道:“这倒无妨,就是他一顿吃上个七十碗,菜肴两大桌,我也不会在意。”
都尉道:“既然殿下定要用此人,就让他留在府上,服侍殿下,只不过我还想多敦促高俅这厮几句。”
端王道:“这倒无妨。”
当下两人欢喜,执杯而饮。二人又闲话啰嗦一回,至晚席散去,都尉却是叫了高俅私下说话。
高俅道:“不知都尉有何话敦促?”
都尉道:“你当何去,本尉不管。只是休要将你我二人,偷看后宫佳丽洗澡一事说露了嘴。否则,不但我命休矣,就连你命,也将休矣。”
高俅道:“小人前些日子已经失忆,权且只记得吃饭、喝水、睡觉、屙屎。并未记得还有都尉说过的这些事儿。”
都尉道:“如此小儿可教也。”
当下两人窜头窜脑,走了出来。
端王见了两人,嘿嘿一笑,笑声十分奸诈。
端王道:“都尉的话且已敦促完?”
都尉道:“已然敦完。”
端王又问高俅道:“都尉的话且已敦促完?”
高俅回道:“已然敦完。”
端王道:“如此便好。”说完又是“嘿嘿”一笑,笑声十分奸诈。
都尉心里不安,坐立不住,拜别端王,骑马回驸马府去了。
端王自从索得高俅之后,时不时的就“嘿嘿”一笑,请了无数太医都找不到病因,最后只得作罢。
而高俅自从际遇端王之后,每日跟随其左右,形影不散,寸步不离。
时间不到两个月,哲宗皇帝宴驾西去,朝中无立太子。端王买通朝中大臣权势,百官文武计议,册立端王为吾皇万岁,立帝号曰:“徽宗”。
徽宗即位以后,废弃后宫佳丽三千,从新入选民间新人。
有一日,徽宗对高俅道:“寡人想要抬举你,但你无功,不可迁升。我且先叫枢密院,给你入个花名册,随驾伴我左右。嘿嘿”
时间又匆匆忙忙过了半年,徽宗皇帝直抬高俅,做到了殿帅府太尉一职。
也正是当时,后宫三千佳丽选毕,徽宗“嘿嘿”一笑的病根也随之安好。
正是:“不惜昔日贵贱,全看当今功夫。高混球直上殿帅府,众官员百叹唏嘘。”
高俅座得殿帅府太尉一职,心中甚欢,选备良辰吉日,就到殿帅府上班。
权下所有员工,大到总监经理,小到扫地阿姨,全都前来呈拜参谢。
高殿帅在案堂上,衣冠整齐,抬胸挺头,一一点名。
名过之后,查证只差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高殿帅问衙史:“今日我新官上任,为什么禁军教头不来,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吗?”
衙史急忙跪倒,道:“怎敢,半月之前,禁军教头王进,已经抱病休假在家,如今病未愈痊,并不来上班。”
高殿帅喝道:“胡说,他王进乃是禁军教头,身体必然如牛似虎,那有一病半月之说,那厮定是托大,搪塞下官,今日我上任三把火,定要拿他杀鸡儆猴。免得日后,汝等跳得太高。”
当下高殿帅令了当差,前来王进家捉人。
王进方年二十七,无妻无子无伴侣,只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母亲。
王进在家中正病在床上,却突然听得门外有官吏敲门。王进应了,遂叫门童将官吏引进门来。
牌头见了王进道:“教头,你这招恐怕不行,如今高俅小儿,差我等来捉拿你,该当如何是好?”
王进道:“昔日高俅那厮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被我爹爹棒打一顿,今日得势高升,做了我的顶头上司。高俅这人心眼极小,只怕我这去了就是狗肉入狗嘴,活不成了。”
牌头道:“那教头当如何是好?”
王进道:“我若不去,高俅必定拿你等问罪,我权且先去,在兜里揣包辣椒粉,如果他定要问罪于我,让我命休矣,我就弄他一脸辣椒粉,然后逃之夭夭。”
牌头道:“如到那时,我等该如何是好?”
