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淮王府(上)

蝉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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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雀欢一回到雏云阁就筹备着如何去见祁湛,想到祁湛她不由就要去想陈襄云,也不知道这俩人到一起怎么样了,她一直没明白自己要不要去碰陈襄云这条线索,如果陈襄云无碍还好,若陈襄云真的关系深大,那日后祁湛又要如何自处?

    沈雀欢坐在香妃榻上一脸愁苦,许多事情都在她脑袋里转,她把每一个自己需要在乎的人都考虑了一遍,最后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渺小

    只是千想万想,沈雀欢万万没有想到,进淮王府的门竟成了天大的难事。

    当日,沈雀欢便乘着侯府的马车,协邓奉、红芷、初晓三人去往白马胡同的淮王府。和大多数世家宅门一样,邓奉向淮王府森严的门卫递交拜帖一张,却被告知:拜帖都是提前一天递交,第二日再来登门的。

    沈雀欢气结,第二日又驱车赶往淮王府,那待客的总管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昨夜万岁爷招王爷下棋,宿在宫中没回来,你们明日再来吧。”

    邓奉为难的看向车内,沈雀欢咬牙道了声,“回府。”

    第三日,沈雀欢依然如故,仍是那位总管来回话,这次连他都不耐烦了,站在台阶上大声呵斥:“你们是真不懂规矩还是装糊涂?女眷拜访都要先去拜访女主人,有什么事由咱们侧王妃转述给淮王爷,哪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见咱们王府主子的。”

    邓奉也急了:“合着你这两天都没给咱们通传,是少了你的赏钱还是少了你的体面?怎的头一日不与咱们说明?”

    那总管脸上浮现一抹讪笑,“就你那丁点赏钱咱们还不稀罕。”说罢就吩咐左右护卫赶人。

    沈雀欢坐在马车里顺了半天气,决定还是走那条简单粗暴却有效的路线好了,“邓奉,我们走。”

    那管事立在台阶上,直到沈雀欢的马车走远了,才轻蔑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待他转回到门房处,正遇见侧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昙心来给他送点心,连忙上前招呼道:“哎呀,昙心姑娘太客气了,让小丫头送过来得了,您还亲自来一趟。”

    昙心生的娇小,偏眼睛大如铜铃,机灵的模样再加上机敏的性格,是陈襄云身边除了管事妈妈外最得力的丫头。

    昙心笑说:“刘管事办差得力,这点心是小厨房做下的,主子赏了三处,您这儿是头一处。”说着,昙心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意有所指:“那位,又来了?”

    刘管事一脸谄媚:“来了,刚小的依着姑娘昨日教的话给打发了,若这位沈小姐真有什么要紧事儿,定然要拜见侧王妃了,可那位却立刻生了脾气走人,可见正如姑娘所料是存了歪心思的。”

    昙心拿帕子沾了沾额头上的汗,轻笑道:“殿下刚在外头开府,要是连个门禁都没有,岂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往咱们殿下眼跟前凑。”她又缓了颜色,对管事轻轻一福,托道:“还如咱们主子吩咐的,以后过府的帖子按着尊卑筛选后再禀给殿下,至于那些想折腾点幺蛾子的,刘总管直接给回了便是,免得咱们殿下名声受损,刘管事差办的好,昙心回去定向侧王妃明禀。”

    刘管事自然千恩万谢。

    再说沈雀欢在淮王府门前“打道回府”后,让邓奉把马车驾到白马胡同隔壁的槐树胡同,把两个丫头遣下马车,自己在马车里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素色女把式装。整理一番后,攀着车壁两番蹬踏,直接翻墙而入。

    邓奉和红芷已经见怪不怪,再加上刚刚被淮王府的刁奴气的够呛,此时均是解气般的目送自家小姐翻墙。初晓却是第一次瞧见小姐这副身手,惊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沈雀欢很有自知之明,她想到,就连祁延舟那样的孬蛋都有个随护的暗卫,保不齐淮王府里高手如云。

    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潜进去,穿过一片杂役房,又穿过一片花园田圃,遇到的丫鬟小厮倒是很好混弄,可那个貌似议事书房门口立着的四枚大汉……沈雀欢砸吧了一下嘴,硬闯的话或有三成胜算,可她很久都没做过胜算如此低的冒险事了。

    她决定找棵枝桠茂密又舒服的树,等待祁湛自己出来。从前沈雀欢在渠延时潜伏侯敌,曾在树上潜伏了一天一夜,可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富贵生怠,沈雀欢等了一个时辰眼见着就不耐烦了,幸好淮王府正到了午膳的点。

    随着满府的饭香,祁湛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常服从书房里走出来,那甲衣上的如意纹被日头一照,满院都跟着清贵起来。

    沈雀欢微微愣了愣,当初那个追着他比试的小子,仿佛一眨眼就变得顶天立地了,可谁又知道这过程里他经历了怎般的削骨割肉。沈雀欢有点不敢看他,稳了稳心神才轻悄悄的从树上落了下去。

    不过,马上沈雀欢就有些哭笑不得,她刚直立行走了不足五步,耳畔处便是冷刃过耳,幸亏她下盘极稳,瞬间把身子弯成弓状才躲过一劫。

    看看立住,就瞧见祁湛正背着手站在十步开外,而袭击她的人,正是当日在青照楼朝宁身后的那个侍卫何砚,沈雀欢朝他轻蔑的一笑,他果然是祁湛的人。

    “几日不见,沈三小姐精进了不少。”祁湛背手浅笑。

    沈雀欢见过的皇子有限,但祁湛这副戏谑的姿态和祁霖玉却是如出一辙。

    沈雀欢的视线从祁湛处挪到何砚身上,这人的刀锋还朝着自己的方向,让沈雀欢很是不爽,口气自然也有些不逊,“小女有事请殿下帮忙,烦请殿下清退左右。”

    祁湛还没怎么样,何砚眸子里已经窜出两团怒火,并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沈雀欢,意思是:就你?还敢自称“小女”?

    祁湛好脾气的笑了,“何砚,你先下去。”

    何砚尤自不忿,但主子发话他不敢不从,只得恨恨的退下。

    沈雀欢一直目送他走出去二十步,眉眼一蹙,不耐烦的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再远点儿。

    远远的,就见何砚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臂,艰难的颤了颤。

    祁湛没有说话,只审视般的瞧着她,那眼神让沈雀欢如芒在背,不得不正眼对上他,本打算直述来意,速战速决,话在舌尖一转,却拐了个弯:“小女已经连着三日求见殿下,府上管事都说殿下不在,所以小女才出此下策。”

    祁湛眉峰几不可查的一蹙,沈雀欢心下了然,果然自己猜的没错,祁湛根本不知道自己求见这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