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痨病

清明水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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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公主府。

    撄宁一股脑儿什么都与葛郢说了,包括她和李为止等人,早就想动镇国大将军刘厥这只大蠕虫一事。

    而听得这件事,葛郢不由得担忧起来。但他也没有就此说什么,只是神情略显不安。

    撄宁看在眼里,忙是宽慰,“你放心,若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葛郢轻点了一下头,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一个废人,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帮不了撄宁,又何必多说些担忧的话,反让她花心思来宽慰自己?

    “就真的放得下心了?”撄宁嗔怪地看着他,似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心里明明担心,就说出来啊!有什么话要嘱咐我的,也该说出来。只要多一句你的关怀,我就能多一分干劲啊。”

    自打成婚这两个月来,撄宁都是这样,毫不隐藏自己对葛郢的心意,每每都说得葛郢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自处。

    这下,葛郢的耳根又红了,一个不小心,竟是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连连呛咳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撄宁宠溺地看了他,同时伸出手来,又是轻拍他的后背,又是抚摸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葛郢咳着咳着,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胸口彷如有什么东西……就要涌向自己的咽喉。

    嘴里,突然尝到了一股子腥甜,就要喷发出来。

    他急忙伸手遮掩。然而,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些出来。

    撄宁见状,一时慌了神,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禁大叫一声,“请胡太医!”

    葛郢看着手上散开来的血,也很意外。

    自开春以来,他就有些咳嗽。但他以为是先前感染风寒,未能好全的缘故,一直给他看诊的胡太医也是这么说的,他自没当回事。可此次竟是咳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撄宁更是急出了眼泪来,不停地问他“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咳血了”、“怎么会咳血”。只因她分明记得,上一世葛郢虽然双腿残疾,身体比一般人羸弱些,但除了天冷时偶染风寒,天热时会中暑,其他并没什么病痛。

    他现在突然咳血,事出寻常,恐有妖佞。

    她很快推他回到屋里。

    不多时,胡太医便来了。

    为葛郢看治过,他紧锁了眉宇,禀知撄宁道:“公主殿下,恕微臣愚昧……驸马之症,微臣一人看过,不敢妄言……”

    “你这是何意?!”撄宁因为太过担忧,乍听得医者说出这样的话来,立时按耐不住情绪,激动地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领口,“驸马好好的,怎么会咳血?就在前些天,驸马咳嗽请你来看,你还说无有大碍的!”

    她的力气极大,加之胡太医知道她是个习武之人,被她这一揪,整个人都开始抖索起来了,“殿下息怒……微臣这就回宫禀知太后,请魏太医、张太医等人前来会诊……”

    “为何要会诊?”撄宁听得这两个字,更急了,“驸马他怎么了需要会诊吗?不过是咳血了……”

    她的手开始颤抖,眼泪也落下来了。

    “告诉我,是不是中毒?”她笃定地认为,葛郢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她甚至想到是刘九阴下的毒手。

    “不……不是中毒。”胡太医否定道,“只是看起来,像是痨病……奇怪的是如果是痨病的话,为何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公主殿下,请容臣回禀太后……”

    “滚!”撄宁丢开他,任他去了。

    “阿宁……”躺在床上的葛郢轻唤了一声。

    撄宁听到他唤自己,草草用衣袖擦净了眼泪,方才回转身走向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坚定道:“没事的!不管是什么病,都能治好。”

    “除了适才咳了那点血,我倒没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适。”葛郢也回之一笑,“该是胡太医少见多怪了。”

    “嗯。”撄宁点头。

    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也不能就往坏了想。

    然而,宫里很快派了魏太医、张太医等人前来会诊,会诊的结果却是正如胡太医所言,是痨病。

    魏太医甚至直言告诉撄宁,“既是痨病,便只能好生将养,与天争抢时间了……”

    “怎么会是痨病!?”撄宁绝不相信,“不可能是痨病。”

    “殿下,确实是痨病。”胡太医早已不敢上前了,面对如此情绪激动的撄宁,也只有一直给太后看诊的魏太医敢上前。

    “至于早先为何没有发现……”他回头看了胡太医一眼,“臣就不好说了。许是驸马身体上的不同于常人,抑或是,胡太医大意了……”

    “魏太医!”胡太医立即反驳,“我奉太后之命为驸马看诊都有五六年了,何曾怠慢大意过?”

    “胡太医,”魏太医作笑道,“我也就这么一猜,你何必如此激愤呢?”

    “这事儿是你能胡乱一猜的吗?”胡太医气得青筋暴跳,面对撄宁的沉默,更是出了一脑门子的细汗。

    “不是病,是毒。”撄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思来想去,都觉得事出有因。如此笃定地说罢一句,她陡然看向胡太医,命令道:“自太后为我和驸马赐婚以来,你给驸马看治,开过些什么药,又经过了何人之手,回去,都给我想清楚了,事无巨细,通通给我写下来。”

    “殿下……”

    “听不懂吗?”撄宁怒喝一声,吓得想说话的魏太医也禁了声。

    胡太医更是慌里慌张,急忙应了“是”,这就告退去办了。

    待到胡太医离开后,魏太医方才小心翼翼上前,问:“殿下为何执拗地认为,驸马是中毒了?臣敢用项上人头作保,驸马体内,并无任何毒物。”

    “是吗?”撄宁突然剜了他一眼,随后更是打量了他,问:“适才魏太医说,胡太医没能早日诊看出驸马得了痨病,是在指胡太医失职吧?”

    魏太医愣了愣,很快尴尬是笑,惭愧道:“是臣失言。”

    撄宁回过头去,又沉默了片刻,方才道:“都退下吧!”

    离开公主府,魏太医心中打鼓,回宫之后,立即跑去见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