王进道:“我自不会将辣椒粉弄你们一脸,只换成胡椒粉,你等装辣让我干跑就是了。”
王进和牌头商议过后,叫老母亲收拾行李,以防不测。
王进随着牌头,兜里藏两盒辣椒粉,一盒胡椒粉,然后进了殿帅府。
高俅见到王进道:“你这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回禀道:“小人正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王进。”
高俅喝道:“你这厮,你爷爷乃是街市上使花棒买药的,你能有什么真武艺?前官没眼睛,让你做了个禁军教头。如今你是仗着谁人的势!竟敢小觑于我,推病再家,不服我点名?”
王进禀道:“小人怎敢,小的确实是患病未愈,并不敢小觑殿帅。”
高俅骂道:“王小儿,你既然害病,现今又如何来得?”
王进又道:“太尉呼唤,不敢不来。”
高俅大怒:“既然来得,又为何先前不来。来人,给我拿下,今日我定要打你个满堂口牙。”
王进自知高俅有心报复,若让他打,只怕今日命丧于此,我家中无妻,膝下无子,怎能妄断了性命,愧对列祖列宗。
还好我早有准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高俅小儿,且看我如何弄你一脸。
王进喝道:“修要动手,我还有话对高殿帅说。”
高俅道:“有什么话,不能等死了在说?”
王进道:“这话死了说不了,趁现在还有口气,先吐为快。”
高俅道:“哼,你的临终遗言,休要耽误我上厕所屙屎,快快讲来。”
王进走近高俅,从兜里取出两盒辣椒粉,道:“我的临终遗言,便是要弄你一脸的辣椒粉。”
高俅一看王进手里拿着两盒鲜辣椒粉,心中赫然,急忙叫人拿住王进。
可知王进手下有真功夫,往府差这边洒一盒胡椒粉,而后直取高俅。
高俅左右闪躲,上房下榻,躲之不了,却是被王进涂了一脸的辣椒粉。
高殿帅四处乱蹦,面色潮红,痛苦至极。王进涂得十分高兴,还欲再涂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殿帅屁从腹来,屎从屁来,憋之不住,竟然是在大厅里屙出了屎尿屁来。
高殿帅平时吃肉不吃素,喝汤不喝水,所以他屙的屎尿屁是奇臭无比。虽然隔着衣裤,但依然十里飘臭,好似毒瘴。究竟高殿帅的屎屁有多臭,早已五官无感,难以形容。
正是:“生蛆蛆的苍蝇不巧闻见,掉头急飞,不幸撞到了石墙上;推粑粑的屎壳郎不慎撞到,扭头就走,恰巧掉进了鸳鸯锅。”
王进忍不住,放过高俅,夺路而逃。众衙吏忍不住,擦尽胡椒粉,直追王进而去。
王进飞奔回家,见了老母亲,诉说了高俅要打他个满堂口牙的事情。母子二人,抱头齐哭。
娘道:“我儿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恐现在没处可走啊。”
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飞奔的时候,在路上寻思。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都曾受过孩儿使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
娘道:“此去莫不连累此人?”
王进道:“此去正是边庭关防,正是用人之际。他高俅的权势尚且到不了此地。往此处去,足以安身立命。”
当下娘儿两个商议定了,牵了两匹马出来,将包裹行囊搭上马,锁了门窗,快马急鞭,出了西华门,直取延安府而去。
且说一众衙吏,出了殿帅府,慢怏怏来到王进家宅,见门窗已经上锁,叫了两声没人,知道王教头定是已经和老母亲逃跑了。当下又慢怏怏回到殿帅府,向高俅禀报。
高俅被王进涂了一脸的辣椒,如今脸上全是痱子,红彤彤,热辣辣,辛刺刺,胸闷闷。全然不知时间是如何过去的。
高俅见官吏回来禀报,虚着眼睛问道:“可将王进那厮捉拿归案?”
牌头道:“那王进好似吃了兔子肉,跑起来比驴还快,等小人们赶到王家的时候,那厮已经锁了家门,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高殿帅大怒,道:“王进小儿,我倒要看看你往那里逃!”
当即高太尉押下文书,加急派往诸州各府,定要捉拿逃军王进。
等抓到王进,定要涂他满脸的辣椒粉,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