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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川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转道陪我去医院安排好了孟兰接下来几天的治疗,按照医生一开始的预期,等到我和肖川回来了之后,孟兰的状态应该便能恢复的差不多。
于是我和肖川连忙,坐飞机首先前往昆明机场。
因为从香港没有直飞缅甸的飞机,所以就只能先到云南之后前往边陲,然后肖川再找朋友,把我们尽快送到缅甸去。
于是折腾了一天之后,我和肖川来到了云南边境处的一个小镇。
狭窄的街道,灰白墙瓦堆砌的民居,和一些垂着铁闸门的杂货小店混杂在一起,在青石板堆着的高低起伏的路上走出几步,有时也可以看见红黄木板筑成的阁楼。
我虽然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南方的小镇,总是莫名的多了一些惬意和悠扬。
当天到了之后已经很晚了,我和肖川只好找了一间民宿住了下来,第二天的时候再联系肖川的朋友,让他把我们送到缅甸去。
我们俩租的民宿在一条溪边,是间黑色尖顶、白色墙面的屋子,门板用红色的漆涂上了一层又一层,显示点喜庆。小溪对面排着几棵挺拔的槐树,临水而照,这个季节正好是叶落的时候,杏黄色的叶片在水面上飘了一层又一层。
今天是礼拜六,本来还有人烟的街道,今天显得异常安静。
肖川在屋子里待不住,提议要带我出去划小船。我知道他是想办法驱散我心里的阴云,也没推辞,跟着他出去。
撑着条小船在河上晃荡了会儿,停在溪水边靠近市集的渡口。
岸边的桥头上去后,是条长长的走廊,左边用木质的雕花栏杆拦住了下水的道路,右边是参差林立的店铺,弯弯曲曲地沿着廊道排着,有一些已经拉开了卷闸门营业。
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惬意悠扬,我干脆躺在小船上,两只胳膊垫在自己的脑袋后面,眯缝着眼看天上的云和落日。
肖川坐在船头问我“怎么样?要不要以后在这岸边买一所房子,暑期和春节的时候都过来玩一玩?”
“算了吧,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这么一会可以享受的时间。”
到了缅甸之后,我能想象到是怎样一副混乱的场景,所以眼前的宁静和祥和才显得尤为重要。
肖川看我兴致还是不高,有些懊恼的撑着头对我道“你这个丧到极点的性格,到底要怎么才能克服克服?”
“算了吧,命里带这个,改不了了。”
“起来,带你出去溜达。”肖川想一出是一处,拎起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拖走。
上岸之后出了弄堂,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闹市区。
道路两旁都是四角翘檐的老式店铺,刷上了一层红漆,黑色的瓦片、红色的窗棂、碎石砌成的台阶,还有家家户户门前垂下的大红灯笼,都带着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从路口向前走去,在人海里穿行,远处房屋在视野里高低起伏、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庙口的地方,才被青烟渐渐覆盖。
几个小孩子拿着烟火在路上玩闹,大人在后面追赶呵斥。
肖川拉着我在路边的一个摊头停下来。
这是个卖面人的小摊头,卖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汉,穿着件短衫,坐在身后的台阶上现场捏着。他的手虽然粗糙又难看,但是非常灵巧,一个小小的面人只要几分钟就完成了。白一彦看着有趣,路又实在拥挤,就在旁边看了会儿。
旁边有些细碎的小声音,回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两条羊角辫,眼巴巴地盯着面人。
肖川微微笑了笑,付了钱,买了个猪八戒的面人给她。
小女孩很单纯,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谢谢哥哥!”
“小嘴儿好甜啊。”我笑着拉拉她的羊角辫。
小女孩揉了揉肚子,抬头盯着我们俩“饿……”
我回头去看。
右边的廊道口有家两面敞开的饭馆,也都是用木板造的屋子,看上去像旧时的酒家。肖川揽了小女孩就提起来,几步跳上了台阶,叫了碗面条。
热气腾腾的面马上就端上来了,肖川掏出纸巾把筷子来回擦了几遍,递了一双给我,递了一双给小女孩。
小女孩饿急了,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我这边看着小女孩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沉闷的爆破声,斜对面银行二楼的玻璃窗寸寸碎裂,像是电影特技般爆发出一大块的火烧云,热浪滚滚地翻开。
几个持枪的匪徒从上面翻出来,在铺着黑色瓦片的屋顶上快行,手里还劫持着一个年轻女人做人质。
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庙口的方向逃去,踩踏情况屡屡发生。
肖川反应快,直接抱了小女孩,另一只手拉着我,钻进了人群。
好不容易退到了庙口,人群争相涌入庙旁墙上的两道窄门,导致人流根本无法疏通。
大家好像都听到了枪响的声音,开始纷纷惊慌失措的朝庙里逃来。
外面更乱了,有一些人见无路可去,也逃进了庙里,在里面找藏身的地方。
肖川抓了我的手臂,藏在了放贡品的桌案下。黄色的桌布呈三角形垂下来,边角还缀着流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桌子下非常狭隘,旁边还有一尊堆放着的矮个子佛像,已经积满了灰尘。我只能肖川的方向移了移,和他紧紧挨在一起。
怀里的小女孩已经吓傻了,在肖川怀里发抖。我轻声安慰“别怕,没事的。”
明明我自己也怕地要死。
肖川生出些笑意,撩起黄色的桌布往外面看了看。
庙口的广场上已经空无人烟,能逃的都逃出了门。后来的却被人海堵在门外,拼命缩在墙角的地方。几个持枪的歹徒站在广场中央,劫持着两个银行女店员。
警车停在远处的路口,全副武装的警察有秩地跳下车,沿着街道迅速逼近。十几架冲锋枪对准了广场中央的三个歹徒。
——看这形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肖川放下了桌布,好像默认了这个藏身的位置是安全的。
糟糕的是几个匪徒走投无路,只能退进庙里。领头一个一脸凶相、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朝天上开了一枪,粗声粗气地大骂,“活着的全都他妈给我滚出来,到中间来!”
庙里一片尖叫声,不管男女,六神无主地抱着头。
“快点!妈B的!”刀疤男后面一个扎着头巾的男人提着把45mm口径的HK-UMP,猛地提起基座,朝着地面就是一阵射击。
掉落的金属子弹壳在地上溅起一阵火花。
人们尖叫着跑到中间,抱着头紧紧缩在一起。我和肖川这个时候还抱着那个小女孩躲在桌子下面,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矮个子的男人大骂几句,一脚踹翻了地上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老实点!别他妈的搞什么小动作。”
就在这时候,本来都一起藏在桌子下面的几个人,听见那人威胁,便心有余悸的从桌子里面钻出来,这一下正好,把我和肖川挤在最外面。
“很被动啊……”肖川侧过头对我说。
我胳膊肘打了他的腰窝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呢?”
外面这个时候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一个穿着防弹衣的武警躲在建筑物后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立刻释放人质!法院会从宽处理,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们会采取强攻手段。”
老套的港片里面电视剧的营救台词,说了几十年了还是没有一点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