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打听

清明水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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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为止很快着手去查了。却是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他便觉出了许多不合常理之处。

    刘九阴的生母,乃是镇国大将军刘厥的第十三位姬妾赵氏,母家恰在洛城,却是个孤儿,是刘厥在洛城游玩时猎艳得来的。

    赵氏虽说是刘九阴的生母,可在她的死忌,刘九阴从未去探望过……

    几天后,李为止便将此事说给了撄宁听。撄宁听罢,更是无限遐思。

    那回开玩笑说刘九阴是不是太后的私生子,当时刘九阴的反应,又在撄宁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尽管刘九阴否定了这件事,还说到若他是太后的私生子,那他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叔叔,不好成婚配,她也还是怀疑,他跟太后,关系匪浅。或者说,跟太后思慕过的那个男人……

    “还记得上一任礼部尚书江尚吗?”撄宁问李为止。

    “江尚?”这个名字,于李为止听来倒觉得陌生。

    礼部在他们这些武将看来,实在是六部当中最不打紧的,礼部尚书由何人担任,他们根本不在乎,更莫说前任了。

    撄宁也能理解,想想转了话头道:“既然赵氏是难产而死,那你再让人打听打听当时为其接生的稳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之事。”

    “好。”李为止应下,但还是奇怪问:“你说的江尚……”

    “这件事我自己来做。”撄宁笑了一下。

    李为止离开后,她便让人准备轿舆,要出府。

    刘九阴担着保护她的职责,听说她要出府,立马来到她跟前,问:“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需要知会你吗?”撄宁冷看他一眼,钻进了轿子。

    刘九阴不以为意,只管亲自跟着。直至撄宁在葛郡侯府门前落了轿时,他才计较起来。

    门房进去通禀之时,他便上前,问:“不是一心只嫁武信侯,还来这里做甚?”

    他可不希望自己再多出一个情敌来。里头那人虽是个瘸子,凭着葛郡侯现如今的军功和地位,还有她母亲与太后的关系,只要他开口要人,恐怕太后拒绝起来,也要掂量掂量轻重。

    “我与葛郡小侯爷是朋友,跟他母亲钱夫人是忘年之交,在战场上,我更是在葛郡侯麾下,任的参军之职。葛郡侯府,我为何来不得?”撄宁字字珠玑,不给刘九阴反驳的余地。

    “那你来此,究竟要见哪一个?”刘九阴只得问,“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忘年之交,抑或是你在战场上的领将?”

    撄宁只是睨视了他,并不回他的话。

    葛郡侯府内,葛郡侯夫人钱氏,很快携领侯府一干人等出来迎接宁公主大驾。

    这一次,葛郡侯不在府上,葛郢也没有出来。

    “小侯爷的身体,仍是不好吗?”撄宁不免关心一句。

    “是啊。”钱氏面露愁色,“一到天冷的时节,就容易害病。公主殿下今次来,还是要见他吗?我这便……”

    “不必了。”撄宁忙道,“我是来找侯夫人的。”

    听言,站在她身后的刘九阴倒是宽了心。

    钱氏很快请了撄宁到正厅入座,并着人奉上了自己早间亲手做的糕点,让撄宁品尝,一边还有意无意道:“以前殿下最爱吃我做的糕点了。”

    “是啊!”撄宁发笑,“侯夫人今次做得多的话,我倒想带些回去。”

    “有的有的!”钱氏连声道,随即便吩咐身边的奴子,下去准备好交给公主身边的侍从。

    撄宁这才回头,吩咐身边伺候的奴仆,也吩咐刘九**:“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体己话要与侯夫人说,不可上来叨扰。”

    她带来的奴子们都应声退了去,葛郡侯府的下人也都离开了。刘九阴无奈,也只能退到外头去等。

    待到闲杂人等都不在了,钱氏倒是红了眼眶,泣声道:“这么些日子了,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能与殿下您好好絮叨絮叨……今次殿下找上门来,倒叫我受宠若惊了。”

    “原本……”撄宁话语微顿了顿,有些自责道,“我早该来拜望夫人的。”

    因为葛郢的关系,她一直不敢来,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来。若非今日有事请教,她也不知,自己何时能放下心结。

    倒是钱氏这一哭,让她心生柔软,觉得从今往后,都该常常来看看,这个自己视为母亲一样的精明又善良的女人。

    “您失去的一切,终于都拿回来了……”钱氏无比怜惜地看着她,“心里,总该高兴了吧?”

    撄宁噙笑点头。

    “真好啊!我也为您感到无比高兴。那些天,我连着好几个晚上,做梦都在高兴。”钱氏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问:“我还可以握一握您的手吗?像以前那样。”

    撄宁忙是主动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对夫人的敬重和感激之心,从未变过。”

    “皮肤是白了,可这几处,怎还是硬的?”钱氏摩挲着她的手,觉得心疼。

    “便是做了公主,也不能废了学来的本事啊。”撄宁道,“我现在,还会每天练剑。”

    “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都是公主了,还舞枪弄剑做甚?”钱氏不免怪怨一句。

    撄宁只是开朗地笑。

    “我今天来,”她终于说起正事,“是有一个人想向你打听。”

    “您要打听何人?”钱氏问。

    “江尚。”

    “江尚?”钱氏思索了片刻,迟疑问:“您说的,可是上一任礼部尚书?”

    “正是他。”

    钱氏不禁感到奇怪。江尚这个名字,少有后辈知道,十几年来更是无人提起,撄宁倒是来打听了……

    “您打听他做甚?”她不禁问。

    “有关他和太后,你可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撄宁直言相问。

    她记得,上一世她与钱氏说起江尚,钱氏提醒她再也不要跟任何人提及这个名字,分明是知道其中利害的样子。

    此时此刻,听她有此一问,钱氏的神容就难掩惊惶了,尤其是在她说到“有关他和太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瞳孔都放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