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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小崽子们,东西收好,估计今天又没人了。”
丁老头一边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收收,一边招呼着几个小崽子过来搭把手。说来也怪,今年夏天下的雨总是时有时无,不像往年那么干脆利落。
其他人怎么样不知道,不过这时不时来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确实影响了他的生意了,毕竟下雨天出行的人要少了太多,而没有出行的人,哪来的买茶喝的人。况且,又有几人愿意下雨天喝茶的。
没错,老丁在这路旁支了个茶摊,年纪大了,也就能做做这个了。家里几个孩子都还算孝顺,所以他就在村子里招些小孩,随得他们在这里玩闹。
只要偶尔给他们买点糖人之类的,这些小孩子便也能帮着搭把手。这茶摊倒也没什么繁重活,走不开时让孩子们在屋子里取些茶叶,或者帮忙收拾收拾,时不时逗趣几句,倒也不觉得无聊。
将棚边的几座桌椅先收了回去,不然被风雨打湿了,还要等个好日子晒干。他一个人收拾起来又有些慢,就喊着这些小崽子过来搭把手。
几个小崽子这几天吵着要吃糖饼,他也不恼,一个人在这离村子不近的地方支了个茶摊,有些孩子的吵闹声反而有了些生气。
“搬完就给你们发糖饼,一人一块,好不好?”
一听到有糖饼,几个孩子瞬间来了干劲,搬起东西来都觉得轻快了几分。
只是丁老头刚进屋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还没来得及打开,他的注意力突然被一个人影吸引住了。
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出行的人可不多见,特别是这么年轻的。丁老头看着对方的脸庞,不禁有些打嘀咕,这恐怕才刚及冠没过多久吧。
那青年只是安静解下了披在身上的蓑衣,然后也没挑,找了靠近的桌子便坐了下去,声音也有些低沉,“老板,热茶还有么。”
“有,有,马上来。”老丁听到有生意来了,油纸包干脆直接递给了那群小崽子,让他们自己分去。
等老丁将茶端上去的时候,青年也没搭话,只是端起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等一碗飘着几根茶叶的茶水快要被喝干以后,青年解开了随身的包袱,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干粮,草草吃了几口。
“老人家,从这去九华还有多远路程?”
青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气倒是很足,让丁老头想起了自家在九华学武的一个侄子,那孩子说话的感觉跟这青年倒是有些相似。
“大致还有三四日脚程吧,不过如果骑马的,还要快上些许。”
丁老头说完后也没有多问,这年头出门在外,谁知道有个甚么忌讳。这个青年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谁知道有没有点问题。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所以丁老头向来从不多问,他坚信好奇心越少,能活的也就越久。
青年听到路程之后,随口嘀咕了几句。
丁老头离得已经有几步远,也没有听清,当然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青年又抬起茶碗,将里面剩下的茶水连着末一起喝了个干净,砸了砸嘴,从怀里掏出了三个大钱,便是又穿上了蓑衣。
丁老头看到这情况,不得不多嘴了一句,“客官,这阴雨天还要赶路?”
青年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显然不明白丁老头问这话的目的何在。
丁老头搓了搓手,堆出了一个笑脸,“这个,客官,若是再往前走,半日路程有个双(防屏)沟镇。若是客官没好去处,可以去镇上一个王记酒楼,报我的名字,能省点银子!”
看着老丁的笑容,青年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再搭话,只是将斗笠系好,便从棚底走了出去。
看着在雨水里慢慢离去的身影,丁老头有些不放心,吼了一声,“客官,是王记酒楼啊,别记错了。”
青年没有回头,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没一会儿,那斗笠便被雨水掩盖住了踪迹。
老丁则坐在了茶炉旁,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小崽子啃完糖饼,又开始玩闹了起来。青年的事情,也被他慢慢抛在了脑后。
这深夏的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刚刚还有变成暴雨的趋势,没一会儿居然已经停掉了,看着天上慢慢透射下来的光线,只怕没到傍晚便会放晴了。
不过雨没停,二小也不好把斗笠脱下来,从茶摊老板那打听到的消息,让他多日来的疲惫仿佛都减轻了些。
本来漫无目的的二小,甚至准备回王家村看一看了。只是没想到偶然听到了九华剑派传出的消息:“天下第二剑暂居九华……”
其他的他也没记住,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消息既然流传了出去,那九华应该会很热闹才对。
没错,他就是来凑热闹的。
在淬剑谷看到留下的那个字后,再加上杭州城体会到的那股纯粹的剑意,他觉得自己的了解已经够了。
至于来九华,更多的只是觉得应该会有很多学剑者来到这,所以他也想来看看。对于天下第二剑,他反而没什么想法。
其他人可能还抱了几分求指点的心思,而二小感受着体内越来越灵巧,却也越来越富有破坏力的真气,没有真气的配合,永远算不得登堂入室。
而且他的剑道之路,也已经不是那柄剑了,他所练的,是剑意。况且,也只有剑意无需真气温养。
说起来,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过下来,也不知那天下第二剑还在不在九华了……
终点既然已经在不远处了,二小也不再着急,只是向着九华的方向,慢慢前行。
傍晚时分,丁老头正在给自己准备晚饭,一大队人马突然从山间窜了出来,领头的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茶棚旁缓缓勒住了缰绳。
并没有下马,领头的人头低着,看不清斗笠下的脸,而肥厚的蓑衣也掩盖住了身材,让丁老头一时摸不清该怎么称呼。
“敢问老丈,九华离这还有多远?”
丁老头也不好称呼,只得直接报出了距离。
那人也不多待,听到距离便直接调拨码头直接上路了,一队人马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