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远行他乡

饭特稀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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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舍长这么一说,我跟大头赶紧凑到窗前,正眼一瞧魂都快吓没了。借着路灯投进院子的熏黄的灯光,一个四五岁小孩儿高的木偶正站在院子里。,我们三挤在二楼房间的窗户口,不敢吱声。

    但木偶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气息,机械的将头扭向我们,黑白相间的眼珠子,木色的脸,油漆上的黑头发,我们都认出这就是那具老班毁掉的木偶,可明明当时只有二三十公分长,怎么眼前的这个木偶都有半人高?

    另外那木偶可是被班主任摔的个稀巴烂,怎么可能会完好无缺的重现在我们面前。待我们没看清,木偶慢慢的咧开嘴朝我们挤了个笑容,大头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我跟舍长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三个人都快抱成一团,我突然问道一阵尿骚味:“谁尿裤子了?”循着味道,我怀疑大头这家伙嫌疑最大,用手电朝他裤裆一照,果然湿漉漉黑了一大片,正一滴滴往下滴着。

    舍长捂着鼻子:“这怎么还尿上了,不就一个木偶,还能吃了我们不成?”我呵呵一笑:“这玩意儿成精了还真能吃人,我听爷爷讲,旧社会就有傀儡杀人事情发生。”

    “行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这讨论这种问题,等回宿舍了你们俩爱怎么研究都行,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好不好?”大头有些急了。

    我跟舍长悄悄从窗边探出脑袋,再一瞅,怪了,刚刚站在院子里的木偶又不见了!“难不成是我看花眼了?”我问舍长。舍长道:“一个人看走眼有可能,怎么可能我们仨都看到了?”

    “那现在那木偶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头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先撤了!”舍长说完又去拧房间的门把手。

    这次门很顺利的被打开了,我们跟鱼儿见了水一样,疯了一样逃出了老班的家。

    第二天上午的课我们宿舍集体翘课,这是我的主意,现在老班被杀,徐英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谁还有心思上课?我们在宿舍里窝了半天,说来说去,觉得那木偶身上肯定有什么未挖掘的秘密,一切因木偶而起,又在老班的被杀现场碰到了木偶,这一切肯定不是偶然。

    本来我们直接去了英俊跟他爹在我们镇上住的一间出租房,可早已经人去楼空,包括他爹都不见了。

    于是我跟舍长、大头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去一下徐英俊的老家,看能不能挖到点有价值的线索。

    跟英俊一个宿舍呆了也有两年的时光,平时英俊也跟我们多多少少提起过他的家乡和他老家的一些琐事。

    前面我也说过徐英俊的娘生了他没多久就抛下了他们爷俩,徐英俊跟着他爹走街串巷带着木偶卖艺为生,一直到了我们这乡镇,政府帮忙给爷俩简单的安置了下来,并给徐英俊办了入学手续,爷俩才安顿下来。

    徐英俊向来对自己的老家讳莫如深,从来不会主动说这茬,我们也知趣,不问他的身世。唯一让他开了口的那次还是我们宿舍有人过生日,酒喝多了,徐英俊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徐英俊的老家是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应该是桂平一带的人,由于村子里交通闭塞,几乎与世隔绝,又处在大山深处,远离尘嚣,贫穷落后的很,说的夸张一些,就是外面改朝换代了估计村子里面的人都不知道。

    山高皇帝远,渐渐的整个村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也就是所谓的族法和族规。往往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形成一个小的封建独裁统治的圈子。

    英俊说他小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们的族长的儿子,一个三十几岁独断专行又蛮横的找事精。仗着自己的爹在村子里是一把手,又有威望,常常一意孤行。这位少爷还随身养了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少年做他贴身保镖。

    这位太子爷平时也没个正经事干,天天带着四五个喽啰在村子里巡逻,东家逛到西家,专门闻着村名厨房的味儿。谁家今天杀鸡了,或者哪家今天做猪肉了,那他鼻子灵的比村子里的野狗都好使。

    然后他就带着他的喽啰过去蹭吃蹭喝,村名们碍于他爹手里有低保户补贴的名额,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这位爷,自家的名额就没了,背地里村民都喊这个公子哥“饕餮”!

