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恳求

清明水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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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我不为难你。”撄宁吩咐一句。

    卓青瑶却不起来,反向撄宁拜了拜,无比坚定道:“公主殿下,新妇乃是真心喜欢侯爷,想一心一意伺候他的,便是作为妾室,也无怨无悔。殿下何必因为新妇而计气?殿下当高兴才是啊!有个人在侯爷身边,代替您伺候他,这难道不好吗?”

    撄宁才发现,几年不打交道,卓青瑶变得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恶得多!

    然而,就在她还未想好该如何对付的时候,卓青瑶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脚,竟是哭了。

    “公主殿下,您就成全新妇吧!”她哭得一脸梨花带雨,一改先前倔强傲然之态,可怜兮兮地哀求,“新妇真心喜欢侯爷,只想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伺候,无意与谁争辉……”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通哭泣,哭得撄宁几乎招架不住。

    “抵死不认是不是?”她唯有挣开她抓着自己的双手,怒道:“那就禀知太后,看她如何裁定吧!我倒要看看,镇国大将军能维护你到何种程度!便是把你的生身父亲从凉州调回来,我也要把你的真实身份昭之于众。”

    卓青瑶听言,是有几分忌惮的。但一刹犹豫之后,她仍是避重就轻,继续乞求,“殿下,新妇求您了!莫要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拆散新妇与侯爷……新妇给您磕头……”

    说着,她突然疯了似地用脑袋直往地上撞,不稍几下便磕红了。

    撄宁皱眉,一把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卓青瑶的头已经磕破皮,开始往外渗血了。

    “你,竟然把在东宫里学到的,那些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伎俩用在本公主这里吗?”撄宁冷笑一声,重重地将她推开了去。

    卓青瑶顺势倒在地上,发髻都凌乱了,看起来真真是可怜又无辜。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来禀,武信侯闯进来了——不是求见,而是闯进!

    真不知他听了什么,竟是如此着急。

    撄宁瞧了摔在地上的卓青瑶一眼,突然心生狠戾。她笑了一下,道:“我本无心置你于死地,这下,不得不这么做了。”

    卓青瑶维持着自己的悲惨之态,心中则是惊跳如鼓。

    她恐怕自己此番,是在老虎头上动土了。她突然有些懊悔,自己从一开始就出错了牌……但这牌既已出手,她也只能勉力地打下去。

    至少,她手里还握着刘厥这张王牌。

    几乎是在撄宁撂下话后,李为止便踏进了门。

    看到自己才刚纳入门不到一天的姬妾伏在地上,发髻乱了,妆也花了,额头上还渗着血,而撄宁就站在那里,一脸平静回头看着他,他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他直看着撄宁,突然躬身向她施了礼,问:“但不知贱内如何惹恼了殿下,以至于殿下如此大动肝火?”

    “头上的伤是她自己撞的,摔在地上不肯起来,也是她自己的主张,与本公主无关。”撄宁说着走到榻上,端直地坐了下来。

    李为止没有多言,只问:“那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不可以。”撄宁毫不迟疑接了他的话,一字一句道,“在说清楚她的来历之前,她走不掉了。”

    李为止自是不解。

    撄宁凌厉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卓青瑶身上,问:“你要自己说,还是本公主来说?”

    卓青瑶哭着,泣不成声。

    “武信侯,”撄宁遂看向李为止,告诉他,“你纳的这个姬妾,是假太子东宫里的刘良娣,更是我在卓家时,处处与我为难的姊姊,卓府嫡长女,卓青瑶。”

    李为止听言自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卓青瑶。

    卓青瑶则是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怎么会是我那在东宫做过良娣的姊姊?我们只是长得像而已……至于公主殿下说的卓家……卓青瑶,我更是闻所未闻啊!”

    李为止不禁上前一步,尚且镇定了心神,问:“公主殿下莫不是认错了?”

    撄宁没有理会,唤了梁作司上前,吩咐道:“往宫里递个话,就说我有要事禀奏太后,事关镇国大将军德行操守。”

    “是。”

    “且慢!”李为止却是急急拦了梁作司,请求撄宁道:“殿下……恳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撄宁今天,执意要将此事捅破,哪怕治不了谁的罪,也要搅得那些人不得安生。

    她甚至不能理解,听闻此事之后,李为止为何要拦阻她。以夫妻之礼纳了一个骗子作妾,被老丈人玩弄,他就不气吗?

    李为止却是跪了下来,拱手求道:“还请殿下息怒,听我一言!”

    这一跪,跪得撄宁心中莫名刺痛。

    看见他目光里的坚定,她更是神思恍惚,觉得自己不认识此人了。

    她终究收了弓弩,吩咐梁作司带卓青瑶下去梳洗梳洗,并屏退了所有侍从。

    随后她起身,缓步走到了李为止身边,心情沉重道:“还不起来吗?”

    李为止方才抬起头来,起身,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站在她面前,端直而高贵。

    撄宁仰头看着他,道:“我从来不喜欢俯视你,从来都希望,永远这样仰望着你,就像那个时候,我还是你的司徒一样……李司教,你是不是变了?”

    “即便你说的是事实,告到太后那里又能如何?”李为止没有正面回她的话,只就事论事道:“刘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损失。他镇国大将军的地位,也绝不会因之而动摇。既是如此……”

    “便是如此!”撄宁抢了他的话,语气笃定道,“便是如此,也要让世人知道,他做了什么龌蹉事儿!”

    “他做的龌蹉事还少吗?”李为止立即反问了回去。

    撄宁一刹无言,半晌才道:“可他这次犯在我手上了……”

    “我教过你的。”李为止打断她的话,“杀虎要刺咽喉,打蛇要打七寸,如果不能一击制胜,便不要轻易出手。难道忘了?”

    听言,撄宁的眸光顿时变亮了,心中更是绽开了喜悦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