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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娘把十一郎和盛六郎也喊了起来,他们合在一起,跑出了客栈,空旷的地方虽然少了遮挡,但也能避免对方使用迷药和火烧等手段,且免得伤及无辜。
铁娘吹响了一支哨子,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哨声,很快,隐藏在周围的暗卫也聚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十八娘有点害怕,“阿姐,这是怎么了,有人要杀我们吗?”
屋顶上的刺客见行踪败露,且对方有了防备,纷纷跳了下来,发动了攻击,有射箭的,有持刀枪的,共同点都是蒙着脸,穿着黑衣,沈小漾感觉他们有点熟悉,像是围场那晚的人,也就是沐云亭的人。
沐云亭这种疯子的思维她完全弄不明白,怎么突然派了那么多人过来杀她?保护他们这一行人的暗卫只有二十多人,对方却冒出了三四十人,看样子非要把他们杀了不可。
十一郎和盛六郎虽然面上有点惊惶,却还算镇定,没有大喊大叫,十八娘则紧紧抱着沈小漾的胳膊,眼睛里噙着泪水,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铁娘没有在外围和暗卫们一起战斗,而是站在沈小漾身边,是时不时挥刀斩开突破重围而来的箭枝。
每当有暗卫倒下的时候,沈小漾心里都一阵揪心,对方简直不要命了一样,丝毫不在乎身上的伤口,以伤换伤也要干掉暗卫,不多时,暗卫只剩下一半人,对方也没了一半人,不过他们人数还是比沈小漾他们多。
铁娘心里有点焦急,这拨人明显就是死士,他们悍不畏死,气势比他们还要盛,弄不好,他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沈小漾悄悄说了声:“能不能一边打一边往马车那边转移,马车上有些面粉和辣椒粉,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沈小漾从来不会再路上委屈自己,她担心十八娘和十一郎他们路上吃不惯,特地自己带了些食材,想吃的话还能自己动手做。
一开始她没想到辣椒粉这样不靠谱的手段,但现在他们明显不敌对方,就算异想天开,也要试一吧。
铁娘点了点头,低声把信息传给了暗卫们,他们且战且退,退到了客栈边上的马车旁边,沈小漾想进车拿东西,铁娘阻止了她,“我来就好。”
她很快从车上取了面粉和辣椒粉出来,面粉只有十斤左右,辣椒粉只有半斤,她让暗卫替换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冲到了最外围,高喊了一声:“迷魂粉!”
话音未落,手中一样,大量白色粉末散了开去,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迷魂粉是什么东西,见粉末扑来,顿时退后几步,闭上了眼睛,暗卫们趁机补刀,又干掉了几个人。
等黑衣人发现,这些粉末一点伤害性都没有,又疯狂扑了上来,铁娘撒完了面粉,手中只剩下辣椒粉,撒出去之前同样高喊一声:“迷魂粉!”
这回黑衣人没有上当,丝毫不曾退缩,猝不及防地被辣椒粉扑个正着,眼睛痛得睁不开,“啊啊啊啊啊!!”他们差点连刀枪都扔下了,辣椒粉入眼需要大量清水冲洗,不然根本缓解不了火辣辣的疼痛。
暗卫们乘势追击,趁着他们手忙脚乱,把他们都干掉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为那些受伤倒下的同伴包扎起伤口。
盛六郎见危机解除,又恢复了活泼的性子,他冲到铁娘跟前,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两句迷魂粉干掉了对方那么多人,要是早点用就更好了。”
铁娘叹了口气:“对方那么多人,早一点不一定赶得到马车这边。”
二十多个暗卫还剩下十五人,有好几个人当场断了气,沈小漾看着满地的尸体,心情特别沉重,铁娘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别难过,当了暗卫,早就把性命置之度外,保护你们是他们的职责,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沈小漾静默了好一会,哽咽道:“我们先给他们收拾一下吧,天亮了好好收殓。”
铁娘点了点头,清理起现场。
客栈里其他人也早就被惊醒了,只是刚才外面刀光剑影,他们吓得瑟瑟发抖,只敢躲在房间里偷看,战斗停歇了,也没人敢走出来。
沈小漾他们等天亮了,从附近村镇买到了几副棺木,收敛了死去的暗卫们,又联系了京城那边,过几天会有人送他们落叶归根。
那些刺客的尸体则送去了官府,报了案,虽然不指望破案,好歹有人管理。
铁娘他们确认过,这些刺客的招数和打扮与围场出现过的没有差别,应该是同一个主子。
后面半途,沈小漾始终有点伤感,她很少有怨恨的情绪,可是眼睁睁看着别人用性命保护了自己,她对那些黑衣人,也对幕后之人,深深痛恨起来。
日后但凡有机会,她一定要为这些暗卫们报仇,尽自己所能,协助朱亦辙,把背后的组织连根拔起,不让他们白白牺牲。
他们继续上路后,在京城一处隐蔽的私厨里,白及在地上足足跪了三个时辰,沐云亭才出来见她,还没开始说话,就让人扇了她几十个耳光,直到她两颊都高高肿起,方停了下来。
白及垂着头,不敢面对自己主子,微弱地道着歉:“公子,白及错了,我不应该为了庆儿而私自调动人手去对付沈娘子……”
沐云亭铁青着脸,冷冷道:“你应该庆幸,这批人失手了,不然你根本没有机会跪在这里道歉!”
“白及,你要救儿子,要杀人,都情有可原,我可以原谅,但是你要是犯蠢,我就没法原谅了,王三娘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小娘子竟然能威胁得了你?你给她一点苦头尝尝,她能不放人?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生了孩子之后你到底犯了几次错……”
白及心中一阵阵后悔,是阿,她怎么就被王三娘镇住了呢?就算庆儿在她手里,她要是在自己手里,怕什么?
可是她当时真的太心急了,害怕庆儿真的糟到不好对待,轻易就屈服了。
庆儿就是她的弱点,她怎么能不在乎。