    饕餮哥生性贪婪,好酒及色,据说看到英俊哥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上供给他,平时就没有少欺负英俊爷俩。

    饕餮哥看到徐英俊家是唱木偶戏为营生,有时候闲的无聊就让英俊他爹带着木偶唱戏给他听,一边听他唱戏还一边羞辱他,拿竹竿抽打英俊他爹,嘴里各种下流不堪的话语。

    讲真,当时听徐英俊说起这个奇葩公子哥,我们宿舍的人都难以置信,想不到朗朗乾坤还有如此无赖。

    再后来,听村子里人说英俊他娘不知道怎么跟这无赖公子哥勾搭上了,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英俊娘和这无赖一起从村子里消失了。

    英俊娘不见了的那年,英俊就跟着爹走出了大山,一路互相依靠,风餐露宿,直到走到了我们这旮旯县城才停了脚。

    可广西桂平距离我们城市也有一千四百多公里,我们几个学生身上的钱七凑八凑也只够一个人的车票钱。

    再说,这去了英俊的家乡也不知道他哪个村哪个队的,找起来又得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我们这几个人要是连续几天的课都不上那肯定会被开除。

    舍长道:“学校这边倒是好请假,你们忘了后天就是国庆,七天的国庆假期,我们这几天再找个理由请三天,问题应该不大。关键是,英俊也没跟我们说的很详细他家到底住哪啊?”

    大头毕竟脑子转的快,一拍脑袋瓜子:“我记得前几天英俊问过我关于助学金的事,需要户口所在地村委会盖章,后来英俊回了老家一趟,那盖章的助学金表格是通过邮寄方式从英俊老家寄过来的,要是我们能找到那份快递,自然上面就会有徐英俊老家的地址!”

    说完,大头冲到了徐英俊的宿舍床位旁,可是站在徐英俊床下的桌子前,大头又有些犹豫了,头转过来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哥几个,我这趁着英俊不在就翻他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还是吴天,你来找呗,你跟英俊关系好,回头他下手揍你的时候,力道会轻点。”

    我白了他一眼:“我去你大爷的。”大头笑了笑,自己埋头在英俊书柜上开始翻着,翻了一会儿大头就扬了杨手中的一封快递单:“我找到了,广西桂平市同心乡。”

    稍稍打包了一下行李,再跟学校教务处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我们就坐上了直奔徐英俊老家的列车上。

    可能一直没有出过远门,一路上我们仨是有说有笑,大口咬着超市里买的速冻鸡爪鸡翅,磕着瓜子,斗着地主,在别人眼里我们几个俨然就是远行他乡游玩的游客。

    一路颠簸了靠近十二个小时,我们所搭乘的列车终于进了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四点左右,我跟舍长还有大头他们是互相搀扶着从列车上爬了下来,两条腿瘫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

    舍长看了看桂平站的站牌,说道:“兄弟们,我们这才是到桂平呢,英俊的家是在同心乡,还在下面呢。”

    大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是的啊,这人生地不熟的,鬼知道他那地方怎么去啊?”我问道:“你们带地图了没?”

    一听到我们谈论地图,“忽”地围过来三四个老奶奶,晃了晃手中的地图,操着不熟悉的普通话:“两元一份,要不拉?后生?”

    我接过一份地图,翻开看了看,正好是桂平市当地的地图,各乡各镇都有,但我找了一圈独独没有找到同心乡。

    我有些疑惑,问其中一个老奶奶:“大妈,你们这有个地方叫同心乡的吗?”老奶奶一脸的懵逼:“什么乡?”

    “同心乡。”

    “不曾听过,不知道,你们知道吗?有没有这个地方,叫什么同心乡。”其他卖地图的也摇摇头。

    大头叹了口气:“可能英俊那地方有点偏吧,不一定当地人对自己呆的地方都十分得熟悉,像我,虽然是盐城人但跑过了亭湖区,我也不认识东西南北了。”

    “啦个,你们要去的可是同心乡?”

    就在我们没辙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驼着背的老大爷,脸上的皱纹堪比黄土高坡上的黄土层,浑浊不清的双眼四处打量着我们,嘴唇微微唅动,似乎等着我们肯定他的问题。

    舍长回答道:“是的,大爷,我们就是要去那个地方,您认识?”

    驼背的大爷一笑,露出了烟熏的黄牙,两眼成了一条缝儿:“何止认识,我就是那村的。”一听老头这么说,我们心里有些小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那太好了大爷,您能告诉我们怎么走吗?”舍长搓了搓手,期待大爷赶紧把路线告诉我们,谁知那老大爷竟然卖起了关子,掏出别在腰间的一杆儿水烟枪,捻了几搓烟叶,啪嗒啪嗒抽起了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